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中趁势崛起:万亿巨头贝莱德成长史

3月7日,刚宣布“连续五年登上福布斯年度美国最佳银行榜单”的明星银行——美国硅谷银行突然被宣布接管,在事实层面上宣告倒闭,震惊全球。

硅谷银行倒闭引发全球恐慌,仅仅相隔一周,瑞士第二大银行瑞士信贷银行在财报中自曝“重大缺陷”,叠加大股东拒绝对其注资的消息,掀起新一轮银行倒闭危机。人们纷纷担心新一轮的金融危机。

危机意味着危险,也蕴藏着机遇。

2008年次贷危机中,雷曼兄弟破产,很多金融机构受到重创。但也有机构趁势崛起,成为“华尔街过去10年中最大的成功”。它就是贝莱德。

贝莱德是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之一,2022年所管理的资产约8.6万亿美元。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很多金融机构倒闭或凋零,贝莱德却能够抓住机遇,迅猛扩张。

《金融帝国贝莱德》展现了贝莱德的成长史及其创始人拉里•芬克的起落沉浮,呈现了贝莱德崛起背后华尔街的变化,以及美国和欧洲经济金融事件千丝万缕的联系。引起了美国欧洲的强烈关注。

危机中的幸存者

9月13日晚上,芬克来到纽约机场。他正要乘坐飞机去新加坡,去那里与亚洲主权财富基金举行会谈——贝莱德有望获得有利可图的合同。华尔街的局势,即使往好了说也颇令人不安。

当贝莱德的老板还在天上时,就像数十年前发生过的那样,华尔街崩溃了。

芬克在当地时间星期一清晨终于走下飞机,迎接他的是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雷曼兄弟破产,美林被出售给美国银行。美国国际集团(AIG)变成了摇摇欲坠的巨人。

芬克后来说:“我感觉就像是《猿人星球》中的查尔顿·赫斯顿。”在这部好莱坞电影中,赫斯顿扮演的一位因飞船失事而回到地面的宇航员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突然在海滩上认出了自由女神像的残骸,才意识到其文明已经毁灭。

但是,对于芬克和他的团队来说,这是转型的开始——从拥有聪明的分析师、偏债券业务的资产管理人,转向搞金融和大政治的幕后玩家。

灾难发生后不久,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联系芬克,询问贝莱德能否处理AIG账簿中的“有毒”证券。当时,这家全球最大的保险公司对复杂的信用衍生工具进行了错误的计算。现在,必须有人计算出这些证券的价值,并逐步进行清理。

这样的任务显然超出财政部官员和央行人士的能力范围。

在贝尔斯登的任务之后,贝莱德的证券专家们开始处理AIG的“有毒”资产。芬克的专家团队对AIG的困难并不感到惊讶。在倒闭前半年,罗伯特·维伦斯塔德被这家保险公司聘为掌门人。这位新任首席执行官上任不久就聘请了贝莱德,因为出于谨慎他想找出AIG投资组合的问题有多严重。

他的前任莫里斯·格林伯格一直在寻找新的业务领域,想从贷款证券化的繁荣中分一杯羹。他最喜欢乔·卡萨诺,就是被美国记者马特·泰比称为“全球经济危机的零号病人”的那位,这个人提出了一个看似绝妙的主意:评级机构将AIG评为信用最高的AAA级。

为什么不用评级来赚钱呢?因此,AIG为银行的打包贷款——也就是当时在投资者中倍受欢迎的CMO和CDO提供担保。有了AIG的担保,打包贷款也将获得最高的信用评级。 这对打包贷款的发行方是有利的,因为这使得它们更容易将其出售给投资者。

这对AIG也有利,因为这家保险公司能够就这种违约担保收取费用。由于打包销售中的大多数贷款都是美国房地产抵押贷款,而且从未发生过全国性的房地产危机,因此这看上去是一桩万无一失的交易。

到此为止,一切都很妙,AIG很快成为最受追捧的合作伙伴。欧洲的银行尤其喜欢由AIG担保的证券化的打包债务。这样,它们就能在持有更少的高昂股本的情况下将其作为安全的资本出资报告给中央银行。

