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再上法庭!独家解剖桥香园江氏兄弟34年恩仇

当年桥香园金碧店开业时,江氏兄弟合影。这张照片曾被杂志刊载,当时的图说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资料图片

7月13日下午2点半,“桥香园”兄弟江勇江俊再次对簿公堂,江俊起诉江勇支付桥香园金马坊店租金一审第二次开庭。

弟弟起诉哥哥支付桥香园金马坊店租金

第一次庭审

江氏兄弟的纠纷得从2011年7月31日说起,这天,桥香园临时股东会、董事会作出免去江勇职务的决定。同年11月,江勇起诉江俊,要求法院确认江勇合伙人身份,对桥香园享有一半资产。经过法院判定,确认江勇、江俊合伙经营“昆明江氏兄弟桥香园米线连锁店,并各占50%得合伙份额。

2015年1月8日,双方签订协议,由江勇经营桥香园金马坊店,并约定协议签订后的人员、税金、水电费等由江勇负责,而店铺房产属双方共有。

对此,江俊的代理人认为,房产为双方所有,江勇应向自己支付一半的场地租用费,该店处于金马碧鸡坊商圈黄金地段,店铺面积约815平米。江俊认为,如果按800元/月/平的市价,江勇应支付从2015年1月9日至2017年2月的场地费,即8252712.33元。

江勇则认为,在没有约定和法定的事实情况下,江俊主张的租金或债务没有依据,起诉理由不成立,请法庭驳回江俊诉讼请求。

该案未当庭宣判。

经鉴定 房屋租金参考市价为343元/月/平

第二次庭审

7月13日下午,江俊起诉江勇支付桥香园金马坊店租金一审第二次开庭在西山区法院进行,哥哥江勇作为被告出庭应诉。

原告江俊在5月9日的案件审理过程当中向法院提出鉴定申请,申请就诉争房屋的市场租金价格进行评估鉴定。合议庭提议后,准许原告方进行司法鉴定,并委托云南鼎丰司法中心鉴定。

此次庭审,当事双方就司法鉴定结果进行了辩论:

原告代理人认为,司法鉴定真实有效合理,希望法庭根据司法鉴定结果进行判定。鉴定意见书的鉴定结果为房屋租金市价为343元/月/平,江勇应支付从2015年1月9日至2017年2月房屋一半的租金给江俊。江俊是房屋的所有权人,根据物权法,享有收益权。江勇使用该房屋,应当支付相应的场地占用费给江俊。

而被告代理人则对鉴定意见提出疑义:1、鉴定人员通过电话询价的方式,价格不准确;2、口头询价,未看过书面合同,价格肯定会有浮动;3、被告律师自己询过价,金马坊店附近铺面均价约为200元/月/平,鉴定结果的价格偏高。

法庭辩论后,进入法庭调解阶段,被告江勇表示,不同意进行调解。

最后,原告代理人提出,请求法院依法支持原告诉讼请求,被告代理人则请求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该案将择日宣判。

庭审结束后,江勇表示,弟弟的这个诉讼请求很不合理,因为在弟弟经营的店铺里也有属于兄弟俩共同所有的房产,为自己未找弟弟索要房屋租金。在2015年以前,桥香园金马坊店一直由弟弟经营,若要细算,那他也可以向弟弟索要之前的房租。“我觉得兄弟俩,没有必要算那么清,可他总提些无理的要求。”江勇说。

近年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看到江氏兄弟对薄公堂的新闻,以至于,很多人都打趣道:江氏兄弟又又又又闹上法庭了。但是,很多人可能早就不记得这一切的起由,今天嘟嘟就为大家独家剖析一下。

2011年独家专访哥哥江勇

在2011年,江氏兄弟纠纷爆发的这一年,都市时报采访到哥哥江勇,不难看出一些端倪。

Q

都市时报:

你们最初是怎么起家的?

