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闪婚,99岁老人用300幅画忆亡妻,临终对话让柴静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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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往的爱情是什么样?是轰轰烈烈,海誓山盟?还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有这样一位老人,他用自己的方式,对爱情做了最好的诠释。

2020年4月4日,《平如美棠——我俩的故事》作者饶平如因病去世,享年99岁,他和妻子的故事曾感动无数人:认识1天闪婚,相守60年,妻子死后,他用300幅画追忆往昔,写成书籍《平如美棠》。

《平如美棠》出版后,他们的爱情让很多读者感动落泪,柴静,姚晨都为之动容,央视和各大电视台、外国媒体都抢着报道,本文中的插画均出自《平如美棠》。

如今,平如终于去天堂和美棠相聚了,他们的爱情故事却永远留在了人间。


1、 认识一天便"闪婚",婚姻是媒妁之言,更是命中注定


1922年,饶平如出生在江西南城的大户人家,高中还没毕业,他就报考了黄埔军校,毕业后做起了一名炮兵观测员。

二十出头的他,一心只想报效祖国,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他曾说"我不怕死,不惧远行,也不曾忧虑悠长岁月"。

认识美棠后,他心里却有了牵绊:"自己的命,轻慢不得,因为命里从此多了一个人。"

1946年,抗战结束,父亲要平如请假参加弟弟的婚礼,同时回家相亲,女方是父亲挚友的女儿,名叫美棠。

初见美棠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就是我心目中想要的人"。

想起那个画面,平如至今难忘: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端坐在窗前,一手扶着梳妆镜,一手握着一支口红,正仔细地打扮自己,那场景简直美得像画一样。

随后双方家长见了面,男方拿出一枚戒指交给女方,两人算是闪电订婚了。

之后,两人开始约会,他们到湖边散步,聊天到深夜。时隔多年,平如都无法忘记那段最美好时光,从那时开始,两人都认定了对方。

1948年,两人从恋爱走入了婚姻,尽管婚后日子过得平淡而艰苦,常常四处漂泊,但他们却觉得幸福。

有一年中秋,两人住的是简陋的"职工宿舍",小小的房间四面都是窗户,晚上,他们躺在床上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窗外的明月,竟过了一个"浪漫"的中秋。

美棠的厨艺不精,做饭时也闹过笑话。她把肉皮当作馅料,结果做的肉圆子"味道不对",但平如却吃得津津有味。

相识,相知,相守,两人的婚姻是父母之命,更是命中注定,因为有爱,即便生活满地鸡毛,他们也能活出诗意,这是两人最美好的时光。


2、 分别22载,从风华正茂到白发苍苍


1958年的一天,平如被送去农村接受劳动改造,目的地是几百里以外的安徽。美棠难过地送走丈夫,开始了为期22年的漫长等待。

平如走后,单位的人找美棠谈话,让她和平如"划清界限",美棠却从不理会。

时间的刻度,在等待者的身上,变得那么漫长。

没有经历过相思的人,又怎会懂得什么叫度秒如年?

书信成了他们唯一的交流工具。一封信来回要一个月,成了两人的精神依靠。22年间,一千多封信上,写满了回忆。

没有甜言蜜语,信中除了生活琐事,更多的就是美棠对平如的关心。

1959年粮食短缺,因为营养不足,平如身体开始浮肿,为了给丈夫补充营养,美棠用攒下来的糖票、银票换了一大包糖,准备寄给平如。

她对孩子们说:"爸爸在外面很辛苦,我们一人尝一颗糖,剩下的寄给爸爸好不好。"


五个孩子围着糖包,一人捻了一粒放在嘴里,便懂事地散开了。除了糖,美棠还给平如寄去鱼油,好在,平如的身体逐渐康复了。

那些年写的信,至今都被完好保存着,一封都没丢。其中有一张美棠给他寄去的照片,上面是美棠和五个孩子,照片后面写了一行小字:"平如,你看我们不是很好嘛。"

其实,一个女人带着5个孩子,没有固定工作,还要遭人白眼,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为了拉扯五个孩子,曾经在上海滩唱歌跳舞的美棠,跑到上海自然博物馆去给人拉水泥。一袋30斤的水泥,就算是老爷们扛起来也都很吃力,更别说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美棠。

为了生活,美棠咬牙坚持了下来,但身体却落下了腰肌受损的毛病,也给她但肾病埋下了祸根。


作家三毛说:"世界上本没有沙漠,我每想你一次,天上就落下一粒沙,从此便有了撒哈拉。"


