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电视、烧手机、开大会、声张着取消商业合作......今次边境冲突后，印度的排华情绪又一次高涨，被国内政治博弈裹挟的恶臭民粹，让印度人又一次失去了“理智”。

但是请务必搞清楚，是你们越境挑衅在先，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也别忘了，还有一段尘封的记忆——至今，你们还欠着当年代奥利拘留营那些华人一个正式道歉。

01 对华人翻脸的印度

华人最早向印度移民始于100多年前，当时英国人从香港和广东招收劳工到印度的茶园干活。

到20世纪中叶，有大约3000名华人生活在新独立的印度。这些人大多来自广东、福建、湖北以及山东。有的家庭已经在印度生活了几代，而且已经把自己视为印度人。

1950年，中印两国建交，同为新近建政的亚洲大国，中国和印度经历了一段蜜月期，当年，印度总理尼赫鲁还推广了泰戈尔提出的“中印是亲兄弟（Hindi-Chini bhai-bhai”）”口号。

在蜜月期，那些主张中印友好的印度华人曾经广受印度政府称赞，例如华人前往机场热烈迎接来新德里访问的中国代表团，这一行为不仅被认为是亲华同样也是亲印。

然而，让印度华人无法理解的是，同样的行为后来反而成为被印度政府驱逐的理由，那些当时表现为“亲华和亲印”的华人均被视为对印度“潜在的安全风险”。

1959年以后，随着印度不断对中国边界进行武装挑衅，印度官方对于华人的态度发生明显变化。

1962年中印边境冲突之后，在印华人处境更加艰难。根据印度政府规定，华人无论离开自己所居住的城市、村庄或者注册的地址都需要有登记部门的书面批准，而且离开时间不得超过24小时。

当时，印度政府为了把印度华人全部纳入到限制范围，又重新拓宽了对外国人的定义，试图否定所有在印度华人的印度公民身份。

更为恶劣的是，后来根据1962年《印度国防法》规定，政府可以“逮捕和拘留任何（被怀疑）有敌对出身的人”。这使得哪怕和中国只有一丝关系的人都被逮捕———无论是有一个中国姓还是嫁给了中国人。

最终，约三千名印度华人被逮捕，并被送往拉贾斯坦邦的代奥利拘留营。

代奥利拘留营遗址

02 幸存者说

在后来出版的一本拘留营幸存者访谈录——《代奥利日记》（The Deoli Diaries）中记载，当年被关押在这个拘留营中的，有六成是老人和儿童。最后一批被关押的印度华人到1967年才获释。

其中一位受害者黄英盛回忆说，在押者时时都在武装警卫的看守之下。有一次，当前往代奥利拘留营的火车在靠近一个小镇的地方停下时，当地人朝着火车扔石头，而且用棍子敲打车厢，并朝里面的人高喊“滚回中国去”。

被逮捕的还有迈克尔·程，1962年，当警察冲进家门带走程和他的家人时，他只有6岁。半夜，全副武装的警察来了。

讽刺的是，有些警官心怀歉意，因为其中一些人与程家认识了很多年。他们告诉程妈妈，自己只是在执行命令，一家人会被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且“完全是为了你们好”。

安迪·谢也一样，当时他是位于印度东北西隆的一家寄宿学校的学生。一天，他和几个同学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并被告知，他们要离开一段时间，但到底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

今年2月， 出生在代奥利拘留营的马爱芳和记者迪利普·德叟扎合著的《代奥利：1962年印度华人被拘押的真实故事》（The Deoliwallahs: The True Story of the 1962 Chinese-Indian Internment）出版。

此书记录了仍然生活在印度和移民到海外的印度华人对拘留营的回忆。

作者之一的德叟扎曾向媒体表示，被关押在代奥利拘留营的很多印度华人最终获得释放返回原住地时发现，他们的家、他们的生计都已经被毁或被充公，有的甚至不准返回住处。

“他们就这样失去了一切，遭遇灭顶打击，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遭遇国家如此的对待。很多人尝试重新生活，但很少成功。被囚禁多年，加上街坊邻里的仇视都是他们过不去的坎。”

03 臭名昭著的代奥利拘留营

代奥利拘留营位于拉贾斯坦邦首府齐浦尔（Jaipur）西南约165公里，曾经是英军在二战时期设立的战俘营。

1984年这座战俘营被改建为训练中心，但至今，在它的牌匾上仍写着这里曾经关押过德国、日本和中国犯人，尽管这些华人曾在中印“蜜月期”发挥过积极作用。

他们依然试图将华裔印度人与外国武装人员、二战时的战俘混为一谈。

抵达代奥利后，这些被拘留者一个一个进入拘留营时，忍受了印度官僚机构臭名昭著的低效率之苦。

程说：“他们根本没准备好接纳3000人。等到终于弄好时，沙漠里已经是又黑又冷了。”

拘留营的准备不足暴露了整个拘留计划的混乱本质。拘留营无法容纳被送来的所有人，于是许多被拘留者被迫睡在外面，有的人连毯子都没有。

食物也是一个问题，因为拘留营的看守根本不清楚如何为这么多人准备饭食。程说，被拘留者通常吃的都是半生不熟的食物。

红十字会也只是提供了暂时的宽慰。在拘留营存在的6年时间中，红十字会只造访了两次，而其工作人员仅在其中一次造访时指出，这里的卫生不合格，而且食物供给不足。

尽管被拘留者说，在红十字会工作人员在的时候，条件会有所改善，但一旦这些工作人员离开，情况又很快恶化。

04 迟迟未见的正式道歉

这些年来，一些曾经蒙受耻辱的印度华人，一直在寻求印度政府能够对当年对华人的做法有所道歉，至少官方能够对其在代奥利拘留华人的所作所为有个交代。

程说，“对印度政府来说很难坦诚交代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因为如果他们承认了一件事，那就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努力。

有此想法的还有担任印华集中营难友协会会长的郑云满，他曾表示：“我希望让更多人了解这段心酸故事，毕竟它也是中印关系历史的一个部分，讲述历史不是为了刻意揭开疮疤，而是为了今后不再让同样的悲剧重演。”

不过，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期待印度官方能够对当年的行为表示道歉，或者至少给个说法，但他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

对于这些曾经的受害者或者受害者后人来说，他们希望，能像1988年美国政府对二战时拘捕的日裔美国人正式承认错误并表示道歉一样，印度身处高位的政治家也有同样的行为。

但是，时至今日，印度政府都没有正式表示道歉。唯一见诸报端的，也仅仅是印度媒体提了一嘴的，2015年印度内政部长辛格曾经对那些在印度被拘捕的华人表达过歉意。

很显然，印度政府的做法是想尽量抹平那段历史。

作者：万象之昼夜观察，欢迎评论区留言探讨，关注后更多更精彩内容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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