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理解?以眼还眼!《三角草的春天》VS《声之形》

作者:Pharisees

动画电影《声之形》时隔一年终于正式引进国内院线,京都动画出色的画面和演出依旧是普遍好评,但其“校园欺凌”题材却引发了不小的争议,有观众批评,本片又是一贯的“相互理解”套路——“难道日本动漫里就没有痛快复仇来解决欺凌的作品吗?”这种作品当然是有的,比如下面推荐的这部,将要真人化的十八禁恐怖漫画——由押切莲介创作的《三角草的春天》。

主角野咲春花因父母的工作变动,从东京来到了乡下的大津马中学,温柔的气质、出众的外表迅速打破了班级中原本的和谐。游离在班级之外、爱好摄影的相场晄开始关注起春花,班级的领导人物小黑妙子开始指使全班排斥、霸凌春花;原本作为班级底层而被欺负的佐山流美则成为了折磨春花的主谋。班主任南京子则对霸凌事件视而不见……

作为校园欺凌事件来说,这些角色配置可以说相当典型了,倘若在其他故事里,随后应该是春花被欺凌到不想再去学校,最后转学之类的展开吧,但在人烟稀少、交通闭塞的村庄,以及严冬漫天大雪的掩护之下,故事逐渐转向了失控与疯狂。

三角草在严冬之后会破雪而出,绽放出一朵朵小花——只要他们能熬过这个冬天

在春花拒绝上学之后,佐山流美重新沦为了霸凌的对象,在恐惧驱使之下她带领众人前往春花家中试图“说服”春花重新前往学校,却在阴差阳错之下烧掉了房子,烧死了春花的父母,造成其妹妹野咲祥子严重烧伤(最后不治身亡),侥幸逃过一劫却也几乎失去一切的春花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愤怒,开始了一场绝望的复仇。

以“复仇”为主题的作品要能震撼人心,首先需要把“仇恨”刻画得足够真实:本作对欺凌中不同角色(指使者、执行者、旁观者、受害者)的心态都有生动而典型的描写,扭曲的爱、恐惧、家庭暴力……似乎每个欺凌的参与者都有自己“正当”的动机,大家都在“我没有错”的幻觉中理所当然地施加暴力,甚至把受害者当成元凶。

也正是因为充分表现了“欺凌”这一行为中普遍存在的扭曲逻辑,在女主拿起武器撕破伪装进行复仇的时候,除了血腥与恐怖,读者还会感到一种别样的快慰。

然而遗憾的是,即使是在被刻意扭曲、夸张了的恐怖漫画中,这种快感也只是暂时的,最终完成了复仇的春花,依旧一无所有,三角草一般脆弱的梦想也被践踏殆尽;另一方面,春花这种杀人复仇行为的“正义性”实际上来自于亲人被杀这种极端事件,而现实中的欺凌实际上很难达到“杀人放火”的地步,被欺凌者 “杀伐果断”的复仇也就更加少见,常见的情形还是受害人逃离、转学,加害者们自然地升学、奔向各自的人生,仿佛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现实的问题依旧存在:欺凌造成的伤害,应该如何弥补?

校园欺凌之所以令人作呕,其根本在于霸凌的本质是集体对个体的排斥,然而这种行为的罪恶感要么被集体平摊,要么被集中在一个替罪羊上,于是受害者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加害者却大都认为自己无罪。

在《声之形》里无疑就是后一种状态:石田将也一方面是欺凌西宫硝子加害者,随后又作为大众眼中的“欺凌者”而被霸凌,这种双重身份让他深刻认知到自己造成的伤害,造就了他强烈的罪恶感:无论是被欺负还是被孤立,他都认为这是自作自受,甚至想以死谢罪——但对于其他欺凌者来说却并非如此。

作为欺凌者之一的植野直花阅读的这句课文实际上喻示着多数人的心态:我只是旁观/没有直接动手/无力阻止,所以我没有错,所以绝对不会道歉——这种在罪恶感上的巨大认知差距让将也难以与他的小学同学们和解,也让将也之外的其他人的道歉显得无足轻重。于是,原本应该作为一个集体的“罪”被讨论的欺凌事件,被简化成了男女主之间相互交流、救赎的故事——导演山田尚子说,希望减轻人们心中“光是活着就罪孽深重”这样的想法,但展现在作品中的结果却是,有的角色似乎根本没有认清自己的过错——这种结果她又能否预料到呢。

《三角草的春天》与《声之形》,乍看之下完全相反的两个故事,实际上却都在创作上作出了一定的妥协,以相似的方式逃避了校园欺凌问题的本质,一个终结于残忍的狂想,一个沉溺在温柔的梦境,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而各位读者们,你们心目中解决这一问题的最佳方式又是什么呢?请不吝留言与大家分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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