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大镖客2》讲述了一个怎样的故事?

开幕,科尔特。
雪山里,损失惨重的帮派艰难前行,直到夜幕降临,才终于找到了几个简陋的木屋当做落脚点。众人瑟瑟发抖,饥寒交迫。昏暗的火光映出达奇老大的愁容,他安慰着大家,尽力鼓舞起士气。随后,他叫我跟他出去,在暴风雪中寻找那些前去探路的同伴们,寻找能让大伙活下去的方法。
半路上我们遇到了迈卡,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敌对势力奥帮的木屋,抢到了足以应付当下窘迫的物资,还顺手救了个被奥帮杀了丈夫的可怜女人。
我们会活下去的。
两天了,艾比盖尔的丈夫约翰还没回来,应该是在探路的时候出了意外,她托我去找。我们的军师——老头子何西阿,安排哈维尔跟我同去。
“如果情况反过来,约翰也会去找我的。”那个瘦削的墨西哥人这样说着。
在一处悬崖边上我们找到了被狼啃了几口的约翰,击杀了群狼,把这个倒霉蛋带回了营地。
没有食物了,厨子胖子皮尔逊拜托我和老黑查尔斯去打点猎物回来。这老哥是黑人和印第安人混血,又黑又壮,画风有点古朴,比起美国帮派分子更像是个蒙古牧民。他一只手受了伤,没法射箭,但只有他有能力在冰天雪地里找到猎物。
查尔斯教我如何追踪和射箭,我们打了两头小鹿扛了回去,大伙有肉吃了。另外,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叔,这家伙正在厨房喝酒摸鱼不干活,纯纯的懒屁股。我把他赶到一边,让查尔斯回去养伤,帮厨子剥了鹿皮。
接下来的几个月,大家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缩在火炉边,真是一段难熬的日子。
再次暴打奥帮!他们的老大科尔姆和达奇有仇,所以我们以抢物资的理由又端掉了他们的一个大营地,顺便绑了个舌头。可惜让他们老大跑了,希望俘虏能告诉我们他的下落。
达奇看上去挺开心的。
在搜刮的过程中,我们找到了奥帮抢康沃尔火车的计划书,那既然现在他们缺乏人手,热心的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完成工作,至于钱当然是归我们,反正他们也用不上了。
抢火车的过程很顺利,奥帮做计划可以的,一大笔钱钱入库,剩了三个人我本来放走了,结果一想刚才达奇当着他们的面喊过我名字,就又追上去弄死了。
谨慎点没坏处。
又过了几个月,天气回暖,我们也找到了新的家园。

第二章,马掌望台。
我驾着那个破马车前往新家园,老何西阿和哈维尔跟我坐一辆。老何给了我一些人参当车费,哈维尔毛都没给,考虑到我半路不小心在岩壁上撞死过他一次,这个结果可以接受。
在马掌望台安顿好,达奇让我们去附近的小镇瓦伦丁找点活干,帮派里啥也没有了,钱,食物,物资,啥都缺,突出一个穷字。
所谓的找活干自然是去偷抢骗。一行人靠小偷小摸和仙人跳赚了点钱之后,蠢货比尔在瓦伦丁酒馆耍起了酒疯,害我莫名其妙和一群人打了一架,弄的全身是翔,还差点把酒馆老板打死。
气死我了,以后抽空把比尔那匹壮马换成毛驴。
还被人认出了身份,要去报官,不过不要紧,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毙掉,尸体扔悬崖下面了。
刚找的营地,让你告发了可还行。
在镇上还见到了一个残疾老兵,让我抱抱他。当时我刚和酒馆老板在泥地上打了一架,浑身沾满了泥巴、血、马粪和其他乱七八糟的鬼东西,难得他不嫌弃我,我很感动。抱完之后,他看着身上沾着的翔也很感动。我有点过意不去,想请他喝个酒,结果没有这个选项,我只能多和他打几个招呼告别。
回去之后何西阿找我打猎,老东西看上一只大熊。半路我们吃了一整只烤兔子,然后熊吃了我的一部分,跑了。我和老何相顾无言,他给了我一张传说动物分布地图,两人悻悻回了营地。
之后就是平静的西部生活,骑着马到处乱跑,时不时的给厨子皮尔逊送点猎物带点大肉,给帮派捐点珠宝戒指皮带扣。奥帮似乎恢复了一些力量,甚至派人半路截杀我,用几条人命让我付出了几个罐头的代价。施特劳斯让我帮他收债,刚刚失去了罐头的我听说有分成,顿时决定为帮派分忧。
俘虏基兰在比尔海虎爆破钳的威胁下终于招供,做了带路党。奥帮小基地再次被端。基兰救了我一命,我感动。搜刮出大量罐头,我高兴。
老相好玛丽的弟弟离家出走信了鞋教,玛丽拜托我去给他逮回来。追上小家伙后他想举枪自杀,我直接先手将其击毙,任务当场失败。后来反应过来应该把他的枪打掉,这才顺利把他带了回去。
后来,我们又救回了被抓的小兄弟西恩,这小子口音很有意思。当天晚上,营地办了个篝火晚会庆祝他死里逃生。大家载歌载舞,大吃大喝,为活着的人庆祝,为死去的人祈祷。
迈卡在草莓镇闹事被抓了,我和小黑人蓝尼去给他救出来。结果刚到镇子里我们俩就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酒醒后蓝尼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只能一个人去救迈卡。没想到这家伙刚出了狱就和整个镇子打了起来。人死的到处都是,我损失大量罐头,烟酒无算。
以后把毛驴给他,让比尔骑骡子。
杀出草莓镇,迈卡很感激我,给我一个枪套,现在我可以双持手枪了。或许他也没那么混账,可以考虑让他骑骡子,比尔骑驴。
迈卡说他不好意思回去,我表示干咱们这行挨抓很正常,不丢人。他说他有个大计划需要我帮忙,我说不行。他说会给我分钱,我说可以。然后我们两个人劫了二十个人护卫着的驿站马车,随后又被二百个奥帮分子劫了,马车没了,但钱到手了,确实不少。奥帮的有生力量再遭沉重打击。
回到营地,艾比盖尔让我带她儿子小杰克出去钓鱼,结果我们被平克顿侦探找到了,为首的米尔顿探员带来了以前帮派成员麦克兄弟的死讯,表示交达奇不杀,我让他爬,他也怕我直接掏枪把他毙掉,抛下狠话就走了。
我们又劫了一趟火车,这回是小伙子西恩的计划,愣头小青年就是不如奥帮大兄弟计划周密,我们被大批警探围追堵截,差点全军覆没。看在分成不少的份上,我也没说什么。
约翰看上了一批羊,要劫过来去农场卖掉。我的评价是让狼咬傻了,你等人家羊倌卖完了直接劫羊倌拿钱不好么?为了让这活听起来没那么蠢,我半路打死一只羊,打算带回去烤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吃羊肉,吃不完剩下的羊再顺手卖了。
是不是听上去合理多了。
卖完羊回瓦伦丁和达奇喝酒庆祝,约翰出个门就被人抓了,纯冤种。之前被劫了火车的大资苯家康沃尔前来找茬,但不得不说当面威胁两个会双持的神枪手并不是个好主意。上次米尔顿侥幸跑了,这次康沃尔的手下就倒了八辈子血霉,瞬间躺了一地,康沃尔先生本人抱头鼠窜。我们护着受伤的施特劳斯离开了瓦伦丁。
引来了平克顿侦探,又打了康沃尔一顿,现在我们的位置众人皆知,马掌望台这地方是混不下去了,sad.
我们得搬家了,达奇说露莓溪那地方不错,让老黑查尔斯跟我去探个路。

第三章,克雷蒙角
我和查尔斯到了露莓溪,救了一家被绑票的德国人,顺便干掉了当地的帮派分子,清出了一片营地。
大家安顿在了露莓溪,这次不用我赶马车了,谢天谢地。在雪山救下的女人莎迪已经从一个哭唧唧的妹子成长为了一个干练的癫婆牛仔,办事可靠,战斗力喜人。我带她出去采购了一波,顺便干掉了拦路抢劫的本地帮会。基兰也脱离了俘虏身份,成了营地弼马温,小伙子很能干,把马养得漂漂亮亮的。
我和查尔斯出去猎野牛,却发现有两个家伙滥杀野牛,并栽赃给印第安人,有一半印第安血统的查尔斯气得火冒三丈,当场拔枪毙了一个,我从来没见他那么生气过。为了给兄弟消气,我把剩下的那个捆起来扔到了牛群边上,驱赶野牛把这家伙踩死了。
达奇带着我和老何西阿出去打探消息,半路上遇到了达奇之前的朋友特里劳尼,一个机灵鬼。这家伙被罗兹镇的格雷警长抓了,关在囚车里。结果其他囚犯越狱了,达奇让我帮警长把其他人抓了回来,换出了特里劳尼,达奇自己还混了个治安官徽章。
达奇挺高兴的,我们三个人划着小船出去钓鱼,直到夕阳西下,唱着歌回了营地。
现在想想,这大概是我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辅警达奇志得意满,发现罗兹镇格雷和布雷斯韦特两大家族的世仇后,决定利用两大家族的矛盾,暗中挑事,驱虎吞狼,最后同时抢劫两大家族的金子。我的评价是纯闹摊,你和格雷警长抓来的犯人是朋友,人家肯定知道咱们也不是啥好鸟,更别提打探消息的时候就连格雷家最受排挤的少爷都能一眼看穿我是个枪手或者说匪徒,到底谁利用谁我不好说。
果不其然,之后格雷警长让我们去查封布雷斯韦特家的私酒生意,绑人炸房枪战一气呵成,把布雷斯韦特家得罪了。好在达奇还不算蠢到家,他赶走了警长助理,把缴来的私酒据为己有。回去的路上,达奇让我和他赛马,我看了看他那张亲切的老脸,故意落后了几步。
我不在乎这个,让老东西开心开心吧。
之后发现我们人生地不熟,没有渠道,抢来的私酒根本卖不出去,笑死。
不过那些是后话了,大叔盯上了一趟马车,是的,大叔,终于决定让营地外面有益健康的微风吹吹他那个懒惰的屁股,并且制订了一个抢劫驿站马车的计划。随后的行动证明老东西比小青年还不靠谱,我们几乎是抢劫了一只军队,藏了整整一天还被人找过来,关在马棚里围着打。若非当时夜色昏暗加上我们枪法出众,几个人怕是都要变成烤猪。
虽然过程比较曲折,不过大叔爬起来干活这件事还是很值得肯定的,事后,每个人也分到了不少钱。
凯伦也站起来了,不同于之前小打小闹的仙人跳,这次大姑娘决定带队抢劫瓦伦丁银行。反正我们现在也回不去瓦伦丁了,为什么不干最后一票大的呢?真的非常感谢凯伦、比尔和蓝尼,这一单简直赚得盆满钵满,参与行动的四位直接财富自由,再也不用斤斤计较那几个b罐头了。这次行动还给帮派捐了一大笔钱,达奇甚至开了大会来表彰我们四人的高尚行为。
这次行动之后我看见凯伦必打个招呼,以表尊敬。
之前说过私酒的事了吧,何西阿打算把私酒半价卖给布雷斯韦特家族。没错,我们抢了他们的酒,再卖给他们。我不知道老何怎么想出这种主意的,但是我觉得可以去看看,因为我富裕了之后换了几把超猛的新枪,现在的火力足以应付布家人的掀桌。
布老太太不是很友善,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这老东西也一眼就看出了我们不是好人,并决定利用我们给世仇格雷家族上点眼药。在布老太太的指使下,老何和我把私酒运到格雷家的酒吧免费供应给客人,让大伙爽喝了一整天,随后不知谁叫来的本地帮会进入酒吧开始疯狂射击,格雷家的酒吧自然毁了。我的新枪不负众望,老何哈哈大笑,我们驾着马车冲破了包围圈,回到了营地。
约翰从老格雷先生那听说布雷斯韦特家手里有一批马非常非常非常值钱。于是他打算去抢过来卖掉。我心想你跟牲口过不去了是吧?上回羊钱还没收呢,你又来研究马?另外格雷说布家有好东西,这不是明摆着拱火给布家添乱么?这你也能信?