在思念的沙漠中,美棠把自己活成了一棵坚强的树。

1979年,平如结束劳改回到上海,这一年平如57岁,美棠54岁,两人已经分离整整22年了。

22年,8030个日夜,为了等待丈夫归来,从青丝到华发,美棠从没有动摇过。

多年后,平如问妻子当初为什么不离婚,美棠说:"你又不是婚外情,我为什么要离婚。"

一句朴实无华的话语,却包涵了太多太多的深情。


3、我会忘记全世界,但唯独不会忘记你


杨绛先生在《我们仨》中说:我们一生坎坷到暮年才有一个安静的居处,但是老病相催,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1992年,美棠患上了严重的肾病。

为了照顾日妻子,平如在家里建起了一个"家庭腹膜透析室",为了让妻子免受细菌感染,他每次连天花板都要擦干净,再喷福尔马林,紫外线灯照半小时,之后才可以开始透析,每天四次,连续4年从未间断。

每天凌晨 5 点起床,一直忙到晚上,但是他却从来不觉得累,只盼望妻子病情稳定一点。

上苍似乎还想再考验一次两人的感情,美棠的情况不仅没有稳定,反而越来越糟,后来甚至开始讲胡话了。

睡梦中,美棠吵着要自己的黑底红花旗袍,平如找了一圈,才知道旗袍根本不存在,便承诺妻子会找裁缝给她做一件。

还有一次半夜,美棠吵着要吃马蹄糕,平如跑出去买马蹄糕回来后,妻子又说不要吃了。

无论妻子怎样闹腾,平如都会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孩子们怪父亲不应该那么晚出门,因为母亲已经糊涂了。可平如却说:"可我总不能习惯,她叫我做的事情,我竟然不能依她。"

一次,神志不清的美棠突然呼唤起小孙女来,平如对她说,孙女去上班了,美棠却开始哭闹,偏说平如把孙女藏起来。

看着昔日的爱侣变成这样,平如嚎啕大哭,这比分别22年还要让他痛苦。

一天总会有那么几分钟,美棠是清醒的,她会拉着平如的手,叮嘱他说:"你不要乱吃东西啊",还会对孩子们说:"一定要照顾好你爸爸。"说完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会忘记全世界,但唯独不会忘记你。

2008年3月19日,美棠离病危,平如急忙跑去医院见妻子最后一面,美棠明明已经昏迷不醒,却在丈夫来后,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

平如紧紧地握着妻子的手,不到一分钟,她的手从温暖到冰凉,平如回过头看监护仪,才知道她已经走了。

你走以后,往后余生,只剩孤独为伴,再没有人温柔地叫他"平如"了。


4、12年追忆忘妻,相思始觉海非深


美棠走后,平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两三个月。他盼望着可以和妻子在梦中相见,有一次,终于梦到他们结婚的场景,两人幸福的表情仿佛昨日。

可惜一睁眼,苍茫人世间只剩下自己一人。

"相思始觉海非深",时光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也让另外一些人愈加清晰。 思念像一点润如酥的雨,落下无形无迹,却让心中的苦涩越装越满。

一个人要有多爱对方,才敢始终念念不忘。

美棠的遗像被安置在两人卧室的床头上方,骨灰盒就安置在写字台一旁的壁柜里。

其实,美棠去世时,就已经选好了墓地,最后平如却变了卦:"她一个人在那么冷清的地方,该多孤单啊。"

平如执意回到两人曾经拍摄婚纱照的地方,一个人在同样的地方拍下了一张照片。


物是人非,这一切更衬得人世无常。

2009年,平如决定画出他和美棠共同生活的岁月,他说,死亡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画下她时,心中所爱之人就会存在。

他使劲地回忆,先把故事记下来,然后买来丰子恺等画家的画作临摹、创作,一张画他要细细画上三四天才能完成。


就这样,四年间,他画了十几个画册,300多张插图,编成了《平如海棠》一书,种种思念跃然纸上,令人动容。

在思念中,数十载人生倾泻而下,平如接受采访,主持人柴静问:

"您已经九十岁了,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把这个东西磨平了,磨淡了?"

他说:"磨平?怎么能磨得平呢?爱在这个世界是可以很久的,这个是永远的事情。"


2008年3月23日,美棠的追悼会在龙华宾馆举行,他挽她:

坎坷岁月费操持,渐入平康,奈何天不假年,恸今朝,君竟归去;沧桑世事谁能料?阅尽荣枯,从此红尘看破,盼来世,再续姻缘。


2020年4月4日,平如去世,云彩常在,12年后,平如美棠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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