A

江勇:

我们是土生土长的蒙自人,家里一共有6个兄弟姊妹,我是老五,江俊是老六。初中毕业后,我们俩加入了“待业青年队”。1983年,父亲给我们兄弟俩2000元钱,我们就在火车站旁搭建了20平方米的临时铺面自谋出路。小店起名“铁路小吃”,卖过桥米线和快餐,后来就直接专卖过桥米线,招牌改成“正宗蒙自过桥米线”。

后来怎么想到来昆明开店?

1987年,蒙自火车站扩建,铺面没了,我们就各自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到昆明看行情。发现昆明人爱吃米线,对过桥米线也情有独钟,蒙自的过桥米线也是小有名气的,有老乡开店也赚了钱,于是就决定到昆明干了。

一开始就一起来投资吗?

不是,1988年,弟弟江俊带着妻儿先上了昆明,在小西门开了一家“正宗过桥米线馆”,生意不错。后来我也上来了,开在青年路。刚开始我们守着自己的小家各干各的,凌晨4点起来生火,然后蹬着三轮车去拉新鲜米线,再去岔街买菜,妻子带着孩子熬汤、切肉、摆盘……虽然很辛苦,但是店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信心也越来越足。

后来为什么想到要合在一起开?

我和房东签的是5年合同,没想到卖了一年不到就要坐地起价,我找来江俊去找房东谈。不料却与房东起了纠纷,我们俩还被打了一顿,这样一来,这一年我不但白干了,还欠了债。后来弟弟用他攒下的钱帮我还了债,我们俩一起在艺术剧院租了一间160平米的铺面,说好这个店弟弟不参与。就这样,这个店由我和妻子一直经营着,弟弟经常过来看看我们。后来,弟弟从他和亲戚同开的小西门店彻底出来了,又回到我这里。这样,几经波折后,属于我们哥俩的第一家店就这样开起来了。

这个店名是怎么取的?

开始,我们的店叫“正宗蒙自过桥米线店”,可是蒙自是个地名,工商局不让注册,于是我们开始另外想名字。过桥米线肯定离不开“桥”字,要味道鲜美就加个“香”字。当时,昆明的那些老店都叫什么园什么园的,感觉挺时尚。就这样,我们一合计,就叫“桥香园”。再后来,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多来我们店里吃米线的人都说“走,上江氏兄弟”那里吃去。我们一琢磨,“江氏兄弟”这几个字比桥香园名气还大啊,那就加上吧。就这样,1995年12月1日,“江氏兄弟桥香园”第一家分店在五一路诞生了。由于我们兄弟俩当时齐心协力,我主内、弟弟主外,于是我们在经营的每一家店上,装修时都会贴上“同心同德 至亲至诚”几个大字(欣慰地笑笑)。

你们的店迅速扩张,钱也越赚越多,你们会为钱争吵吗?

基本不会,和弟弟开连锁店后,我主要负责内部管理,他负责对外扩展,互不干涉,相辅相成。他随时在外面跑,没个名分不好,后来我们俩商议,由弟弟担任总经理,那样好听些,我担任副总经理。看着生意越做越大,为了防止有外心,2002年,江俊和我写了一份财产声明,约定江氏兄弟桥香园过桥米线连锁店所有资产,兄弟二人各占一半。

那你们兄弟俩之间的矛盾是怎么开始的?

矛盾的根源从观念开始。我一直坚持桥香园要走大众化低端路线,江俊认为要走高端,且急于上市,我们俩就是为了这个问题闹矛盾的。2006年开始,意见分歧就越来越大。直到今年7月21日,我去上班,发现弟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桥香园总公司搬迁到新址,我和他的矛盾就越来越大了。

仅仅因为经营理念的不同,矛盾就不可调和了吗?

我认为是可以调和的,但是他还是开除了我。

你恨他吗?

不恨,是气愤。

你起诉他,索赔3000多万。你打这起官司主要是为钱吗?