果不其然,最后一行蒙面人光天化日之下穿着标志性的衣服骑着标志性的马冲出布家大宅,并对着赶来的布家守卫一顿乱射。
最后三匹马卖了七百块,不能说少,但远远不及约翰听到的价格。不过我把土库曼马留给了自己,所以综合下来我也是不亏。
然后迈卡说要和奥帮谈和,我表示谈和了咱们以后薅谁的羊毛?迈卡说我们敌人够多了,我说反正已经那么多了不差这一伙。最后达奇和迈卡硬给我拉去掠阵,然后那边他们俩谈和,这边奥帮埋伏的老六就给我抓起来一顿痛打。
就…不知道说啥好。
科尔姆笑死了,要拿我当诱饵埋伏达奇,我的评价是你拿我尸体当诱饵效果也一样。他不听我的建议,后果就是奥帮有生力量再遭沉重打击。我解决掉所有的敌人之后,捡了顶帽子戴上,从箱子里搜了不少钱出来,晃晃悠悠地骑着马,回到了营地。
虽然当时狼狈不堪,但是有那顶帽子在,我在大家面前就能骄傲地抬起头来。
看,你们看啊,我不是逃回来的,我是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
半梦半醒间,我看见了一头鹿,金色的鹿。
养好伤之后,布家又来任务了,这次轮到格雷家倒霉,是拿私酒烧烟草,“一定要隐藏身份”。我捏着鼻子和西恩小兄弟把这活干了。当天夜里,格雷家一大片即将收获的烟草田被烧了个一干二净,火光冲天。
我们现在就像个榆木棒槌,格雷家拿我们打布家一下,布家再抄起我们锤格雷家一下。我们两头卖命两头得罪,被各种浅显的骗局哄得团团转,还觉得自己身份神秘深藏不露,做着两家通吃的大梦。
真是荒唐。
终于,格雷家被惹怒了。一次随意策划的陷阱,就让我们失去了西恩,原来,我们并没有那么强大,脑袋中枪了,也会死。
真的是这样么?
不,有一个例外。再次感谢凯伦,那一票足够我买一千个罐头了。
虽然我们是蠢货,但格雷家族同样是蠢货,并且他们愚蠢地激怒了他们惹不起的家伙。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尸体布满了格雷大宅的每一寸土地,连马都没放过。
每开一枪,都仿佛有一个人在唾骂我。无所谓了,人人称颂我,难道就能把那个口音奇怪的小兄弟换回来么?
我可能真的疯了,但谁tm在乎呢,随后西恩破碎的脸在眼前闪过,杂念瞬间被翻涌的狂怒搅碎。
当我带着一身弹孔回到营地后,听见大家说,布雷斯韦特家的人拐走了小杰克。
罗茲闹了这么久,原来就是三伙蠢货在作怪啊。
没事,今天之后就只剩下一伙了。
当晚范德林德帮全军突击布宅,枪声大作,火光冲天,只能欺负罗兹乡巴佬的布家人毫无还手之力,几乎被杀了个精光。看着布老太太踉跄着滚回燃烧的大宅,我只恨没机会亲手把她轰成肉馅。
小杰克被卖给了一个叫安吉朗.勃朗特的人,他在圣丹尼斯。
我们会去那里,并把他带回来。
另外,这次帮派发威大闹罗兹,声势浩大,一定会引来各方人马的关注,露莓溪这地方也呆不了了,我们得赶紧搬家。
我知道谢迪贝莱有一个曾经被本地帮会占据过的大宅,地址隐蔽,足够我们落脚,只是还需要“清理”一下。
我和约翰先过去,你们收拾好东西驾车跟上就行。等营地安顿好之后,咱们还得去圣丹尼斯呢。

第四章,圣丹尼斯
啊,圣丹尼斯!
瓦伦丁银行那一票赚了钱之后,我曾经坐上火车到处转悠。那时,我就来过这里,还在这座大城市的高档酒馆住了几天。
当时我穿着一身兽皮衣,须发蓬乱,看着跟tm河狸站起来了一样,一进门大伙都惊了,齐刷刷地扭头盯着我。当然我也没怯场,上来先喝杯威士忌,随后泰然自若地炫掉了三碗龙虾汤加五块牛肋排,接着上楼洗浴搓澡睡觉一条龙,狠狠享受。后来又去裁缝铺买了套城里人的衣服,理了个发,刮了胡子,一连串弄下来,也算有了点人样。
那时候多开心啊,刚有了一大笔钱,吃喝玩乐,无忧无虑。不像现在,任务在身,可能是因为刚弄死了一堆人,杀气太重,路人对我都不大友善,还经常有人在背后偷偷骂我。
另外,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找一个孩子,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希望那个安吉朗.勃朗特是个名人吧。
我们分头打探消息,我自然是轻车熟路去了酒馆。直接问酒保,结果这小子竟然不敢说,还劝我别打听了。幸运的是,旁边一个醉鬼给了我一些消息,说那些胡同里的小瘪三们可能知道怎么联系勃朗特。
花钱找了两个小瘪三带路,他们竟然把我的包偷了。我一路追到他们的老窝,几个端着枪的大孩子把我堵住了,好在他们头目还算讲道理,不仅把包还了,还告诉了我勃朗特的位置。
当然,我也没打算和他们计较,孩子嘛。看他们那样子,多半是孤儿或流浪儿,也怪可怜的。
实际上,这群孩子们就是帮勃朗特做事的。从我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勃朗特倒是有点像个黑手党教父。
打听到了住址,几个人碰头,达奇带着我和约翰前去勃朗特的豪宅。一番交谈后勃朗特表示达奇这人行,能处。我认为他只是发现了几个很能打的傻子,打算顺手收下当狗,但是达奇显然不那么想。
勃朗特让我们帮他处理一伙盗墓贼,并拿回赃物,充当小杰克的赎金。在我看来,这是个蛮公平的交易。我和约翰当天晚上就让那伙盗墓贼拥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墓地,完全没费什么劲。
换回了小杰克,营地开了一夜的派对,庆祝小家伙的平安归来。气氛非常热烈,歌声携着烟雾,升入渺远的夜空。
过了几天,勃朗特邀请我们去参加一个上流聚会。达奇一听,那眉毛眼睛鼻子嘴都蚌埠住了,笑意简直喷涌而出,连呼勃朗特这大哥仁义。他告诉我们今天先别搞事,好好交朋友,然后就带上了比尔,估计是希望他今天能再展示一下当年在瓦伦丁酒馆的闹事本领。
总之,达奇就像个在一群流氓的簇拥下尽量表现自己是个文明人的混混老大一样,去见了勃朗特,并当众拒绝了勃朗特杀死报社记者的雇佣,表示我们是好人,平时都不干这些的。这明显激怒了勃朗特,气氛一度变得十分紧张。我以为要开打了,刚想大吼一声扑向勃朗特,他就缓和了脸色,皮笑肉不笑地送客,表示你们想要钱可以去抢车站,还不忘讥嘲达奇几句。
被损了一顿的达奇心情不太好,让大伙去分头打探。最后,除了勃朗特所说的车站之外,达奇还打听到了有艘游轮上有一大笔钱;我帮市长赶走了一个醉鬼,算是搭上了线,又偷到了康沃尔给市长的密信;老何弄到了圣丹尼斯银行的情报;至于比尔,这头猪披上西装之后不发癫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指望他能收集到什么信息…
特里劳尼设计了游轮的计划。这是我第二次和这个滑头鬼共事。上一次劫马车,这小子上去把人忽悠的五迷三道,我趁机摸走了钱箱,合作挺愉快。后来这家伙被赏金猎人绑住一顿拷打,硬是没说出营地的位置。我去给他救了出来,现在看,这小子恢复的还不错。
今天的主要工作是配合施特劳斯在游轮上的赌场出老千,帮游轮上的富佬戒赌,顺便偷取游轮保险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一点小意外很快让暗偷变成了明抢,在杀穿了整条游轮之后,大伙只能跳船游回岸上。好在最后我们拿到了钱,不得不说,那确实是很大一笔钱。
老相好玛丽·灵顿又双叒摊上事了。继她不争气的弟弟信了鞋教之后,她那混账老爸也发起了癫,整天沉迷于喝酒赌博大保健,债台高筑,成功地从老醉汉变成了食雪汉,现在已经被圣丹尼斯极道们抓去会员制餐厅了。玛丽拜托我去救他老爸,我老实说并不想去救,因为当年我和玛丽就是被这老鬼拆散的,但是看见玛丽一顿哭求我心也软了,反正走几步道的事,再顺手帮她一把吧。
我骑马带着玛丽到了圣丹尼斯,她家老登正让人关在马厩里喂马粪呢,玛丽进去把他带了出来,老无赖还骂骂咧咧的不领情。我倒也能理解,让闺女看见自己这大场面是挺崩溃的。但是我很好奇,债主为啥这么轻易就把他放出来了?换我收债的时候,不撑他个半死不会让他走的。
玛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们俩偷摸跟了上去,发现这老货竟然把玛丽母亲留给玛丽的胸针卖给了放高利贷的。玛丽当场暴怒,冲出去和老忘八吵了起来,一旁插不太上话的我决定先去把胸针拿回来再说。
骑着马追马车,我的马快,不一会,就跳上了车,把马车赶到了沼泽地里。放高利贷的被我从车厢里揪了出来,这年轻人也是利令智昏,霰弹枪顶在脑门上还敢开口就要100美元,我温和地劝他看着旁边水里等着开饭的鳄鱼再想想,他表示打五折也行。我说你再这样我就给你打骨折,他很硬气地表示最低二十五,没得商量,还开始威胁我。
唉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哦!那我凭什么付钱嘛?!那你去找平克顿啊!你再跑!!(开枪)
拿了胸针回去,老登已经被骂跑了,玛丽见到胸针失而复得,喜笑颜开,要和我去看电影,我把还冒着烟的枪往身后藏了藏,表示可以。
玛丽这小妮子不能处,我来帮了她,到了电影院几毛钱的票还得我掏钱买,真下头。
送走了玛丽,我饿得都快死了,赶紧去酒馆吃个饭,结果半路上遇见了市长的助手和一对印第安父子。有人在印第安人的聚居地下面挖出了石油,所以现在他们要被撵走。那个印第安酋长“落雨”想雇我去一座炼油厂把他们部落地下有石油的证据偷出来毁掉。我表示那可是特娘的石!油!除非把与这事有关的所有人全图图了否则迟早会走漏消息然后喜迎霉菌骑脸,单偷一份报告p用没有,你们还是考虑考虑搬家的事吧,正好我们帮派估计也快搬了,有机会还能做个邻居啥的。这两个印第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说要是事办成了给我一大笔钱,我心想有钱不赚xxx,搞这一趟又如何,就答应了下来。
在高级酒馆吃饱喝足,我打算去把印第安人的事给办了,结果一看地址差点没绷住,那地方和圣丹尼斯不能说近在咫尺也算是天各一方,不眠不休地骑马还得跑上两天半,火车更是一趟也没有。
肯定要做啊,不做的话没有钱用。我跑过去找到印第安酋长的儿子“飞鹰”,让他前头带路。结果到地方一看我就乐了,那炼油厂竟是带资苯家康沃尔的产业。
原来是老朋友。就因为抢了他一列火车,康沃尔就雇佣平克顿侦探追着我们打。抢那火车明明是奥帮的主意,你不找他们算账找我们干嘛?这人真不能处…
半夜扒着运油马车偷偷混进厂,避过守卫,摸到办公室把他们经理打了一顿,搜出了报告。随后我跳窗而出,没想到一落地就被五六条枪架住,飞鹰见势不妙,一发爆炸箭把炼油塔给炸了,我趁乱打马出逃。
击退了追兵,我和飞鹰在山坡会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这小哥今天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这个账怎么算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暗自记了一笔。
以后这小哥落难了,我也救他一命便是。
又跑了两天半回到营地,玛丽贝思过来找我,问我看没看到弼马温基兰去哪儿了,我正寻思呢,帮派大总管苏珊·格里姆肖夫人怒气冲冲地拎着枪过来了。她说,本地的帮会福尔曼兄弟会抓走了小黑妹蒂莉。情况紧急,我和苏珊大妈必须得立刻驾车出发。
一路飞驰,马车轮子都快震碎了,终于到了福帮的小屋。格里姆肖夫人冲上去唰唰几刀就干掉了守卫,我正掏枪呢,站一边都看傻了。我们来得及时,蒂莉没啥大事,就是让人打成了熊猫眼,考虑到这小姑娘之前杀过福尔曼帮派的人,这点损伤真不算重了。蒂莉说福尔曼帮派的老大不在家,正在附近打猎呢。
苏珊大妈火冒三丈,拽着我就要去抓他们老大,我说那你要把蒂莉一个人扔这?蒂莉摆了摆刚缴的鸟枪表示没问题。
福尔曼帮的老大当然叫福尔曼,是个老黑,但不是查尔斯那种混血,他要更黑人一点。当时在瓦伦丁这家伙就来骚扰过蒂莉,让我赶跑了,现在又搞绑票,我看这次应该把这家伙卖到种植园去。
很快,福帮小队猎人身份失格,变成了猎物。最后我一记套索套住了福尔曼,把他拉下马捆了起来。苏珊大妈抢了他的马,然后骑着马就从福尔曼脑袋上轧了过去。我一脸懵逼,刚才不是你说要抓活的,好让他亲自向蒂莉忏悔么,这啥情况?苏珊大妈有点不好意思,表示咱好久没骑马了,手有点潮。好在福尔曼命硬,我俩折腾了一会还是给他救活了。
绑着福尔曼,让他去和蒂莉忏悔了一通。随后格里姆肖夫人护着蒂莉回了营地,老黑落我手上了。见他忏悔的模样蛮诚恳,我跟他说我不想杀你,但是你以后也别混帮派了,走,跟我去自…啊不是,跟我去圣丹尼斯,那块有买卖人,找他给你安排个工作。福尔曼说你人还怪好的嘞,什么买卖人呀?我说就是买人卖人的,找他给你安排到南方种植园干活去。老黑一听脸都绿了,坚决不去,我说那你去死吧,再见。
我不能把帮派成员的安危寄托在福尔曼以后会信守承诺这件事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把所有帮派的敌人都赶尽杀绝,可是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干掉一批又来一批。就算是坚硬的巨岩,也无法抵挡经年累月的流水侵蚀,终将在冲刷下破碎,沉入幽暗的水底。
感觉我有点多愁善感了,我们不是岩石,而是苍翠的巨木。达奇会老,何西阿会老,大叔会老,可能有一天我也会老,但是我们还有年轻人,西恩、兰尼、莎迪、基兰、甚至小杰克…哈…西恩…sad.
