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刷余华的《活着》,我明白了三个朴素的道理

余华的《活着》讲了一个人的几十年经历。

福贵年轻嫖娼嗜赌,被龙二设局,万贯家财挥霍一空,他由任性纨绔的富家子弟跌落到穷困潦倒的社会底层。

败光家业后福贵肩负起生活重担,去给生病的母亲请郎中时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两年后被解放军俘虏放回,此时母亲已故,女儿凤霞因高烧成聋哑人。

后来独子因给县长夫人献血被抽干血而死,妻子得了软骨病。好不容易为女儿讨了亲事,哑女却死于难产,没过多久妻子也随女儿一并去了。

剩下他和偏头女婿一起养孩子,然而女婿不幸被水泥板砸扁,孙子长大了听话懂事,但在七岁时因饥饿贫穷吃多了豆子撑死。

最后只剩福贵一人。

正如2003年美国时代周刊评价:中国过去六十年所发生的一切灾难,都一一发生在福贵和他的家庭身上。

读完苦难故事,墨酱从中学到了三个朴素的道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佛家所言: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生之苦更是苦中之苦。

从一个冷眼的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福贵一生的经历充满了悲惨与痛苦,能活着已实属不易。然而如果从福贵自己的角度去看,他的一生中同样有许多幸福和快乐。

那年他阴差阳错地被抓壮丁,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两年后他竟然活着回来了。看到女儿凤霞的瞬间他宛若重生。

龙二原本是一个皮影剧团的班主,靠赌博赢走了福贵的全部家产,成为了一个土财主,后来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了大量财富。

土改时,龙二的土地被分给佃户,人也被枪毙了。

枪决那天,龙二说:

“福贵,我是替你去死啊。”

假如福贵没有输光家产,一直以从前的少爷做派处事会不会和后来的龙二一样的结局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从另一个角度看,福贵他是“幸存者”。

尽管命运给他的打击一浪高过一浪,但是他身边的人都那么好。

妻子家珍,是城里陈记米行老板、商会会长的女儿。拥有传统女性的所有美德,忠于丈夫,孝顺公婆,任劳任怨,逆来顺受,一生操劳。

大女儿凤霞,懂事体贴,勤劳能干,即使耽误了病情成了聋哑人她还是深爱着父母。

小儿子有庆,善良淳朴,对家里养的羊也像亲人一样,不惜跑很远的路喂草。

偏头女婿二喜,忠厚老实,诚信负责,尊重妻子,爱护孩子。把福贵家的房屋翻新了一遍,自己先把蚊子喂饱再让凤霞睡个安稳觉。

……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是世间最好的女人,也相信自己的儿女是世间最好的孩子。

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就是天大的福分了。自从福贵败家之后,他再也没有遇见过很坏的人。

他有相濡以沫的贤妻,慈爱的母亲,懂事乖巧的儿女,善良淳朴的女婿。福贵的幸福是无价的。

家人是值得珍惜的

老父亲说,他把徐家的牛变成了羊,羊变成了鹅。而福贵,把鹅变成了鸡,最后鸡飞蛋打。

突如其来的变故带走了老父的最后一口气。从福贵赌光了家财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要用这一生为曾经的荒唐赎罪。

苦难磨烁一个人的品性,福贵在经历苦难后逐渐成熟起来。

曾经的富家子弟换上粗布衣裳,依靠双手耕田种地养活家人,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福贵对家人的照顾与关爱是诚意满满的。

福贵的母亲是小脚,尽管走路一扭一扭的,还要经常帮他干活。福贵经常担心母亲累坏了,而母亲也心疼儿子。

福贵后悔没有给家珍好的生活,于是他处处体贴家珍。气若游丝的时候,家珍告诉福贵,下辈子还嫁给他,足以证明福贵对家珍的照顾是值得的。

福贵有两个可爱、懂事的孩子。凤霞稍大一点就开始帮福贵干活,分担家务。有庆稍小,边上学边负责照顾羊。

福贵对后来的女婿二喜也视为亲人,和二喜一起照顾苦根。

而苦根这孩子也是从小就很懂事,二喜死后,祖孙俩相依为命。几岁的孩子就已经学会了做农活、干家务。

命运是如此捉摸不定,好在它给了福贵很好的家人。

越是生活在泥泞中,越需要这些来自家人的温暖。

生命是苦涩的,但家人之间互相帮助互相理解互相扶持就是苦涩生活中的糖。

活着就很了不起了

余华在韩文版自序中说过:“《活着》讲述了眼泪的宽广和丰富;讲述了绝望的不存在;讲述了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活着;也讲述了我们中国人这几十年来是如何熬过来的。”

福贵亲手送走了所有亲人,一遍又一遍感受着挚爱离去的痛苦,自己却还活在这世上,还要继续孤独的生活下去。他的余生,真的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小说的结尾,叙述者看着老人和老牛在暮色苍茫中慢慢消失,留下他独自一人:

“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黄昏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福贵和老黄牛守着时光如常般活着,然后无惧地老去。

不管命运多么煎熬,生活里有多少苦楚,福贵从来没有像春生一样,主动放弃活着。

哪怕孑然一身,他仍然要用攒的钱换一头老牛,和他相依为命地活着。他把老牛也称作“福贵”,每天就在劳作中和这个叫做“福贵”的老牛说话。

原来,“活着”就需要最大的勇气,能够“活着”已是最大的运气。

仅仅是“活着”,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希望还没卷出来的你我都要好好活下去,不是我们的人生不完美,也许只是时间还没到。生活很苦,但生活还是值得继续的。

活着,本身就是意义;活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作者:青于墨,转载需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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