钱是他欠我的,我有证据,但是我告他是因为他做得过分。人一辈子,能花得了多少钱(长叹口气)?事到如今,“同心同德 至亲至诚”这几个字是我最舍不得的。一到晚上,一想起当年兄弟两个一起吃苦、一起奋斗的日子,我就觉得很舍不得。再大的坎都过来了,现在还闹成这样,我很心寒(沉默……)。

2012年独家访问弟弟江俊

而在2012年都市时报记者历时10余天,对当时桥香园事件进行专题采访。在这次采访中,采访对象主要是江俊,可从采访内容里我们却发现兄弟两人在很多地方所表述的内容很不一样。

第一次亲密合作

1983年,江氏兄弟的父亲给了二人2000元钱,两人就在蒙自火车站旁搭建了一个20平方米的临时铺面,专卖过桥米线、炒菜,店名取为“铁路小吃”。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

味寄及第,桥过知香,古老而美丽的传说派生出了一种绝世的美味,一种“小吃”竟然成为红土高原上数千万云南人的一种情结,并被国内外美食家视为奇迹。这,就是过桥米线。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过桥米线的发源地——蒙自县城,铁路工人老江和老伴生活得并不好,一家8口挤在狭小的屋子里,日子稍微宽裕时,一家人才舍得吃一碗1毛钱左右的过桥米线。

那时,两口子每月几十元的工资,除了要负责家里的日常开支,还要供养6个子女。江家6个子女中,两个女儿大些,4个儿子稍小。

为了生活,两口子早出晚归,照顾弟弟们的重担,压在两个姐姐的身上。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熬着,虽苦,却也其乐融融。

多年后,当已过上好日子的江家人再次聚在一起,聊起多年前的辛酸时,仍有说不完的话,家里的女人们甚至眼眶湿润。

江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和老五江勇、老六江俊有着很大的关系。

江勇,1962年生,江俊比他小4岁。初中毕业后,因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他们继续读书,两人无奈加入了“待业青年队”。

“那时,我和老五哥没事做,为了生活,我们经常去打零工。老父亲见这样下去难有出息,就从银行贷了2000元,让我们自谋出路。哎……”那是在1983年,其父给了二人2000元钱,两人就在蒙自火车站旁搭建了一个20平方米的临时铺面,专卖过桥米线、炒菜,店名取为“铁路小吃”。

用兄弟俩的话讲,“铁路小吃”,算是江氏兄弟桥香园的“练兵场”,也是江氏兄弟的第一次合作。

小店因为临近火车站和客运站,地理位置不错,人流量也比较大,生意好时兄弟俩都忙不过来,就放弃卖过桥米线,只做炒菜。

没过几年,兄弟俩发财了,成了他人羡慕的“万元户”,江俊还买了当时在蒙自城里唯一的本田摩托车。没事的时候就骑出去显摆,成了他的“业余爱好”。那时,江俊才20岁出头。

弟弟先一步来昆开店

1988年,江俊和妻子在小西门开了一家六七十平方米的门店,取名为“蒙自过桥米线”

“然而,好景不长,1987年,由于蒙自火车站改建,兄弟俩的铺面没了。”看着前一天刚过完生日的老母亲,江俊继续讲着,“我和老五哥的第一次经商就这样结束了,但却积累了做生意的经验。”

也许是上天安排,很快,两人的第二次经商机会来了。

蒙自的店面没了后,两人只能回家休整。第二年,也就是1988年,对桥香园人来说,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年份。这一年,创始人江俊开始在昆明创业,桥香园人也把这一年当成公司的开篇之年。

那年,22岁的江俊和妻子来到昆明,发现昆明人爱吃米线,过桥米线也是家喻户晓,蒙自的过桥米线在昆明也小有名气,有几个老乡开店也赚了钱,加之蒙自的过桥米线市场太小,于是,和妻子商量后,江俊决定到昆明发展。

此时,江俊的妻子已身怀六甲,但夫妻俩顾不上那么多,很快,在小西门,夫妻俩投资两万元的店面开张了,店面不大,只有六七十平方米,取名为“蒙自过桥米线”,

为了让自家的过桥米线更好吃,开张后,江俊从蒙自老家叫了个专做过桥米钱的老人和他一起干。“那时,我每天四五点准时起床生火,然后骑三轮车去东站买韭菜、葱、肉等配料。”之所以跑那么远去买菜,用江俊自己的话说:便宜。