将来,我们还会在适当的时候招收适合的新血,老人会死去,但范德林德帮会延续下去,将来或许还会变成范德林德农场、范德林德牧场、范德林德种植园、范德林德木材加工厂、范德林德石油公司什么的…
脑袋里想着达奇易个容穿得人模狗样的和康沃尔谈生意的场面,我在马上忍不住一阵阵发笑,马打了个响鼻,驰入橘红色的夕阳里。
回到营地,我吃了些炖菜,美美睡了一觉。搬到现在的营地后,我甚至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不是帐篷,而是真正的卧室。可惜,由于帮派事务繁多,我竟没在这里睡过几觉。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我不渴也不饿,没啥事情做,叼着烟屁股在营地瞎晃悠,见莎迪也一个人坐在门口无所事事,就打算上去聊两句。
自从我们到了罗兹之后,莎迪就脱离了帮厨身份,画风变成了癫婆牛仔,相当于从后勤部转到了战斗部,现在也算是我的直系手下。但说句不好听的,这妹子战斗能力实在一般,倒不是说她枪法不精(虽然确实不算太精),而是她一打起来就容易上头,经常一个人顶着对面十几条枪硬冲,主打一个猪突猛进,关键她近战能力又一般,冲到人脸上也没有伤害,要不是我在后面火力掩护及时,这妹子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如果她能变得沉稳一点,我也不会那么累,唉…要是以后莎迪这性子实在改不过来,我还得想个办法把苏珊大妈那套刀法传给她,学完起码能比她现在这样直冲上去然后让人一拳撂倒强。
莎迪调侃我和达奇“混入上流社会了”,我跟她讲了讲比尔在宴会上话都说不明白的那副蠢样,俩人正乐着呢,达奇来了,他打算去搞一波勃朗特说过的无轨电车站,要拉我去定个计划。我俩上了二楼阳台,我说带哥您仔细想想勃朗特宴会那天那个德性,你觉得这电车站不是个坑的概率能有多少?达奇说那特么是个什么东西?我说什么什么东西你说啥呢顺着视线一扭头…
那特么是个什么东西?
基兰的尸体骑在马上,他的脑袋被砍了下来,用他自己僵硬的双手捧着,眼睛也被剜掉,那两个血淋淋的空洞眼窝直直盯着我们,他的表情痛苦狰狞,尸体残破不堪,遍布伤痕。
我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神枪手级别的视力。
马一步一步地走进营地,惊起了一片尖叫,远处,众多黑色的身影在树林中移动着。
奥帮抓走了基兰,从他那里拷问出了我们营地的位置。
看来他们从上次抓我的行动中吸取了教训,起码知道应该在问完情报后斩草除根了。
达奇高声大吼,叫大家找掩护。
一颗子弹打在我身边的墙壁上,随后第二颗,第三颗…
马受惊跑开,基兰残破的尸体向后倾倒,慢慢下落、下落、最后触碰到地面,躺在那里,不动了。
时间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老鼠们生得越来越多,长得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它们偷走了一颗龙蛋,并咬碎了它。
而现在,这群老鼠居然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前往龙巢,去咬死那些成年的巨龙们了。
看啊,那台马车,正满载着黑衣的老鼠,直直冲向我们的大宅呢。
我抄起霰弹枪,翻过护栏,从二楼一跃而下。
科尔姆,奥德里斯科,
你,把这些杂碎,带到这儿,
是来,给你,送葬吗!
仿佛有一头咆哮着的恶龙降落在了空地上,狂怒的龙息横扫过面前的一切。在这场毁灭风暴中,那架加固过的马车就像玩具一样不堪一击,人、马、车、都在前冲中迅速解体,支离破碎,鲜血和碎肉从黑色布料中迸出。
枪口喷吐的光焰照亮了丛林,其中隐匿的奥帮成员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可是这次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再多的老鼠,也只是老鼠而已。
直到达奇高喊着叫我回去,霰弹枪才暂时停止了嘶吼,穿着黑衣的尸体几乎在大门前垒成了一堵半圆形的矮墙。
另一边也出现了敌人,他们需要支援。
巨龙俯低了身体,用双翼护住剩余的龙蛋,并扭过头来,看向了那些试图从侧面骚扰的老鼠。
毁灭的风暴再次卷地而起,吞没了一切不属于这里的事物。
尘埃落定,我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基兰的尸体被斯旺森牧师和查尔斯抬走安葬。
玛丽贝思问过我,在去救蒂莉的路上格里姆肖夫人也说过,基兰不见了,但我没当回事。
如果昨天晚上,我没有直接去睡觉,而是出去找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我能把他活着带回来呢?
他曾经救了我一命,我却没能救下他。
我本想去送这个年轻人最后一程,但现在我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办。
达奇坚持要去抢那个无轨电车站,已经带着蓝尼骑马出发了,我必须得跟上去。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让他们出事。
达奇死盯着车站不放,我紧赶慢赶,终于在临近车站的小胡同里堵住了他们。达奇眉飞色舞,说他已经找好了一艘船,足够把我们所有人运到一个叫大溪地的南太平洋小岛上去,只要我们干完这票拿到钱,付了船费,就能立刻登船走人,去那里当芒果种植园主。
给我都整无语了,你指望从那边那个之前我抢了三次加一起都凑不到五十块的破车站里搜出一箱金条来?勃朗特明摆着挖坑骗傻子玩,你就硬往坑里跳是吧?实在缺钱咱再抢一次瓦伦丁银行也行啊!结果这边我正苦口婆心申明利害呢,那边达奇就掏出双枪冲出胡同直奔马路对面的车站,小黑人蓝尼沉浸在农具翻身当种植园主的幻想中,热血沸腾,紧跟着达奇冲了出去,我在后面气得跳脚大骂,怒吼着要逐一发送燃烧瓶,把这班蠢货全都送上天!
三人进了车站一顿搜刮,果然,p都没有,随后圣丹尼斯晶哥光速出现。达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惊呼刚才你说得对啊!我恨不得把车站保险柜塞他屁股里,也不答话,闷头冲了出去。三个人跳上了一台路过的无轨电车,达奇开车,我和蓝尼开枪。勃朗特这家伙下手是真特么黑啊,几乎全城的警察都让丫叫来了。跑了一会,达奇突然大叫前面有马车,我心想你才是负责开车的,前面有马车你赶紧避开呀喊鸡毛呢,然后一扭头看见达奇正攥着半截操纵杆在那杵着发愣。
感谢我父母给了我一颗健康的心脏,要不然我感觉我当场就能气死在这儿。
随后天旋地转。
高速行驶的电车撞上了马车,打着横飞了出去,侧翻在地。
挣扎着爬出车厢,我脑袋嗡嗡地疼,一半是撞的,一半是气的。兰尼年轻力壮,加上身体瘦削,爬出来的比较快,现在正在把一脑袋血的达奇往外拖,我在一边开枪掩护他们。之前骂归骂,看着老东西脑袋上撞的那个大包,我心里也不好受。等达奇缓过来了,我们三人且打且退,趁机抢了一辆马车,驾车突破围追堵截,逃出了圣丹尼斯。
好不容易跑到了安全的地方,清点收获,三个人每人可分得十五块钱。达奇都快哭了,问我勃朗特为啥要这么害他,置我们于死地。我说那个意大利佬可能是活够了,我哪天抽空去他家一趟,和他好好唠唠这个问题。达奇撞伤了脑袋,刚才又一路奔逃,感觉不太舒服,我让蓝尼先送他回营地,我去勃朗特家踩踩点。
过了几天,我回到营地时,看见达奇正在与何西阿争论。达奇想要先去解决勃朗特,何西阿则认为我们应该抢了银行就走。我说这两个并不冲突,咱们这么办,我先去解决勃朗特,闹出点大动静来,趁着卫队都来支援这边的时候,你们剩下的人去抢银行,然后咱们在码头碰面,上船跑路。何西阿和达奇一致表示你这是送死,坚决不同意。随后达奇仗着自己年富力强,硬是把我拖走了,留下老何在后面感叹岁月不饶人。
达奇搂着脖子给我架到了门口,我说停停你想干嘛?他说我找了艘船,我说这事你已经跟我说过了。他说不是去大溪地的那艘大船,是一艘小木船,我打算走水路去偷袭勃朗特。我说我去看过了,勃朗特此人插标卖首,豪宅修得华而不实,偷偷摸进去弄死他问题也不大,何必弄什么船呢。达奇说他打算抓活的,坐船更方便一些。我心想老家伙撞了脑袋之后变聪明了呀,还知道先坑一笔赎金弥补损失再撕票泄愤。结果鸡同鸭讲聊了一会发现不对,他好像并没考虑过要钱的问题。
那你非把人活着抓出来干啥?说话!
达奇没编出理由来,顾左右而言他,表示勃朗特此人罪大恶极,平日就恶贯满盈,之前绑走了小杰克,这次还要害死咱们,忍不了,必须弄他!
