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泊洼的往事回忆(四)

八六年,看到过田震的一盘磁带《无名的小花》,没有细听,专辑中的歌曲也多为民歌。几年后在团泊洼的电教室里,播放录相之前总会放上一段演出的录相,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田震,穿着牛仔裤,潇洒地唱着童安格写的《不必太在意》。如同歌里写的,团泊洼也有耀眼的阳光和灿烂的天涯路,迎着阳光亮丽的彩云。

既然是学校,上课和考试是谁也避不开的两大关口。做好老师是一门大学问,一位好的老师,能让学生提升学习的兴趣,稍差些的老师加上听不懂或是讲不清的课程,对于学生来讲,也是一种磨难。忽然想起鲁迅先生的《社戏》,那时的孩子最爱看的是红衫的小丑被绑着打,最怕的是老旦坐下来唱戏。听老师讲天书怕是比听老旦唱戏还难熬,因为戏不想听了可以撑着船,骂着老旦去松柏林玩。

听着听不懂的课,老师们的其他特征也成了学生们品评的对象。有位老师姓滕,姓很怪,教的又是古生物。一时间同学们都觉得这位老师有趣,甚至像书本里岩层中发现的古化石。还有一位老师,跟我私交很好,经常一起踢足球,也偶尔喝酒。他上课时很古板,甚至不苟言笑,不过生活气息很浓,因为细心的女生从他的头发上闻到了葱花味。最令我惊诧的是这位老师几年后当上了校长,真是一万个没想到。老师中还有位副教授,在那时的团泊洼算是最大牌的老师之一,由于身体的原因,他都是坐着上课。虽然他也是坐着说,但出于尊敬和他上课时的认真态度,我是从不敢把他比喻成坐着唱戏的老旦的。

随着改革开放和天气逐渐变热,学校女生的穿着成了上课的又一种乐趣。由于年代的关系,女生穿着很保守,即使有人穿现在看来很正常的奇装异服,也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走光出糗。更何况背后还可能有冒坏水的男生,要时不时的注意屁股底下有没有墨水瓶之类的东西。

当然,再小心也有偶尔让人眼前发亮的时候。上课铃声响起的刹那,我班的头号美女踩着铃冲进教室,坐在我的前面。同桌提醒我时,我才发现美女裙子背后的拉链没有完全拉上,露了小半个后背。在窗外下午两点多的强光照射下,白亮的后背和浅花白裙子几乎融为一体,我和同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同桌说:“告诉她吗”,我回应你告诉她吧。同桌说再看会儿,于是又歪过脑袋去看。当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也没有更多的发现。相对于现在衣物的尺度,那时候其实是不可能有什么走光的空间的。即便是这样,我俩也看了将近一节课,同桌用铅笔捅了一下美女,告诉了她。美女以最快的速度拉上了拉链,说了句谢谢。同桌那坏笑加陶醉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能想起来。

每当临近考试的一两周,学校小店的蜡烛生意空前的好,甚至卖到脱销。十点四十五分响过第二遍息灯铃后,黑暗还没有完全到来时,几栋宿舍楼已经不约而同亮起了烛光。与那首浪漫的《阁楼里的灯光》不同,你和我都在里面,也没功夫互相遥望,都在临阵磨枪。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每人的悟性和天性不同,有的抱到了大腿或者佛腰,有的连鞋都没抱到。于是考试时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的同学中有位奇人,眼力超好,坐在第四排能看到第一排试卷上的字。在只能看到自己前排试卷的同学眼中,这威力不亚于冷兵器时代拥有一把打不完子弹的AK47。除去超人之外,没能力的同学只好眼望天花板,希望能看到上帝去哪儿了。

与我同级的职工班,班主任沈老师也是奇人。他的奇特是视自己班的学生如敌人。从常理来说,学生都盼着自己熟悉的老师或班主任监考,大中专院校的专业课考试,又不是严格如战场的高考,这样的老师基本上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不好去紧盯眼前的熟人熟脸,学生们都能获得些机会。职工班的那位老师抓到了一位学生作弊,抢过试卷挥舞着冲出教室,边跑边喊:“我抓到了一个”,如同一个战士缴获了敌人的军旗,在全班仇恨的注视下跑去了教研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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