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长得再大,在父母的眼里永远还是个孩子


儿子生于一九七九年,属羊,到今年应该是四十二周岁了。

他的出生还是有点戏剧性的,因为在他出生之前,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我们夫妇就报名领取了“独生子女证”。

那年我在公社当通信员,虽然不是个什么干部,但在“只生一个好的”强大宣传氛围下,各大队每天申报领取“独生子女证”的夫妇,都在公社的广播大喇叭里反复播放。

我和当时的农技员等两三个小青年自然也成了领导做工作的对象。

农技员姓周,刚生了一个女儿,妇女主任已做了几次工作,让他领证。他心里有想法,一直在拖,不想领。而我爱人还在怀孕,孩子还没生,但领导也开始和我讲了,公社里的同志应该带头。

是啊,只生一个是党中央的号召,也是当时全国上下的中心工作,我大小也在机关里算个人,工人农民都要做的事情,我们是逃不了的。干脆就不如放个响爆竹,和妻子商量后,就主动报了名,领取了独生子女证。

结果,不但上了公社的大喇叭,还得了一个面盆和水瓶的奖励,关键是没要领导三番五次的上门说什么。

后来,爱人有些感觉,我记得是九月一日,外面阴天,我就陪她去公社卫生院,一直到晚才生下来,是个男孩。这在当时重男轻女的乡下,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我年迈的父母,听到已经单传几代了的家庭,添了一个男丁,高兴得不得了,买了许多的鸡蛋,染成红蛋分发给邻居们。

儿子的到来,给我们增加了许多的喜悦,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都是只生一个,生个男孩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虽说生男生女都一样,但还是有区别的。那时候我们周围许多人,都因为头胎生的女孩,而后面千方百计地怀孕想生二胎,许多人为此而惹了麻烦,有的本来是民办教师的,居然把工作都弄丢了。

当时在公社和我住一排房子的王副主任,前面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后来从大队里调到公社当了半脱产的领导干部。看到我们生了个儿子,说要是他也生个儿子的话,他要买三百元钱的红蛋。要知道那时他的月工资也才三十元,也就是说如果他生个男孩,他要拿出十个月的工资来买红蛋。

可能也是双喜临门吧,第二年也就是一九八0年,我通过招干考试,被录取为国家干部,先在南面的一个公社工作了几个月,八一年底就调到了当时县农委。

儿子在老家的村里上了幼儿园,到该上小学时我真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送到县里的“实小”读书。

开学前一段时间,我把他带到县城,和我一起住招待所。我问他县城好玩吗?他说热闹倒是热闹的,就是认不得东南西北。他还不知道,他和我们从小生活在乡下不一样,从此就是县城的人了。

县农委,顾名思义就是做农村工作的,下乡是常态。那时的我一个人带着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真的很苦。

有一次我下乡了,儿子放学回来一个人到食堂吃饭,自己买了一份饭和一盘子药芹菜炒肉丝。因为还是个孩子,他看肉丝好吃,就又买了一盘。但再吃却是吃不下去了,又舍不得浪费,就拼命吃完了。结果对药芹吃怕了,到现在连药芹碰都不碰。

在整个的八十年代,虽然各方面都好起来了,但我们的生活还是很清苦的。到儿子来县城上学时,我也混到了单位的中层干部,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上面市里有一般干部下来,正常是我们可以陪同接待。

下面乡镇的同志上来办事,由单位安排,我们也可以陪他们一起吃饭。一顿饭十个人,定额三十元,有好几个菜,很丰盛。

一次,儿子放学到我这里,我告诉他今天不去食堂吃饭了,我们一起去饭店。儿子听说后相当开心,竟然高兴得跳了起来,嘴里喊着“上饭店了”。哪知他是站在一辆大卡车的下面,这一跳正好头撞到车上,疼得哭起来了。

我赶紧把他拉到怀里,拨开头发一看都淌血了。好在是轻微的,用手帕按住就止住了。我笑他是乐极生悲,好东西还没吃到就先淌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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