这话他说的多少算是贴点边了。
他平日做下的那些恶事和我没关系;绑走小杰克是布家的馊主意,而他们也付出了代价,现在再把罪名安在勃朗特身上不妥;他拿我们当狗当傻子,话里话外讥讽我们,骂我们是和牛乱搞的乡巴佬,我也不在乎;但是惟独有一件事我忍不了。
他想杀了我们。
我们之前甚至无怨无仇。就因为没给他当条好狗,他就要杀了我们。如果那天我没及时追上去,达奇和蓝尼已经死在乱战中了。
麦克兄弟,珍妮,西恩,基兰…
我们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才能把所有的仇敌赶尽杀绝啊。
大溪地,如果我们能到达那里,或许就能把一切敌人抛在脑后,安心享受芒果的清香了吧。
美好的热带风景在眼前闪过,我之前只在明信片和香烟卡上见过那种景色。明媚的阳光,高大的棕榈树,女人们穿着轻纱打打闹闹,遮阳伞下达奇和老何坐在藤椅上,大叔和牧师赤裸上身平躺在地,享受着日光浴,约翰和艾比盖尔陪小杰克堆起高高的沙堡,皮尔逊笑容满面地端出了盐烤的海鱼和鲜榨果汁,查尔斯、哈维尔和蓝尼套着救生圈在水里游泳,施特劳斯和特里劳尼正试图把树上的椰子弄下来几个,比尔和迈卡被埋进沙子里只露个脸出来…
你笑什么呢?咱们到了。
达奇那张肥脸替换了穿着贝壳的莎迪,我悻悻下马,跟着达奇去找那艘该死的木船。
我们在夜晚趟过齐腰深的沼泽,击退了一条巨型短吻鳄,顺利把木船划了回去。明天,这艘复仇之舟将满载凶徒,偷袭勃朗特的豪宅。
第二天傍晚,我们乘船出击,但是我数了数人手,发现好像银行那边人不太够啊?达奇一路bb赖赖给大伙加油鼓劲,我也不好打断他。
半夜,一行人冲入豪宅,疯狂开枪,毫不费力地把勃朗特打倒捆了起来,打了一会,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银行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丢几个燃烧瓶烧了豪宅,大伙扛着勃朗特上了船,扬长而去。
勃朗特死鸭子嘴硬,表示你们就是一群腊鸡,我可是拥有整座城的男人,得罪了我,你们都会毫无尊严的死去。达奇怒发冲冠,上去狠狠掐住勃朗特的脖子,我平静地让他先放开,可能是被我阴郁的脸吓到了,达奇松开了手,退到一边。勃朗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闭上了聒噪的嘴,面色苍白地盯着我。
勃朗特,
我们曾经无怨无仇,你待小杰克很好。你有需要,我们也愿意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们不会在你的城市待很久,我们只是需要一大笔钱,拿到钱后,我们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
我们来,或是我们走,你都是做你的土皇帝,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勃朗特,
为什么,你要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试图杀害我们呢?
有一段话,放在这里很合适,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圣经以西结书第25章,
“我将满怀仇恨和无比的愤怒,消灭任何企图毒害和屠杀我同胞的敌人。”
“当我将复仇之火射向你的那一刻,你就会知道我的名字叫做耶和华。”
子弹射入勃朗特干瘪的腹部,我一把拎起仍在挣扎嚎啕的勃朗特,将他抛向了水中的鳄群。
鳄鱼们蜂拥而上,将惨叫声撕碎,拖入幽暗的水底,再无声息。
沉默笼罩了整片沼泽,半晌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寂静。走吧,咱们去接应抢银行的人,趁着黎明前的黑暗,离开圣丹尼斯,去过好日子去。
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
约翰战战兢兢地举起手,
“咱们…咱们应该没派人去抢银行啊?”
我僵硬的转过头来,看向达奇。
达奇坐在那里,望着星空微笑,似乎还沉浸在复仇成功的喜悦之中。
昨天我说,我先去解决勃朗特,闹出点大动静来,趁着卫队都来支援这边的时候,你们剩下的人去抢银行。你们说我一个人来是送死,所以今天晚上咱们一帮人很成功地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然后你告诉我那边没人抢银行?!
咱们冲入圣丹尼斯的皇宫大闹了一番,还绑走了皇帝,为了壮大声势我甚至点了一把火,可以说所有的防守力量都被吸引到了勃朗特的豪宅,圣丹尼斯银行几乎毫不设防,都不用从咱这边抽人过去,让营地剩下的何西阿大叔凯伦莎迪这四个人跑一趟就能给它轻松抢了…
这时候为什么还不去抢?为什么不抢?为什么不抢?抢银行拿钱直接走啊,
我X死你的马!!!
见我一直盯着他,达奇有些困惑地开口了:
“你迷糊了吧?这几天压力太大了?别担心,咱们很快就会去抢银行的。到时候干完这最后一票,咱立刻上船,去大溪地。”
我坐了下来,突然感觉很疲惫。
如果没人需要我们声东击西,那今天晚上的行动究竟是在干什么呢?我们大闹一番,就为了把警卫、赏金猎人和tmd平克顿侦探全给引到圣丹尼斯,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抢一家重重保护中的银行?
一路无话。
回到营地,达奇今天出了一口恶气,乐得不行,悠哉游哉地搂着莫莉回屋睡觉去了。我快被气死了,坐在篝火边怒炫一盆炖菜,边吃边骂,恨不得这老东西一觉睡死过去。
经此一闹,银行的计划自然要重新制订,我抓住达奇一顿说道理,终于让他想明白了声东击西的好处,然后达奇大手一挥,指派何西阿带着阿比盖尔去引起骚乱。
我真的感觉我在和一头猪交流。
这俩人加一块能打十个吗?你派他们俩去吸引火力,先不提能引走几个守卫,这俩人就很难活到跟咱们汇合。
何西阿凑过来说他觉得可以,我说没你的事,吃你的人参去吧。何西阿表示他和达奇之前就唠过这事,他派人调查过城市巡逻队的路线,经他们俩判断,老何和艾比盖尔两个人就足以将巡逻队引开。
我表示起码让我也跟着。何西阿却提起了黑水镇船上的事,那一次,当敌人突袭时我不在正面战场,缺乏了一大战力的帮派伤亡惨重,出于对再度发生这种情况的恐惧,老何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带我走。我说那就让约翰跟着,何西阿表示约翰和艾比盖尔应该分开行动,这样即便一方出了事,小杰克也不会变成孤儿。我说那让艾比盖尔守家,约翰跟你走?老何说那也不行,吸引注意力的活虽然简单,但还是有一定技术性的,只带个傻子真干不了。
没招了,帮派中战斗力能独当一面的就达奇我约翰迈卡,总不能让迈卡跟着吧?那还不如就让老何他们俩人去呢…
计划实施当天,一大早,达奇就开始对着计划图指点江山,试图摆出一幅运筹帷幄的架势。但我看得出来,他非常紧张,连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老何肯定也看出来了,安慰他说只要我们按计划执行,一切都会圆满结束的。
当爆炸声在两个街区外响起时,几个全副武装的壮汉径直冲进了圣丹尼斯银行,打晕了守卫,控制住人群,并顺利胁迫行长打开了保险柜。正如计划的那样,我们满载黄金与钞票,准备离开,一切都显得如此顺利。
直到米尔顿探员的怒吼从银行外传来,他举枪押着何西阿,让达奇从房子里面滚出来。而外面的大街上,平克顿侦探们早已占据了一切有利位置,至少几十条枪齐刷刷地指向银行。
我所担心的事成了现实,之前错误的行动把我们的头号大敌引到了圣丹尼斯,而这次前去引发动乱的人员完全没有战斗力,根本无法在敌人面前保护自己。
老何被俘了,而还未露面的艾比盖尔…恐怕已经和珍妮一样,死在了平克顿的手里。
事到如今,我甚至只能庆幸老何有先见之明,没有让约翰随同他。看看外面的兵力吧,就算是约翰真的跟了过去,也一样要被当场乱枪击毙。
平克顿侦探的数量实在太夸张了,米尔顿这次应该是把所有能动员的人手全带了过来。
而且,平克顿不是奥帮那种乌合之众,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是枪法高明、训练有素的战士。
在被这样一只军队包围的局面下,就算是我也只能在枪口下勉强自保,腾不出手来救援任何人。
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西阿被米尔顿一枪击倒,痛苦地翻滚、抽搐,最后伏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米尔顿处决了何西阿,当着我们帮派的面。
干我们这行的,本就是一脚踏在监狱里,一脚踩在棺材里。老何在我们这行干的时间相当久,经历了一次接一次的战斗,活到这么大岁数,已经很牛逼了。他是个好汉子,一生顽强地战斗,并最终死在了敌人的枪口之下。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死法了。
我极力想说些话来安抚大家,安抚自己,但是这次情绪就像洪流一样,冲垮了坚定,冲垮了信念,冲垮了理智,
我变得悲伤、消沉、绝望…愤怒!
无穷无尽的狂怒从我内心深处爆发,一声惊雷轰然响起,达奇正张开嘴对我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世界变成了一出黑白的默剧,声音消失了,颜色消失了,只有一个个平克顿侦探的头颅和心脏闪着冰冷的红光。
滴答,滴答,滴答…
钟表指针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最后骤然停止,外界的声音开始一股脑地涌入耳中…
许多年后,一位从这次行动中生还的平克顿侦探向人们这样讲述道:
“我们包围了那家银行,他们无路可逃,但是当我们发动突击的那一刻,银行大楼的一处窗口突然亮了起来…”
即使时隔多年,那位老人回想起当时的场面,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然后,几乎所有试图冲上去的人,都在同一个瞬间,碎了…”
“我们当时还以为是遭到了炸弹的袭击,但之后的检查报告里说,那些人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极多的子弹所击中,导致身体被撕成了碎片。要我说,那个报告完全是扯淡,根本没有任何武器能在一瞬间打出好几百发子弹,哪怕是我们的格林机关炮也不行…”
老人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
“我们当时占据了银行对面的三层楼,每层起码有二十个人在固守,还有人马从大街上不断赶来,但是等到那群罪犯炸开墙壁,爬上楼顶逃之夭夭后,我们还能喘气的加在一起不超过五个。”
老人指了指自己僵硬的右臂,
“我当时中了一枪,之后一直躲在门框后压着伤口,才捡回了一条命,除了我之外,那几个还有气的人里,就一个幸运儿最后撑到了诊所,活了下来。其他的…唉…”
“上帝啊,据说当时那帮罪犯还不到十个人!”
“算上最初俘虏的那个老头,我们一共只击毙了两个他们的人,另一个死的是个黑人,叫兰什么…蓝尼,我记得好像是这个名字。我们在银行隔壁楼房的屋顶发现了他的尸体,在旁边还倒着几位探员的遗体。”
“另外,我们还抓了一个活的,那人叫啥我忘了,长头发、脸色紫黑,据他们说有点傻了吧唧的…”
“你说其他的罪犯?全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场噩梦。”
……

侥幸突破重围的我们静静躲在一个废弃的房间里,等待着黑夜降临。圣丹尼斯守卫队和平克顿侦探们封锁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只有在夜幕的庇护下,我们才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蓝尼死了,在越过屋顶时被迎面冲出的平克顿击倒。约翰被抓了,以我对平克顿的了解,他们多半会先从约翰嘴里拷问出营地的位置,把剩下的人都抓住,再一起吊死。
当那些正等着我们满载而归、正对大溪地满怀期待的帮派成员们发现,他们前去迎接的居然是全副武装的平克顿侦探时,他们该有多绝望…
屋里面无比安静,静的可怕。
达奇,我就纳了闷了,我这一身本事基本都是你带出来的,为啥我都能想明白的事你就想不明白呢?