但随后金融危机开始了:AIG如此慷慨地与之分享了自己的信用评级的那批贷款突然被认为风险比预期的大得多。然而,在卡萨诺合同的小字中,有一项条款这么说:如果信用等级下调,AIG必须将一笔款项作为担保品转移到银行手中,以抵消证券较高的风险,而且是以现金方式。

简言之,这意味着AIG必须将一笔现金转移给高盛或德意志银行等交易对手方。随着新一轮的不良贷款浪潮汹涌而至,AIG的交易对手方要求提供更多的担保。

对于AIG管理者来说,找到所需的资金变得越来越困难。格林伯格运气不佳的继任者——英国人马丁·沙利文,他也是曼联足球俱乐部骄傲的赞助商,但显然长时间都不知道该公司所处的危险。由于对抵押贷款产生了新的怀疑,银行坚持要求AIG追加担保。最终于2008年夏天接任沙利文的维伦斯塔德委托贝莱德调查卡萨诺的那些灾难性衍生品,以稳定局势,但为时已晚。银行要求追加担保变得难以承受。

2008年9月,在曼哈顿下城区派恩街上,也就是AIG富有艺术气息装修风格的摩天大楼矗立之地,恐慌来袭:华盛顿出面干预,AIG被国有化。这在美国真是不可想象的一幕,美国一向将自己视为自由市场的避风港。

但是,在这场危机中,很多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都变成了现实

然而,事实证明,华盛顿的接管并未终结贝莱德接受的有关AIG的委托。相反,贝莱德接手了为中央银行服务的AIG“有毒”资产的分析和清算工作。

贝莱德在危机中获得了新的业务。

达沃斯的圈子

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是每一个有想法的人的梦想之地。每年1月,世界精英,或者更确切地说,那些受到组织者和赞助者信任的精英,都来到瑞士阿尔卑斯山的小镇聚会。

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会发展成为一个全球性超级组织,这一点不难预见。创始人克劳斯·施瓦布、不乏野心。

施瓦布生于1938年,在上斯瓦比亚的拉芬斯堡呱呱坠地。他年轻时就参加了“欧洲运动”。他学习了机械工程和企业管理,并获得了哈佛大学公共管理硕士学位。美国人将企业管理知识和商业知识加以组合的一些观点令施瓦布着迷,比如公司不仅要对所有者负责,而且要对其他利益方(如国家、雇员和客户)负责。

1971年,他当时是日内瓦大学的教授,在达沃斯组织了一次欧洲管理论坛。他喜欢这个地方远离尘嚣,以及拥有会议中心的事实。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一点是,达沃斯是一处知识渊薮。

托马斯·曼、的《魔山》在达沃斯的沙茨阿尔卑上演。1928年,当一所大学真正开学时,爱因斯坦发表了荣誉演讲。次年春天,20世纪哲学的双峰——海德格尔和卡西尔,在这里举行了传奇性的辩论。无论是高山空气、滑雪场还是伟大思想的交响——施瓦布每年都会重复举行的论坛吸引越来越多的参会者,这已成为一种全球现象。1987年,他将其重命名为世界经济论坛。

世界经济论坛由会费资助——世界上最大的千家公司几乎全都是其会员。世界经济论坛的战略合作伙伴,可以在项目设置上拥有发言权,包括安联保险、思爱普、奥迪、西门子、大众汽车和德国邮政等德国公司。世界经济论坛称,选择这些合作伙伴是根据其为“改善世界状况”所做的承诺。

但是,也有一些不那么出名的参会者,比如当时的贝莱德。

参会者可能全是世界精英人士。但是,也存在明显的差异。从参会者脖子上吊着的各种铭牌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这些牌子显示谁有权访问哪些场所。

