晏殊给一歌女写了一首词,不逊白居易琵琶行,其中一句最为卓绝

晏殊在颍州,听说了治下一件奇事:当地营妓刘苏哥与一青年私订终身,哪知红颜薄命,苏哥遇人不淑,那人始乱终弃。“方春物喧妍”心痛欲绝的苏哥“驰骏马出郊,登高塚旷望,长恸而卒。”晏殊“每叹士风凋落”,听说之后感慨不已,作诗赞赏道:

苏哥风味逼天真,恐是文君向上人。

何日九原芳草绿,大家携酒哭青春。(——《西清诗话》)

花不尽,柳无穷,应与我情同。觥船一棹百分空,何处不相逢。

朱弦悄,知音少,天若有情应老。劝君看取利名场,今古梦茫茫。



一首《喜迁莺》表明:晏殊勘破了名利场 !

朝堂的派别倾轧,政治上风雨阴晴,不能不使他感到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宦海风波的险恶,人世的盛衰浮沉,抚今追昔,“今古两茫茫”。

这首小词如行云流水,与晏殊其它词风格迥异。一方面是藐视名利,一方面是寄情山水。看似旷达的背后,离情别绪之中,却是婉转道出晏殊人生态度和处世哲学的转变。

家住西秦,赌博艺随身。花柳上,斗尖新。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勤。

数年来往咸京道,残杯冷炙漫消魂。衷肠事,托何人?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遍阳春。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



这首《山亭柳》是晏殊晚年的代表作品,这首词还有一个题目是《赠歌者》,在词牌名之外,另加写作原因与背景,晏殊是第一人。

个人以为,所以加一个题目,是晏殊在经历多次贬谪之后,人逐渐变得谨言慎行的原因。只是,事隔数百年后,却留下了欲盖弥彰的蛛丝马迹。

从词中可窥知,《山亭柳》应作于知永兴军时。一个才艺绝伦的歌者,曾经“一曲红绡不知数”。时过境迁,却只能往来奔波遍寻知音不获,享受残羹冷炙。因此在一曲长歌之后,当筵落泪。

一个歌者,最需要的是知音;一个士大夫,是需要的是知己。晏殊这首词看似“赠歌者”,实则是在借他人酒杯,浇自己胸中块垒。活着,歌者必须强颜欢笑,晏殊必须在宴饮中麻醉自己。即使是悲伤,也必须要笑着流泪。



晏殊的词,道出了生命的沉重与深刻。人生的悲哀,就在于我们必须经常强颜欢笑!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这首《蝶恋花》是晏殊的代表作之一,在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中把它视为人生的第一境界。遗憾的是,这首词一直存在署名权之争,学界有人认为这首词是南唐冯延巳的作品。宋人刘攽《中山诗话》云:“晏元献尤喜江南冯延巳歌词,其所自作,亦不减延巳。”

晏殊与冯延巳都作过宰相,都曾经被贬谪。冯延巳罢相后居抚州三年之久,冯词在当地流传是情理之事,抚州人晏殊作词受其影响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冯、晏的词作没有跳出伤春、悲秋、念远、怀人的范畴,而且确实有着传承的关系。刘熙载在《艺概》中曾云:“冯延巳,晏同叔得其俊,欧阳永叔得其深。”

罗幕轻寒、西风凋碧树的晚秋,燕子飞离了朱户,曾经的繁荣如幻亦如露,惟有不谙离别苦的月光,仍执著地照进室内。月华如水,更增离人的迷惘之感。独上高楼的人,望尽天涯路也不见天心回转,心底悲凉与惆怅霎间迷漫开来。“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晏殊的悲哀就在于,心底即便有再多的委屈、再凄苦,也不能与人言。

毕生努力追求的理想与信念化为泡影,官场、名利场,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人生的痛楚,以此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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