达奇说,道路被堵死了,火车停运,现在哪怕回到营地,也会被随后一网打尽,我们得趁着夜色奔赴码头,摸上一艘船,才能离开这里。
听上去蛮绝情的。尤其是在我们拎着一大笔钱的情况下,他这个计划完全可以翻译成卷走钱财,只带着几个能打的人远走高飞,把其他人丢在这儿等死。
但这是目前惟一的路了。
敌众我寡,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从包围圈中杀出来,我快没子弹了。
之前新怒旧怨一齐爆发,我确实是上头了,造成子弹严重浪费。
不过我倒不后悔,要不是那波阻击打得够凶够狠,震慑住了平克顿,我们之后也未必就能冲破重围。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笼罩了这个城市,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守卫,向码头摸去。可就在我们即将到达码头时,前面惟一的路被几个平克顿侦探堵住了,我们绕不过去。
查尔斯说他去引开守卫。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那几个平克顿侦探见状纷纷追了上去,让出了通路。
没时间为查尔斯悲伤了,我们赶紧抓住这位兄弟用生命换来的机会,溜上了一艘即将起航的船。
不久之后,我趴在船尾的护栏上,看着圣丹尼斯的灯火渐渐远去。达奇凑上来,跟我说他已经和船长谈妥了,这艘船会把我们送到古巴北岸,我们要在那里补充装备,重整旗鼓。
然后,我们会回到圣丹尼斯,救出我们的同伴。现在我们有钱了,接上剩下的成员,我们就直接前往大溪地。
前提是,那些人能撑到我们回去…
我转过身来,向船首方向望去,在远处的海面上,墨色的云团接天连地,宛如漆黑的群山。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我被慌慌张张的达奇摇了起来。这艘船遇上了风暴,我们俩把剩下的人喊起来,一齐向救生艇跑去。船颠簸得很厉害,我在途中与他们失散了,当我跑到原来放着救生艇的位置时,船已经快要完全沉没了。
狂风暴雨中,我站在将沉的船上,看着远处的救生艇被一个巨浪打翻。闪电劈下,不知为何,我狂躁的内心居然感受到了片刻的平静。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
随后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吞没了一切。
……
第五章,瓜玛
一只黑狼在月下徘徊…
它的皮毛像闪亮的黑色绸缎…
它转过身向远方走去…
走在阳光普照的沙滩之上…
等等…
…沙滩?
我突然发现自己正走在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上,微风拂面,阳光灿烂,高大的棕榈树随风轻轻摇晃着叶片。
看来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了吧。
不远处有一缕炊烟升起。我昏昏沉沉地向着那边继续走去。
走了一会,翻过一个小坡,看到了炊烟下的东西。
哦,是你们几个,不出所料,你们也死了啊。
达奇跳起身,冲过来抱住了我,比尔和迈卡紧随其后,随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搀着我坐在了火边,哈维尔舀了一碗煮开的清水,给我灌了下去。
喝了水,在树阴下面坐了一会,脑子清醒了一些,我逐渐反应过来,比起死后的世界,这地方似乎更像是一个热带小岛。
于是我看向达奇那张晒掉了几层皮的老脸,开口问道:
“所以,咱们现在在哪儿?”
沙哑的声音似乎是从远方传来的,我花了几秒钟才把它和自己的嗓音对应起来。
达奇说,我们在瓜玛岛上,哈维尔之前问过当地人,这是一座用于种植甘蔗的岛屿。
哦,热带种植园小岛,看来已经有人先一步过上咱们想过的日子了。等咱们去大溪地之后,不也是这么生活嘛,对了达奇,这地方离大溪地大概多远?
达奇摊了摊手,表示没多远,瓜玛应该是古巴东边的第二个岛。
emmm…和大溪地只隔了一整个太平洋呗,行吧。那咱接下来怎么办,到哪里去搞点装备?
达奇示意我看向周围那一圈持枪的老墨。
他们这…卡宾连发步枪、拉栓式…这也不得行啊…诶不是等等,这帮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并且,他们为什么拿枪指着咱们啊?!
几分钟后,我们就被大铁链子连成了一串,在卫兵的押送下晃晃悠悠地向着种植园走去。
刚才,达奇还试图伪装成落难的商人和卫兵扯皮,但种植园警卫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几个绑了,说先抓回去关起来,等核实身份之后再放我们走。
如果我们真的是落魄富商,大不了就是干几天活,也没什么大事,问题在于我们几个实际上都是通缉犯,这要是被核实了身份,那还得了?但现在我们手无寸铁,打不过押送队伍的卫兵,又被铁链栓住,根本跑不掉,就蛮尴尬的。我试着慢慢走拖延时间,结果旁边老墨守卫一棒子抡圆了就抽过来,疼得我呲牙咧嘴。
不敢慢走了,要不然得被活活打死,我悻悻地瞟了那个守卫一眼,小东西,你可别给我逮住了,我要是把你逮住了,有你好果汁吃的!
这链子上的蚂蚱不只有我们一串,前面还拴着一帮农奴,个个骨瘦如柴,听守卫说,那些是叛乱的劳工。
走到半路,突然两侧树林里枪声大作,骑马的小头目被一枪撂倒,其他的守卫慌忙还击。我瞅准机会,用铁链把刚才那个守卫的脑袋从脖子上绞了下来,又从他身上摸出钥匙,解开了大伙的镣铐。
捡了几条枪,我们把卫队杀的干干净净,不过敌人的大部队很快追了过来。刚才在树林里开枪的反抗军首领黑哥招呼我们跟着他跑,我们且战且退,我还捡了一支兰卡斯特连发步枪,替换掉了不好用的拉栓式步枪。不幸的是,半路上哈维尔大腿中了一枪,被抓走了。
上帝啊,范德林德帮就剩下四个人了!
达奇,比尔,迈卡,还有我,
唉,太难了…
黑哥带我们摆脱了追踪,他是个走私者,平时领着那帮叛乱的劳工和福萨尔的军队打游击。福萨尔是甘蔗种植园的主人,为人残忍暴虐,就像勃朗特之于圣丹尼斯一样,福萨尔也是瓜玛岛的土皇帝。黑哥说他可以帮我们安排回去的船只,但是我们得先给他办点事,比如解救被俘劳工blabla的。我们没别的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终于到了游击队的营寨,刚从海里爬出来,再加上又打又跑的折腾了一天,我们都快累死了。达奇精力倒是蛮旺盛的,坐那儿自我检讨了一会,想安排个人守夜,却发现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打起了呼噜,只好自己搬个马扎坐到了窝棚外面。里面装睡的几个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各自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哈维尔还被关着呢,得赶紧去救他。
俘虏一定会被关在福萨尔的大本营里,不比勃朗特华而不实的豪宅,福萨尔那里遍布明岗暗哨,戒备森严,易守难攻,并且,如果我们强闯过去,卫兵们说不定会直接毙了哈维尔。
昨天黑哥墨丘利提过一嘴,悬崖上有一个岩洞,可以直通敌人家里。如果要潜入的话,从那边走最为隐蔽。
我从床上爬起来,小心地跨过鼾声如雷的比尔和迈卡,走出窝棚,偷偷炫掉三人份的罐头,抹一抹嘴,把几包子弹划拉进兜里,拎起兰卡斯特,离开了营地。
达奇已经在岩洞那儿等了一会了,他用我们仅剩的一根金条收买了一个老太太作为向导。结果等把我们带到了地方之后,老太太翻脸不认账,还要再勒索一根金条。达奇假装掏钱,趁机一把掐住脖子勒死了老太太,然后转过身来跟我一顿解释,什么我不是滥杀无辜啊我是为了让咱们活下去啊blabla的…
额…
这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么?你手再慢一丝这老太太的击杀就归我了,要不然,万一她跑去向卫兵告发,两头赚w,咱哥几个不就寄啦?
我收起匕首,在尸体上摸出我们的金条按在达奇胸口上,笑着冲他眨了眨眼,达奇愣了一下,接过金条收起来,对我比了个大拇指。随后我俩一前一后,向上方的洞口爬去。
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让两个自走炸弹摸进了家,福萨尔日子可不好过。由于早上把比尔和迈卡的早餐也一并吃了,我现在状态好的不行,很快,我们就把重伤昏迷的哈维尔从笼子里拖了出来。达奇扛着哈维尔,我开枪掩护,三人且战且退,轻松脱险。
把哈维尔交给营寨的医生,黑哥墨丘利让我帮忙救援一批陷在森林里的劳工。到他说的地方一看,劳工已经被抓走了,我也被一发毒箭放倒逮了起来。
不过我和哈维尔可不一样,由于这次直接被抓进了大本营,甚至省了潜入的功夫。当我清醒过来之后,福萨尔仅剩的一点兵力也几乎全被消灭了。
领着劳工们回去,墨丘利很高兴,答应帮我们安排回去的船,几天后就出发。
营地的大家…再撑一撑吧,
我们马上就来。
几天后,黑哥墨丘利带来了坏消息,我们几个人的身份还是暴露了,为了我们昂贵的脑袋,福萨尔叫来了一支海军。除非我们干掉这只军队,否则没有船能够离开这座岛。
然后我们四个弄死了所有海军,并击沉了一艘铁甲舰。黑哥在旁边都看傻了,连忙去叫之前安排好的船长把这几个凶神送走。结果发现船长连人带船都被福萨尔擒住了。
问题不大,我们很快就救出了船长。由于失去了太多人手,福萨尔不得不亲自上阵,在碉楼上架着机枪封路。而我们把岸防炮推了出来,瞄准碉楼就是一炮,黄四…啊不福萨尔当场去世,我们直接登船,扬长而去。
没人能阻止我们回家,卫兵、军队、平克顿…谁也不行。
大家坚持住,我们来了。
之前留在营地的伙伴们多半已经转移,我们几个要分头行动,打探消息。
我会前往谢迪贝莱,看看那里是否留有什么消息。
骑着一匹偷来的马一路狂奔,到了我们曾经的大宅。不出所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正当我在屋里搜查线索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四个平克顿侦探来了,并且发现了外面栓着的马。
我在二楼藏了起来,平克顿们找了半天,突然,楼下有个侦探高呼他发现了一封信,觉得这封信指向了我们的新营地。
或许是过于兴奋,另外几个侦探急忙向楼下跑去,完全忘了屋里面还藏了个人。我勒死了一个从我藏身处路过的平克顿,悄悄下楼,抡起板斧从背后砍翻了一个,随后板斧脱手飞出,镶进了对面那个侦探的脑袋。最后一个捏着信的掏枪欲打,被我抽出腰刀一刀砍下了手臂,枪也随之掉在地上。他转身想逃,我赶上去一刀搠在后心,左手捏住肩膀扳过来照胸口又是一刀,平克顿瘫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我怕他不死,又朝脖子猛剁了几下,砍掉了脑袋。
捡起信读了读,信是莎迪写的,按里面的意思,她们剩下的人现在应该是在拉凯。
我收起密信,回去捡了板斧,走出大宅,翻身上马,火速向着拉凯奔去。
一路策马狂奔,终于到达了拉凯的一座小木屋。莎迪、皮尔逊和艾比盖尔正在外面忙活,见到我回来了,大喜过望。我进屋一看,所有人都在,蒂莉、凯伦、施特劳斯、苏珊、玛丽贝思、大叔、牧师…甚至之前只身引走平克顿的查尔斯也在这里!
惟独少了一个人,莫莉·奥谢,达奇的妻子,我们的大嫂。不过随后莎迪表示她没事,只是出门去了。
我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谢天谢地,大伙都还活着!