然而,要想进入“真正的达沃斯”,人们不仅仅需要相应的身份证件。实际的对话并不在会议中心或其周边的场馆中进行。在酒店中,预订的套房可以使政客和商业领袖之间实现真正的“速配式约会”。只有真正属于这个圈子的人才能进出贝尔维迪尔酒店:中央银行官员和其他银行家,企业高管,对冲基金经理,各种预言家和继承人,天体物理学家,僧侣,硅谷代表等,将所有参会者都沉浸在相互认可的氛围中。

贝莱德老板拉里·芬克在加入这一盛会时遇到了困难。2012年夏天,芬克“钓到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条鱼”。他雇到了菲利普·希尔德布兰德。贝莱德老板在有关新任命的新闻稿中热情地宣称:“极少有高管能以其专业知识、判断力和诚信受到如此广泛的认可。”

与希尔德布兰德先前的工作相比,芬克给出的工作机会算是一种退步。希尔德布兰德此前曾担任瑞士国家银行行长,在辞职之前,他在瑞士已是争议人物。瑞士的经济杂志曾称其为“桥梁式银行家”。

他能够被主导金融市场的英国人和美国人所接受,但是,在瑞士批评者看来,希尔德布兰德与华尔街和纽约过从甚密,甚至在美元换汇丑闻爆发前,这都令其不适合担任瑞士国家银行行长。这位百万富翁不仅与银行家和对冲基金经理保持着良好关系,还是一流的金融外交官。

希尔德布兰德是法国国库署战略委员会成员,国库署是一家管理法国的债务和资产的机构。遭遇脱欧失败的英国前首相特蕾莎·梅、任命这个瑞士人为大英博物馆董事会成员,大英博物馆是英国的最高荣誉体现之一。

他曾担任巴塞尔国际组织金融稳定委员会的副主席,该组织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成立的,目的是防止今后再发生此类危机。当时的主席是高盛前董事马里奥·德拉吉,他晚些时候担任欧洲央行行长。

希尔德布兰德与德拉吉有更多的共同点:两者都是“30人集团”的成员,该组织的30名成员是从前任和现任中央银行官员、学者和银行家的排他性圈子中招募而来的。该组织的网站称,这一精英俱乐部由洛克菲勒基金会于20世纪70年代成立,其宗旨是“加深对国际经济和金融市场问题的了解”,并“探索能为市场参与者和监管机构提供何种可能性”。

该组织成员包括美联储前主席珍妮特·耶伦——仅一个任期就被特朗普粗鲁地免职,以及欧洲央行前行长让克劳德·特里谢。德国央行前行长阿克塞尔·韦伯以及中国人民银行前行长周小川也出席了会议。还有拉里·萨默斯,他在克林顿政府担任财政部长后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哈佛大学校长,然后成为奥巴马最亲密的顾问。

希尔德布兰德与萨默斯保持着密切的关系,正如他与蒂莫西·盖特纳和前总统克林顿关系熟络一样,盖特纳是芬克在纽约时的老熟人。还有一位密友是马克·卡尼,他是希尔德布兰德的伴郎。高盛前银行家卡尼曾任加拿大联邦储备银行的首任负责人,并于2013—2020年担任英格兰银行行长。

在希尔德布兰德的帮助下,芬克开启了一扇门,在此之前,尽管他坐拥数万亿美元,那扇门仍对他关闭着。是的,有传闻说在受到邀请之前达沃斯曾将他视为“无足轻重之辈”而不予考虑。

不过后来,芬克这个“加州小子”成为其中一员。当然,当他小时候在父亲的鞋店里整理鞋带和清理鞋盒时,他绝对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一位纽约咨询顾问兼达沃斯资深人士观察到:“他不像很多银行家或政客那样圆滑。”她说,芬克在达沃斯的交际仍然密切“与交易相关”。显然,芬克没有完全抛弃其作为华尔街交易员的过往。据说,在达沃斯的圈子中,人们调侃芬克有炫耀名字的癖好,说他也有点八卦。无论如何,芬克做到了

跟它的巨大影响力相比,贝莱德太低调了,像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身躯。本书第一次呈现贝莱德成长史,获得知名专家王晓军、秦朔、陈欣和《巴伦周刊》的大力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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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获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授权后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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