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列岛 | 一生和“海市”结缘

文、图 | 魏吉林

我的一生，和“海市”结下了不解之缘。

第一次知道并简单了解海市，是在语文课本上学到的杨朔的散文名篇《海市》。《海市》是杨朔最著名的散文之一，相信很多人对杨朔的散文《海市》很熟悉，这篇散文长期入选中学语文课本。

那还是四十多年前。当时我上高中二年级，但是学习这篇课文的情景仍然如在眼前。

上课时，老师让我在课堂上朗诵这篇散文，我被杨朔描绘的海市蜃楼如梦似幻的情景而痴迷，文中他引用的苏东坡的《海市》诗“东方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明中……”，我很快也背诵了下来。

杨朔描写虚无缥缈的海市奇景，并不是这篇散文的主题，只能算是一个序幕，一个引子，作者真正要描述的，是现实中的海市，这才是文章的点题之笔和主要内容。

在作品的主体部分，作者描述了庙岛群岛在新中国成立后发生的巨大变化，歌颂新时代、新生活和社会主义劳动者的精神风貌。主旨还是写人，无论是海岛渔民老宋、站在槐荫下听广播青年妇女，还是掌舵的船老大，都给人一种积极向上、健康爽朗的精神状态。

1988年，我在毕业选择分配志愿时，我没有选择回到故乡，而是自愿报名到梦想中的“海市”——长岛县人民银行工作。

（1988年年底作者单位办公楼竣工时的照片）

海岛当然是美丽的，但是同时海岛的生活也是艰苦的。当时长岛的人民银行刚刚和工商银行分设不久，没有独立的办公地方，十几个人分作两处，局促在其他单位的两间办公室办公。七八个人挤在一间办公室里，办公桌都摆不开，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合用一张办公桌，里面的人要出去，需要外面的人先站起来，里面的人才能走到外面去。

宿舍也是六七个人一间的集体宿舍。宿舍里没有自来水，需要我们用水桶从一楼把水提到四楼的宿舍。宿舍里竟然没有电风扇。夏天蚊声如雷，为了防止被蚊子盯咬，我们这些单身职工都是早早上床，钻进蚊帐里看书、听歌。

当时我心里有过很严重的失落感，也多次打退堂鼓，曾经想早早调回老家工作。

但是海岛人特有的纯朴热情给了我家的温暖。节假日来临时，行里的老同事会把我们叫到家里吃一顿海鲜大餐（虽然到现在我仍然吃不惯海味，但是他们的热情仍然令我十分感动），有的人会把刚出锅的鲅鱼水饺、海菜包子等美食送到我们宿舍，让我们品尝。

我们的宿舍虽然人数很多，但是却像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有好吃的伙着吃，有好玩的一块玩儿。休息日我们一块去赶海，收获的海虹、牡蛎、花蛤等海鲜，用脸盆煮着吃；晚上拿着手电去海边抓螃蟹，一抓就抓一盆，回来在宿舍里偷偷用电炉子煮着吃（宿舍里不让用电炉子）；捞来的海菜放在阳台上晒干，想吃的时候用水泡软用来包包子或者用蒜沫凉拌都很好吃。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经意间我在这个海岛小县工作已经三十六个春秋了，我对这个海岛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有了很深的感情，我深深地爱上这个海岛，把根深深地扎在岛上。

四十年前，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今生会和“海市”发生这么深的关系，并且今生大部分时间会定居在了这现实中的“海市”——长岛。我每当走过《海市》散文中重点描写的“花沟”村，会时时想起课文中的句子。

当然，现在的长岛，比起杨朔在《海市》中描述的模样，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加成为名副其实的“海市”。1996年，长岛成为山东省第一个“小康县”，2018年6月，山东省人民政府正式批复设立长岛海洋生态文明综合试验区。2018年11月，长岛县入选2018全国“幸福百县榜”。现在的长岛，天更蓝了，海更碧了，山更绿了，城更美了，人更漂亮了，更像一个“海市”了……

最后说句题外话，一般人认为，甚至一些电视台做节目，都把《海市》中描绘的情景认为是蓬莱，其实这是没有细读这篇文章的缘故，在文章的结尾，作者特意点明了“那真实的海市并非别处，就是庙岛群岛”，就是原山东省长岛县的辖区，虽然自2020年6月长岛县和蓬莱市均已撤销，合并为蓬莱区，成为烟台市的市辖区，但是这篇文章实实在在地描绘的不是蓬莱，而是长岛。

壹点号海岛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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