当时,昆明已经有建新园、福华园等米线店,“但竞争不大,经过半年多的磨砺,我们的生意开始好转”。江俊回忆说,慢慢地,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也在附近小有名气,经常都是前面有人吃着,后面就有人排队等着。再后来,江俊的生意越做越好,开始请了几名服务员,每人每月发40元的工资。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更给江俊做生意带来了更大的自信。

哥哥紧随其后来昆发展

做了一两年,江俊觉得生意还可以,见老五哥江勇在老家无事可做,“我就叫他上来一起做生意”。虽然现在兄弟俩已对簿公堂,但江俊仍亲切地用老五哥称呼江勇

江俊的生意越做越好时,另一主人公——江勇登场了。

做了一两年,江俊觉得生意还可以,见老五哥江勇在老家无事可做,“我就叫他上来一起做生意”。虽然现在兄弟俩已对簿公堂,但江俊仍亲切地用老五哥称呼江勇。

江勇答应了,向亲戚借了开店的钱后,他和房东签了5年合同,在青年路中段开了家过桥米线店。“刚开始我们守着自己的小家各干各的,凌晨4点起来生火,然后蹬着三轮车去拉新鲜米线,再去岔街买菜,妻子带着孩子熬汤、切肉、摆盘……虽然很辛苦,但是店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信心也越来越足。”江勇说。

“没想到,卖了一年不到,房东就要坐地起价,我找来江俊去找房东谈。不料却与房东起了纠纷,我们俩还被打了一顿。这样一来,这一年我不但白干了,还欠了债。”对于开店失败,江勇这样总结。

江俊也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因为和房东打架,这事还闹到公安局。老五哥很可怜,欠下很多债,还住了院。因为这事,房东不愿再租给他”。

“老五哥生意失败后,身无分文,我出钱在潘家湾附近给他们夫妻俩租了间房。后来,他还是希望找点事情做,我就投资5万元在艺术剧院附近租了间160平方米的铺面,取名为‘正宗蒙自过桥米线店’。”江俊说,“兄弟俩说好,如果做得好,店面的收入每人一半;如果做不好赔了算我的,老五哥就只能回老家另谋出路。”

江勇没有辜负弟弟的期望。慢慢地,店里生意越来越好,自己的债务也还清了。“后来我让哥哥帮我打理内部管理事务,我负责对外的战略部署及协调。名义上我是总经理,他是副总经理。”

但对于这个店的诞生,江勇的说法却有不同。“弟弟用他攒下的钱帮我还了债,我们俩一起在艺术剧院租了一间铺面,说好这个店弟弟不参与。就这样,这个店由我和妻子一直经营着,弟弟经常过来看看我们。后来,弟弟从他和亲戚同开的小西门店彻底出来了,又回到我这里”。

江勇的说法并没有得到曾经亲历此事的大姐、大姐夫以及老母亲的认可,“江俊的说法是对的。”

不管怎样,“米线王朝”由此开启。

江氏兄弟名声大噪

20余年的共同奋斗,江氏兄弟从最初的一穷二白到如今的江湖一哥,兄弟俩和他们的桥香园品牌一样,一时间名声大噪。

生意越来越红火,因江勇不善与人交际,两人决定,哥哥主内,弟弟主外,但店名却成了兄弟俩头疼的事。因为“正宗蒙自过桥米线店”的店名中,蒙自是个地名,工商局不让注册,兄弟俩只能另外想名字。

冥思苦想时,有一次,兄弟俩骑三轮车买菜途经东站附近的“华侨宾馆”,忽然注意到其中的“侨”字,再联想到过桥米线的传说,“侨”字不错,就取谐音“桥”,过桥米线味道鲜美,就加个“香”字,而且在当时,昆明的那些老店都叫什么园、什么园的,感觉挺时尚。