当银行劫案后,莎迪收到了任务失败的消息,火速带领其他人转移到了拉凯。随后与逃出来的查尔斯一起清理了周围的危险,让大伙隐蔽起来。当我们不在的时候,是莎迪一直在照料大家。
几个小时后,到了晚上,达奇和迈卡也回来了。
艾比盖尔跟我们说约翰被关在西西卡监狱里干活,达奇向她保证,一定会救出约翰的。
艾比盖尔还说,银行大劫案后,她带着查尔斯偷偷回到圣丹尼斯,把何西阿的遗体带了回来,妥善安葬了。
我看了她一眼,垂下头,叹了口气。
唉,何西阿…
当比尔最后一个骂骂咧咧地走进木屋后,米尔顿探员的声音紧接着从外面传来。
片刻之后,子弹和燃烧瓶开始摧毁这座并不算坚固的木屋,平克顿侦探们想要再一次杀死我的同伴,当然,他们的目标也包括了我。
想都别想。
毁灭的风暴又一次卷起,平克顿们在黑夜的丛林中被弹幕成片成片地击倒。恼羞成怒的米尔顿下令动用格林机关炮,却发现架着机枪的马车早已被轰成了木片。
米尔顿狼狈逃窜,得到命令的平克顿侦探们却继续如潮水般涌来。挟着疯狂与暴怒,我大步上前,从马车的残片中拎出尚且完好的机关炮,瞄准冲来的平克顿,扣下了扳机。
这恐怖的武器开始向自己曾经的主人喷吐死亡,弹雨所过之处人马俱碎,血肉横飞。当我终于支撑不住,丢下机枪时,来袭的平克顿几乎无一生还。
可惜的是,米尔顿这懦夫狗种之前见势不妙,直接开始跑路,头也不回一下,现在估计都已经到圣丹尼斯了,我们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
拉凯肯定也待不下去了,木屋都让人烧了,所幸没人伤亡。我问达奇现在怎么办,结果看达奇那样子他一时半会也根本想不出什么主意来。艾比盖尔说要去救约翰,达奇却说现在不是时候。艾比盖尔说约翰都快被绞死了,达奇也不为所动,没办法,她只好求我和莎迪帮帮忙。莎迪答应了下来,说她先去打探消息,让我去圣丹尼斯的小破酒馆等她。
我的土库曼马在我离开之后自己回到了谢迪贝莱,又被莎迪他们牵到了拉凯,也就是说现在我不仅找回了自己的马,还拿到了马鞍袋里的所有东西,枪、补给、子弹…应有尽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打马前往圣丹尼斯,去和莎迪碰头。
圣丹尼斯,这座令人百感交集的城市…
我本以为我们之前将它闹得天翻地覆,没想到再次踏入这里时,我发现它并没有什么变化,即使地下皇帝变成了意大利进口鱼食,守卫队死伤无数,百姓们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似乎都是原来的样子。
我放松了缰绳,让马自己慢慢前行。
为了抢到足够的钱,我们失去了何西阿和兰尼,可那些抢来的金子早就全部沉入了海底。没有变化的不仅仅是圣丹尼斯,还有我们帮派的处境。在经历一连串的死走逃亡之后,我们依然没有足够的钱去大溪地,曾经那个近在咫尺的愿景,如今似乎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从马背上跌落,摔在坚硬冰冷的石头路面上。
当再次恢复意识时,我正在被一个男人拖着前行,我让他放手,我自己来走,而当他松开手后,我才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无力。
就快到医院了!那人鼓励道。
在这位好心人的指引下,我勉强踉跄着走进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遍,沉重地宣布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得了肺结核。
或许几十年后,这个病可以被治愈,但是起码在当下的美国,这是个不治之症,绝症。
我还能活多久呢?半年?一年?
医生说如果在温暖干燥的地方好好休息,大概能多活几年。可是现在这个人人喊打的状况下,我又能到哪里去休养呢?
对于死亡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干我们这行的,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我死后,帮派剩下的人该怎么办呢?
何西阿早我一步去世,除了我之外,他的智慧只传给了小杰克一部分,还不是关于战斗方面的。而小杰克一方面太小;另一方面,艾比盖尔也不想让他以后涉足帮派。
其他的年轻人…西恩,基兰,兰尼,他们还没成长起来,就全都早早夭折。帮派的新生代如果没有能挑起大梁的人物,那衰落几乎是必然的。
幸好,还有莎迪在。虽然她身手不咋地,但面对之前的种种危机,莎迪也展示了她机智的头脑。如果达奇、约翰和…迈卡…能够信任她,听从她的意见,用强大的战斗力为她保驾护航的话,帮派未必就挺不到命中的转机降临。
但是…这三个人一个刚愎自用,一个愚不可及,一个残忍自私、出生里的出生,想让他们尽心辅佐莎迪,不亚于痴人说梦。
至于我,我也只能利用我最后的一点时间,尽可能把她需要的东西传授给她了。
走出医院,天仿佛都变得暗沉下来,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异常的安静,马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我慢慢向酒馆的方向走去,在经过一个三岔路口时,我似乎看见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只黑狼从道对面跑过去,昏暗的光线照在它身上,反射出绸缎的色泽。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
我想追上去,但它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人声马嘶传入耳中,我才发现我已经走到了一条熙攘的大街上,马也从一旁跑了过来。
拍拍老马,我笑了笑。生死由命,趁还活着多做点事吧。如果能把其他人都送去大溪地,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到那个小酒馆等了一会,估计是莎迪还没弄到消息。我骑马回了营地,想休息一会儿,达奇却过来了。
达奇把我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跟我说现在帮派里有内鬼,这个叛徒从黑水镇船上那时候就开始行动了,必须先把他抓出来,要不然以后每次行动都会变成再一次的圣丹尼斯银行劫案,到时候除了内鬼,咱们帮派所有人都得死。
在瓜玛岛的岩洞中前行时,达奇就和我说过内鬼的事,但当时我们有太多更重要的事要做了,我没太往心里去,不过,该分析的我也没少分析,既然他现在问起来了,我就跟他说说呗。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黑水镇那一票我不在场,不知道具体啥情况。咱们要说内鬼的事,就还得从银行那次入手。
第一,我希望咱俩能达成一个共识,就是先不要怀疑直接去抢银行的这几个兄弟。
你,我,查尔斯,蓝尼,约翰,哈维尔,比尔,迈卡,咱们这几个人应该都不是叛徒。至于为什么,你想想当时那个场面,大致能明白吧?
上百条枪架着咱们啊!你提前跟平克顿讲我是内鬼,到时候我穿个花衬衫你们别打我,想得挺好。等真打起来了,大伙都动态视力拉满、神经高度紧张,这时候落下片叶子都得挨两枪,谁还有心思管你穿的什么东西,只要你动一下,子弹立马就打过来,再加上流弹和跳弹,人说死就死了,子弹可不长眼睛的。
哪个内鬼会蠢到把自己也陷进这种随时可能暴毙的天坑里…就算真的有内鬼,干完这一票之后也该知道跟着平克顿混是死路一条了。
第二,咱们就得说说留守营地的这些人了。
首先,从平克顿对谢迪贝莱那封信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知道新营地的位置。这说明起码在人们转移后到我回营之前,那个可能存在的内鬼没能成功向平克顿报信。
那么,莎迪就不可能是内鬼。因为如果她是内鬼,那封信就只会是诱咱们几个前去新营地以便一网打尽的饵,那么,平克顿就不可能不了解这封信。
皮尔逊不太可能是内鬼。他管着食物马车和整个营地的伙食,他要是叛徒,只要随便往汤锅里放点慢药,除了迈卡,其他所有人都得死。既然咱们现在都活的好好的,那他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苏珊大妈和大叔,这两位也不太可能叛变。他们几乎在帮派待了一辈子。苏珊是大管家,为帮派奉献了一生;大叔又几乎无欲无求,每天给点威士忌就能欢乐地躺到死。如果这两位叛变,他们能图个啥呢?
特里劳尼不太可能叛变。上次他被赏金猎人绑走,就挺住了拷问,意志方面经历过考验。并且,这家伙聪明得很,如果是他来算计咱们,咱几个还好说,但莎迪这边肯定顶不住,早就被设计抓住了。
施特劳斯不太可能叛变。他是管医疗马车和收账的,虽然不能打,但是他在帮派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仅次于你,跟我和苏珊平级,还要略高于皮尔逊一点。他要是不值得信任,咱们也不会让他管这么多事,咱俩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什么性格咱们都清楚。反正我觉得,说他会叛变,不靠谱。
至于剩下的几个人,在我看来,都有可能是内鬼,咱们一个一个说。
艾比盖尔,凯伦,蒂莉,玛丽贝思,斯旺森,以及…莫莉·奥谢小姐。
艾比盖尔,自打小杰克被拐走那次之后,她就不太愿意跟着帮派混了,要是有个机会能让她们一家脱离帮派、洗白上岸,她肯定会抓住的。所以,咱们如果论起来,相较于其他的人,艾比盖尔首先就有出卖帮派的动机。
第二,咱们盘一盘这几次遇上平克顿的原因,第一次是艾比盖尔托我带小杰克去钓鱼,在河边碰上了米尔顿。第二次,小杰克刚被拐走,咱们头天晚上刚去布家杀完人,第二天早上米尔顿就找上了门,甚至穿过密林直直地走进了营地里。第三次就是圣丹尼斯银行,平克顿先找上了艾比盖尔和老何那一队,那天平克顿的阵势咱们都见过的,老何被抓住了,艾比盖尔却能从那种神枪手都顶不住的大阵仗下毫发无损地逃脱,甚至之后在约翰生死不明、小杰克可以说只剩她这一个亲人的情况下还敢回到圣丹尼斯,就为了把老何的尸体偷出来…这不合情理啊。
比如说,“比如”嗷,就是说第一次,她实际上是在隐晦的向周围可能存在的平克顿侦探示意咱们营地的大概位置,你想,我带着个孩子,能走多远?钓鱼又需要待在河边,那里视线开阔,平克顿只要沿河隔一段安排个人盯着,就能非常容易地找到我们,而找到了我们俩,周围肯定就有营地的位置。第二次,小杰克刚被带走了,艾比盖尔肯定心慌啊,咱们晚上杀去布家的时候,她万一一想,平克顿找人会不会更快一点,然后跑出去跟平克顿侦探们把这事一说,说你们帮我找孩子,我就告诉你营地在哪儿blabla的,然后第二天米尔顿不就正好找上门了嘛。第三次会不会是她通风报信招来的平克顿,当时实际上老何和艾比盖尔都被抓了,但平克顿知道阿比盖尔是自己人,所以转手给她放了。而正是因为不能让艾比盖尔的身份暴露,才必须得把老何单独押过来杀掉。要不然米尔顿当时为啥非要直接弄死老何?就为了惹怒咱们几个?而之后也正是因为艾比盖尔知道平克顿对她来说没有危险,才敢不顾小杰克直接回到圣丹尼斯偷出尸体。毕竟如果我说的事真的成立,那老何可以说是因为她才死的,尤其是老何还是小杰克的老师,她心里估计也挺愧疚的…
达奇想了想,表示不应该啊,照这么说,艾比盖尔如果是叛徒,那她怎么敢把约翰送到银行那个坑里的?你也说了,子弹不长眼,万一约翰死了她不是白忙活了…
确实,我承认,这些猜测都存在不少漏洞,并且每次也都有其他理由说的。比如说第一次就是碰巧遇上了四处搜查的平克顿。第二次是因为咱们杀人放火闹得动静过大,留下了踪迹,才让人追过来。第三次是因为咱们之前杀勃朗特才把平克顿引到了附近,当时老何年岁大了腿脚不灵便跑不快,艾比盖尔更灵活,老何是主要目标而艾比盖尔无关紧要,甚至是老何当时主动为艾比盖尔断后…
但是你想想,咱们自下了雪山之后就和平克顿接触过这几次,然后每次都能跟她沾上点边,这谁心里能不犯嘀咕…
达奇点点头,问我说约翰会不会也是内鬼?毕竟如果抢银行这帮人里有叛徒,那他一定对自己的身手非常有自信,坚信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死不了,咱们帮有这个水平的就你、我、约翰和迈卡。我这老大不可能是内鬼,你要是内鬼我早死了,但约翰不仅枪法好,还是阿比盖尔的丈夫,约翰最后没有被当场打死而是被活捉带走,这事也来得蹊跷。
我说不可能,平克顿估计就是想留个活口引咱们去救人,好一网打尽。约翰那脑子就决定了他当不成内鬼,咱还是先说说别人吧。
凯伦,她是内鬼的概率在这几个人中比较低,毕竟没有动机嘛。我个人也很尊重她,但是她自从西恩死后就开始酗酒,这固然可以说是为了缓解悲痛,但是,试想一下,如果她从那之后都只是在借题发挥,以此降低自己的受关注度,那么她做的无疑非常成功。毕竟,没人愿意接近一个每天喝得烂醉、随时可能吐你一身的酒蒙子。而当她偶尔消失的时候,大伙也会说“应该是又醉倒在哪里了吧”,完全不会引发任何怀疑。出现问题时,大家也一定会想:“那姑娘整日喝得天昏地暗,估计啥也不知道,不关她的事…”
至于她平时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我只能和你说,我们抢瓦伦丁银行时,她就扮成了一个醉酒的女子。那演技,要不是亲眼看着她进门的全过程,我都会以为她冲进去之前现喝了两瓶烈性威士忌…
想想吧,达奇。从很久以前,你的一举一动就全都落在了一双朦胧的醉眼里,而你对此毫无防备…是啊,谁会在意一个可怜的失去了爱人的终日酗酒的邋遢女人呢?
达奇说你先停停,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笑了,说没事,虽然大部分人不太关注她,但我一直对凯伦蛮关照的,目前没发现她真有什么异动,也没有任何理由或动机能推出她会背叛帮派,只是现在她在怀疑名单上,我就顺势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
至于蒂莉,这小姑娘远比你想象的要狠,小时候就杀过人,之前她甚至跟我商量过怎么用砒霜给苏珊大妈愉悦送走。并且,她也相当聪明,能看清楚形势。如果连番的奔波让她对帮派失去了希望,她也能干出那种出卖帮派为自己谋后路的事。
玛丽贝思,emmm这个我觉得不太可能。文学少女嘛,心眼没那么多,本性也善良,当初对基兰…都那么和善,她应该干不出叛变这种烂事。
斯旺森牧师,酒鬼,瘾君子,这家伙平时也是颠三倒四,和凯伦的唯一不同就在于这货那德性不可能是演的,他是真迷糊。这人问题也就在于他太迷糊了,别人说啥他信啥,有可能他自己不想叛变,他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已经让人把情报套走了。并且,这家伙也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威逼利诱之下犯浑,主动当了内鬼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莉…事关重大,咱们之间我就不多避讳了。首先吧嫂子平时就有点…贵族性格,吃不得苦,这些大哥你也知道。并且呢,最近她履次三番地找你谈心,你又每次都躲着人家,这总归可能会寒了人家的心嘛。本来就是左奔右逃吃了不少苦,在你这边又受了冷落,嫂子大小姐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地就是要报复你,一赌气把平克顿招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这个可能性就比较小了,您跟嫂子俩人风风雨雨这么些年,嫂子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我就是生拉硬凑,编排出了这么一种情况来。其他人也是一样,咱们现在就是分析所有可能,我就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不代表咱们以后真就不信任这些兄弟姐妹了,只是凡事留个后手,多小心一点没坏处不是…
达奇沉默了很久,点点头,让我离开了。
犯着病骑马来回几趟颠簸,又干着嗓子说了半天,我现在身心俱疲,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木屋经历枪打火烧过后已经是半塌状态,更不幸的是,我只睡了半天的床也被埋在了塌陷的那部分里。
天杀的平克顿!
苏珊大妈和蒂莉正从废墟里往外搬物资,我左右看了一圈,把正半躺着喝酒的大叔从地铺上赶开,自己倒了下去。大叔见我脸色不对,凑过来问了几句,可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很快就失去意识。
至于肺结核…
怎么得上这个病的呢?在瓜玛岛上,我就时不时的咳嗽。当时以为是海难呛水导致的,加上那时候要做的事太多,就没在意,想着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但是既然现在诊出了肺结核,那就不是落水的问题,仔细想想,其实在到圣丹尼斯之前,我就已经有点开始咳了。
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想那些也没什么意义。睡醒了,还得去找莎迪研究劫狱的事呢。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叔还扯出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的冬衣给我盖在了身上,异常的暖和。我爬起身来,抹把脸,整了整衣服,去刚支起来的锅那儿舀了半碗炖肉吃掉,随后骑上马,直奔圣丹尼斯而去。
到了小酒馆,莎迪正站在吧台边打瞌睡。我过去点了两杯喝的,分给她一杯,破酒馆里也没啥好东西,凑合喝吧,权当提神了。
莎迪捧着小杯,一边嘬一边讲她打探到的情报。不幸的是,那个监狱在一座小岛上,基本没什么消息能传出来,现在只知道约翰有可能被关在那里,至于实际的情况还要我们亲自过去探查一番。
说到探查,莎迪貌似已经有了主意,她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撂,招呼我跟着她走。
骑马出城,到了海岸边,隔着老远我就瞧见了那个花花绿绿的热气球,何西阿当年拿画本给我讲过。莎迪的意思是让我乘着热气球飞过去,看看具体啥情况。
我说可以。那个开气球的老先生布拉德还蛮友善的,当我要求转向飞往监狱的时候也没敢抵抗。
到地方了,拿着望远镜扫了一圈,约翰确实在岛上,正穿着囚服挖土豆呢…
笑嘻了,瞧他那副窝囊样子,挖得慢了还要挨警棍,这下狠狠地劳动改造了。
布拉德倒是有点慌,因为他发现下面有几个警卫已经举枪瞄过来了,连忙拍我肩膀,我恋恋不舍地放下望远镜,气球开始往回飞。为了照顾老人家,这次我来驾驶气球,老布就负责指路。
到了海岸边,老布说莎迪好像正在被人追着打。我接过望远镜一看,莎迪骑马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群黑衣人。
那是…奥帮?他们怎么也来这边了?也有同伙被抓进西西卡监狱了?
不过那些不重要,奥帮分子打就完事了,我让布拉德掌舵跟上莎迪,自己举起枪来开始一个个点名。一番混战后,热气球坠毁,奥帮再送一大波人头,莎迪安然无恙,布拉德惨遭流弹击中,当场毙命。
sad,我还挺喜欢这老头的。
莎迪说她在闲逛的时候发现了这批奥帮分子,他们好像也是在研究救什么人,现在我们把救援队灭了,那倒霉蛋多半也没救喽。
我目送莎迪欢快离去,不禁暗暗叹息。这丫头的丈夫死在奥帮人手里,现在她一见到奥帮就跟疯了一样,一个人就敢打对面几十个人。若不是我们及时回来,今天她多半就得交代在这儿。
本来就莽,见了奥帮更是命都不要,这孩子以后…真的能扛起帮派的大旗么?
老何,西恩,蓝尼,基兰…你们在天有灵。拜托你们,保佑莎迪,保佑范德林德帮…
摸了一遍尸体,收获很少,看来奥帮最近日子过得不咋地…
就像我们一样。
拉凯的营地已经被平克顿发现了,下一波袭击随时可能到来,我们还得跑。
这些年来,范德林德帮硬是从西部一路跑到了东部,我现在甚至已经站在了东海岸线上。
再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说来也怪,病发之前我几乎不会去想这些事情,坚信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枪都能为帮派开出一条通路。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发现,原来我们的处境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四面皆敌,无路可退,青黄不接…
以前何西阿教我读书时,我总觉得书中角色这个如此不堪,那个毫无气概,可得了病之后,也就渐渐能够理解了。身体一旦不行了,无论怎么样的英雄豪杰,也是豪气顿消。快死的人,万般雄心都散了,只想着保全家人,求一个死后亲族延续。
我望着汹涌的海潮,伫立良久。
马小跑过来,蹭了蹭我,我喂给它几块燕麦饼,慢慢爬上马背。刚才和奥帮打了一场,得去城里补充点子弹了。
马儿扬蹄疾驰,将滚滚涛声抛在了身后,马背上歪坐着一个颓唐的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
到了圣丹尼斯,我买足了子弹,保养一下枪械,顺路搞了两瓶高档威士忌。骑着马慢慢地走。路边有个光头修士在高声吆喝着什么,或许是看到了马上挂着的两瓶好酒,当我路过他面前时,他请求我为那些挨饿的穷人们捐些钱。
之前手头宽裕的时候,我面对求助向来十分慷慨,现在虽然不比当年,但拿点出来也不是问题。我给了钱,下马跟修士聊了一会,感觉这个人挺会说话的。话题一转,他就开始跟我讨论圣丹尼斯奴隶买卖的问题。
我知道,那帮买卖人嘛,当时我还考虑过把骚扰蒂莉的老黑卖给他们呢。教士说现在那伙人已经把业务拓展到无辜的良民身上了,他一个人势单力薄,问我能不能去帮忙看一下。
反正离得不远,去看一眼呗。反正我这个情况,以后未必能有机会跟那帮人进行业务往来了,也不怕得罪他们。我过去连吓带吓唬,捞了两个西班牙人出来,是不是良民不好说,但肯定是数一数二的饥民。修士见了连声道谢,还要付给我钱,我摆了摆手,让他快带这俩饿殍去吃点饭。费不少劲救出来的人,别真给饿死了。
一顿折腾之后已经到了晚上,现在回营地不太方便,我晃晃悠悠地往酒馆走,路过一个小胡同,里面还有站街的招我过去,我想看看是谁这么没眼力见,连病人都敢招呼,结果一抬头俩人都愣住了。
这人我认识…
这不是唐斯的老婆嘛?
当年施特劳斯让我帮他收账,其中有一家欠债的叫唐斯,是个农民。我去收账的时候,那家伙见了面二话不说,直接兜头给我一铁耙,换成施特劳斯来怕是要被直接打死。我把这王八蛋一顿胖揍,打得他喷了我一脸血。后来他的老婆和儿子跑出来苦苦求饶,央求我宽限几天,我见他们当时实在掏不出钱来,就答应了,等到我第二次去收回欠款时,唐斯已经死了。
死因好像是…肺结核?
等等…
见我表情开始扭曲,唐斯太太顿觉不妙,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高呼有人骚扰站街女。一旁的几个圣丹尼斯警探飞奔而来,被我一梭子撂倒,再回头,唐斯太太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账对上了,原来这病是从你这儿来的啊。
你可别给我逮到了。
打了卫队的人,这下酒馆也住不成了,我只好骑马跑到郊外露宿一晚,没过一会,天还下起了雨,给我浇成了落汤鸡。
唉…
刚笑完约翰,没想到现在我比他还窝囊。大半夜的,雨一直下,也没什么睡觉的必要了,骑马往营地跑吧。结果半路上遇到一个男人,他高声呼救,说他的妻子被三个匪徒劫走了。
追着痕迹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外面,上去敲门。门一开,里面的家伙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刚想开骂,就被霰弹轰飞了脑袋。我踹开屋门,又是一枪,第二个匪徒应声倒地。最后一位正对抢来的女人毛手毛脚呢,见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哆嗦着举起双手。我丢下枪,抽出砍刀上去一通乱劈,仿佛要把所有的郁愤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那人都快被砍碎了,我才清醒过来,捡起削短霰弹枪揣好,解开了女人的绑缚。无视她惊恐的眼神和结结巴巴的道谢,我把她抱上马背,送回她丈夫的身边,随后又回到血淋淋的小木屋里,用烧火棍顶住门,把衣服脱下来晾在火炉边,躺到了床上。
明天回到拉凯,我必须得问问达奇关于搬家的事了。
第六章,河狸岩洞
第二天早晨醒来,外面还下着毛毛雨,我穿好衣服,把马唤过来,擦了擦鞍上的雨水,翻身上马,回到了拉凯。
把两瓶酒送给大叔,老东西喜出望外,一手拎着一瓶笑眯眯的走了。我去找达奇问下一步怎么走,谢天谢地,这家伙终于有了个主意。他打算带着大家往北走,去一个叫安尼斯堡的地方。
那里是一个矿业小镇,被康沃尔把持着,带资苯家的钱估计有不少都放在那里。我们现在缺钱,抢劫这家伙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然了,营地肯定不可能直接搬进那个小镇里,达奇说小镇附近有个叫河狸岩洞的地方,位置隐蔽,易守难攻,警探和赏金猎人也不愿意去搜查那一片。
惟一的缺点是,那地方现在是有主的。莫弗里家族正占据着河狸岩洞,而且显然没有想要搬出去的意思。
查尔斯,现在约翰不在,咱们俩跑一趟吧。
莫弗里家族的恶名我早有耳闻了,这帮人比起劫匪更像是野人,热衷于把人切块、剥皮、生吃、再把剩下的部分串在木桩上等待腐烂…
如果受害者足够幸运的话,他们会按照我说的顺序来做。
跟查尔斯唠了一会他从圣丹尼斯逃脱后的经历,入夜后,我们到达了河狸岩洞外围。
查尔斯来过这儿,从这里向北走,就是落雨和飞鹰他们的印第安聚落,他之前帮了这些人不少忙。石油事件还是没能瞒住,那群印第安人现在处境相当凄惨。
突然,查尔斯停止了闲聊,看向不远处摇动的火光。我们抽出武器,下了马,悄悄摸过去。两个莫弗里家族的人正在研究怎么给尸体扒皮,我和查尔斯对视一眼,飞刀秒了。
又翻过一座小丘,终于到了,我一看才知道这儿为什么叫做河狸岩洞,简直像河狸刨出来的一样粗糙!洞口还挂着一具残破的剥皮尸,巨**恶心,真不知道那帮食人族怎么想的才把巢穴定在这里。
我瘪了瘪嘴,抄起霰弹枪冲了进去,见人就打,查尔斯紧随其后,把岩洞里的莫弗里家族全窝端了。在最深处的笼子里,我们还找到了一个吓得半死的姑娘,这姑娘是之前被莫弗里家族抓来的,和她一起被抓进来的都死了,就剩下她一个。我让查尔斯回营地叫人,自己去把这个可怜的姑娘送回家。
她家就在安尼斯堡。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把这孩子送到了。她和家里人抱头痛哭,她母亲千恩万谢,要给我报酬,我挥挥手示意留着给孩子买点补身体的吧。
出了门一看,哟呵,唐斯太太。
这老表子刚下班,似乎还和恩客起了冲突,在那儿拉拉扯扯的。我都站旁边看一会了,她才注意到我,瞬间脸色大变跟撞了鬼一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客人,头也不回地跑了,给我看得呵呵直乐。那老男人瞅我一眼,以为遇上了疯子,也扭头想走,被我伸手一把捞回来,面对着明晃晃的刀片,不得不倒出了他对唐斯家情况的所有了解。
当年唐斯为了治病本来就欠了不少钱,临死听人家忽悠以为做点善事就能上天堂,想着反正人死账消,就开始疯狂的到处借贷做慈善。现在他确实是一死了之,债务全落在了他的家人身上。唐斯太太干啥啥不行,洗衣织布做饭一个都不会,只好出来卖,又没有人护着,经常被客人欺负强迫或是赖账。
唐斯的儿子也上不起学了,现在正在镇里的矿上做工,活很重,环境也差,那小伙子本来就瘦弱,力气又小,经常干不完活,再加上唐斯太太接的客也多半是矿工,这小子在矿上可谓饱受欺凌,总是被工友讥笑嘲讽不说,还常常挨揍。
当初在圣丹尼斯,我弄明白病源之后,本来是想报复这家人的。但是现在看来,我不动手,这孤儿寡母或许结局会更惨。刚才我看唐斯太太明显是染上了花柳病,而她儿子那小身板,又能在矿上支撑多久呢?
倚着墙点上一支烟,烟味呛得我边笑边咳嗽。
抽完一支烟,把烟屁股往地上一丢,掸掸衣服,回营!
到了河狸岩洞,跟达奇汇报一下情况,正唠着呢,大叔领着吱哇乱叫的莫莉小姐回来了,说他在圣丹尼斯的酒馆里找到了她。莫莉明显喝高了,当众对着达奇破口大骂,听得我心里那个美呀。
好骂!支持!会说多说!
当然了,面子上得过得去,不能直接把心里话喊出来。我和比尔一人搂住达奇一条胳膊防止他冲上去阻止莫莉,其他几位围着莫莉七嘴八舌的“劝架”,主打一个众人拱火火焰高,气得达奇脸都青了,我在一边憋笑憋得相当辛苦…
老实讲,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这一对能吵起来,确实是达奇的不对。腻歪够了就嫌人家姑娘事多,搞家庭冷暴力,这怎么能行呢?这次让他挨顿骂,也算是大伙一起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小姑娘是需要爱护滴,他这么搞是不对滴,以后两口子是要和睦相处滴…
结果大伙正劝着呢,莫莉突然来了一句“我都跟他们说了。”
我放开了达奇,现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只有莫莉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注意众人严肃的脸色。
你,跟谁,说了?
米尔顿!平克顿侦探!我和他们说了你们抢银行的事,我以后还会和他们说!我希望他们杀了你!达奇!!
我曾经爱过你,达奇…
达奇的手摸向枪套,我连忙上前扯住他。
冷静点达奇,她现在喝醉了,说醉话呢!起码等她清…
枪声响起。
莫莉微低下头,看向腹部破碎的血肉,然后抬起头,看着苏珊大妈举起的霰弹枪,缓缓倒了下去。
她知道规矩的,你也知道。为什么阻止达奇,有什么毛病吗?
格里姆肖夫人放低枪口,冷冷地对我说道。
我知道个勾巴,*你马的,你tm就那么急着杀人?!
要杀也起码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再杀啊!?从啥时候开始告的密?都说啥了?怎么联系平克顿的?我知道?还是你知道?!
现在屁都不知道你就把人崩了,让老子通灵去啊?!
格里姆肖夫人愣了几秒,转身走了,留下一句“她该死”。
我真tm是哔了河狸了。
这帮派就这个样子,人都很好,但大部分人就是没脑子,遇见事了他想不明白。说达奇领导水平次,是,确实是次,但是让其他人上还不如达奇呢。你能想象约翰带队干活的场景吗?那不叫干活,那叫整活…
有些懒的其实还好说,虽然他也整不明白,但是他不瞎整,不添乱,等遇上个行动能力强的…
就成现在这样了。
你还不好说她,人家这么多年勤勤勉勉手脚麻利也没出啥大问题,就这么一回麻利过头了。
然后帮派就死了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人坏人…
咱们总共才几个人,能舍得这么死啊?
然后说查内鬼查内鬼,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线索,啪,断了。
无力我无力(悲)
唉…
去他马的内鬼吧,我去救约翰了。
可惜莎迪没找到船,让我先等几天,她随后来找我。
我去城里一顿乱转,又遇到了之前那个修士。这次他和一位老修女待在一起,正在教上次救出来的西班牙饥民说英语呢。他见了我很高兴,我也上去和他们闲聊了几句,结果竟然有个小瘪三趁机摸走了修女的十字架。反正无事可做,我追过去把东西抢了回来,到手一拈量我笑了,小家伙眼光不济,那十字架是铜包铁的根本不值钱。看小东西怪可怜的,我还丢给他几个铜币。回去之后,那个老修女很感谢我,说这十字架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对她来说很珍贵。
这我倒是没想到,按她的说法这玩意可是有些年头了,说是古董也不为过,这么看反倒是我眼光不济了。
这俩人给我一顿夸,弄得我怪不适应的。找了个借口溜了。
之前我没时间细转,现在倒是有了空。在城里溜达了几天,我发现圣丹尼斯这座城市确实藏龙卧虎,剧院里有个能用嘴接子弹的,还有能一巴掌把我干趴下的女壮士,有发明电波遥控鱼雷舰的科学家,有发明“无痛”电椅当众把自己电死的“蝌学家”,有睡了超多人妻的画家…呃这个还是算了,最惊人的是,我还抓到了一只吸!血!鬼!!
当时我在墙上看到一些莫名奇妙的涂鸦,它们似乎指向什么东西,我跟着线索找到一处肮脏的小巷子里,那里居然有只吸血鬼,正摁着一个醉汉脖子嘬呢。我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白化病人出来cosplay,直到他差点一刀给我脑袋戳爆,我才反应过来这力量和速度绝对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
一番恶斗之后,我略胜一筹,把他摁倒捆了起来。仔细研究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这吸血鬼尖耳尖爪,还有一对小小的蝙蝠翅膀,都是原装的。它不怕太阳和大蒜,但教堂的圣物、刀和子弹都能伤害到它,马见了它也会害怕,多半是个真货。
我甚至让它咬了我几口。虽然这家伙和传说中那些高贵优雅、深居古堡、一天三顿少女鲜血的吸血鬼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毕竟脑子还算清醒,力气也不小,寿命又长,而且古往今来也没听说过哪个吸血鬼死于肺结核的,要是它能把我也转化成吸血鬼,那咱们范德林德帮不就又支楞起来了嘛。回去再给大伙一人咬上一口,大家一起长寿,顺便提升一下整体战斗力…
可惜,这家伙似乎不知道如何把别人转化成吸血鬼,我怎么威逼利诱它也不会弄。我找之前帮助过的科学家问问有没有什么其他方法,科学家说他是研究电磁方向的,这问题得去找学生物的,他也不知道咋办。
其实被它咬完之后,我确实感觉身体好了一些,体力更充足了,力量也大了一点。但只有第一次有用,而且增加的相当有限,最重要的是,我并没有感觉自己肺结核的症状有什么减轻。
把吸血鬼扛回营地,我把我的想法跟大伙一说,斯旺森牧师当场抽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我有点太极端了,他们还是想当人类的。只有小杰克想尝试一下,但随后就被艾比盖尔拉回去一顿暴揍。
一帮种族主义者(恼)
你们不用我自己用,但是又整了几天,我发现让它继续咬我是真没啥用了,可惜。
卸磨杀驴,给它毙了。毕竟我把它得罪的挺狠,又让它知道了我们营地的位置,万一它出去之后写举报信呢。
莎迪来信了,明天凌晨乘船出发,去救约翰。
艾比盖尔之前说过她也要跟着去救约翰。我不仅没带她去,连离开的时候都是特意找了个其他的理由走的。
约翰还被关着,莎迪在外面,达奇和迈卡又出去打探消息了,如果内鬼知道我也走了,平克顿就可能会抓住这个营地守卫力量最空虚的时候发动袭击。
但所以我跟守夜的哈维尔说我去周围的林子里转一圈看看,很快就回来,又在营地外面弄了点保护措施才离开。
但愿营地别出事。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我和莎迪划着小船前往监狱。清早我们俩登上了那座小岛,悄咪咪地爬到瞭望塔上干掉守卫,站在高处寻找约翰的踪迹。莎迪用望远镜扫了一圈,往那边农田里一指:“就是他!”
我连开三枪崩掉了三个守卫的头,莎迪冲过去一看,坏了,这人不是约翰。最后一个守卫刚才去上厕所,逃过一劫,回来看见同事全都躺在地上摸不着头脑,不禁大惊失色,慌忙举起枪直指莎迪,却忽略了随后赶到的我。
守卫变成了俘虏,我们押着他前往监狱要塞想把约翰换出来。这人好像有点身份,看见我们挟持着他,一路上竟然没人敢拦;等到了城墙下面,我们一喊话,人家也真答应把约翰换给我们。
邪了门了,我们随手绑的这个是典狱长的儿子?
不久以后,约翰到手了,体重看上去只有之前的二分之一,太可怜了。我们押着俘虏慢慢退回船上,小船飞驰而去,留下一帮守卫围住吓尿了的俘虏嘘寒问暖。
带着只剩一半的约翰回到了营地,已经是黄昏了,谢天谢地,没出什么乱子。艾比盖尔喜极而泣,扑上来搂住约翰不撒手。约翰早饭还没吃上两口就被我们换了出来,加上一路疾驰颠簸,现在又累又饿又虚弱。看他都快被艾比盖尔勒死了,我正想把他俩分开,达奇黑着脸过来了。
达奇表示这就是你说的周围转一圈?谁让你们去救约翰的?听指挥懂不懂?我说你看看约翰那德性,再晚去两天他都不用被人家吊死,直接就饿死了。达奇说我们的行动会引来平克顿侦探,我对他从勃朗特事件中吸取教训这个行为吹捧一番,然后表示我们进行了严格的反追踪操作,并且平克顿上周刚死了几十人补员没那么快。达奇说我贸然出门让营地缺少守卫,我说我在营地的入口处埋了炸药,真来人了大伙也能收到预警。
达奇勃然大怒,痛斥我不忠诚,然后拂袖而去,搞得我一头雾水。问了问一旁看热闹的大叔,才知道达奇和迈卡回来的时候被不知道谁埋的炸弹给崩了…
啊这,
我说怎么达奇刚才脸那么黑,原来是熏的…
不好意思,我的我的。
买了两瓶酒,打了三只兔子,去跟达奇和躺在病床上的迈卡赔礼道歉。达奇显然余怒未消但还是收下了兔子;迈卡被绷带裹成了木乃伊,还是比尔替他接下的兔子。最后一只我交给了艾比盖尔,让她炖了给约翰补补身子。
达奇本来想去抢劫康沃尔,现在也只能等迈卡恢复再说了。出了这档子事,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们俩,打算找个理由去外面待一段时间,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