就这样,兄弟俩一合计,店名就叫桥香园。

店名取好后,兄弟俩认为,开店一定要有一个理念和宗旨,这样名号才能走出去。但绞尽脑汁,兄弟俩仍想不出很好的办法。

偶然有一次,电视台广告部的策划人员找到江俊,“如果只提米线如何如何好吃就过时了,也比较俗气,因为当时很多家店都是这样标榜自己的,还不如讲讲兄弟情。就这样,经过策划,‘江氏兄弟’这几个字被提出来,并给我们提出了‘同心同德,至亲至诚’的口号。”说到此处,江俊很欣慰。

在之后经营的每一家店上,装修时都会贴上“同心同德 至亲至诚”几个大字,这也成了江氏兄弟当时的人生信条。

为了让江氏兄弟桥香园的名字更火,江俊在报纸上做了广告。但做了三四次后,因为资金问题,没有再做。

怎样才能将店面做大,江俊思索着。有一次,他在书中看到自己从未见过的字眼——“连锁店”,并很快被这一经营模式吸引。“如果桥香园发展成连锁店,发展会不会更好?”要知道,在上世纪90年代,“连锁店”这一经营模式对很多人还很陌生,但只有初中文化,却敢想敢做的江俊已经开始着手将这一模式推广到自己的生意上。

1996年,江氏兄弟开始着手运作,并注册了“江氏兄弟”、“桥香园”商标,在工商局正式注册了“昆明江氏兄弟桥香园过桥米线连锁店”,开始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品牌。

桥香园,这一被誉为“云南麦当劳”的品牌开始展现在世人面前。

1997年,桥香园东风东路店开门迎客。1998年,桥香园投入200多万元,将小西门店进行内外装修,面积扩大到800平方米,同时引进民族歌舞伴餐。1999年,昆明召开“世博会”,中外游客大量涌入。桥香园以全新的环境、与众不同的经营模式,吸引了巨大的客源,每日店内人流如潮,为企业带来了良好的经济效益。

一时间,“桥香园模式”成为同行争相效仿的对象,兄弟俩和他们的桥香园品牌一样,名声大噪。

在发展中前行

2004年,公司引进职业经理人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江俊开始退出管理层,由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这使得公司取得了长足发展

桥香园不断发展,店面不断增加,可江俊越发感觉到,只靠他和哥哥以及其他亲戚无法应付桥香园的进一步发展。

江俊深感他和哥哥文化程度不够,桥香园要继续发展,应该请几个专业人才,加强店面的管理。

1999年,为适应发展需要,江俊在位于东风东路的建工大厦购置了办公室,建立江氏兄弟桥香园连锁事业总部,“昆明江氏兄弟桥香园过桥米线连锁店”正式成立,并开始筹划、拓展加盟连锁店,让桥香园品牌走向全国。

江俊还聘请了一名四川大学毕业的人才担任公司总经理,财务总监则是来自复旦大学的高才生,自己任董事长,哥哥任副董事长。“这样,我不用再提着包去收账了。”这是当时江俊感到引进人才效果最明显的地方。

此后,桥香园不断发展。2000年,江俊在昆明的核心商业区——金马碧鸡坊投入巨资购入了820平方米的黄金商铺。2001年初,装饰一新的桥香园金碧分店正式开业。2001年4月,在昆明西南大厦旁开设第7家连锁店——西南店。2002年1月,在昆明西郊公司租地4000平方米,筹建配送中心。2002年11月,桥香园第8家直营店在小西门落成营业。

2003年4月,桥香园第一家省外加盟店——攀枝花凤铭店签约,6月正式营业,实现跨省运作。2003年7月,省内州市第一家加盟店——玉溪市人民路店开业。2007年11月,筹备了三年的蒙自过桥米线文化城开业,是目前桥香园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过桥米线店,占地面积达到20亩。

在江俊眼里,桥香园真正的跳跃式发展始于2004年,当时公司引进了职业经理人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我开始退出管理层,由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这使得公司取得了长足发展。”

“淡化‘同心同德 至亲至诚’,但不是忘记它,毕竟兄弟俩20多年不容易。”说到这里,江俊调整了一下坐姿,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天,他正为老五哥状告自己和公司愁眉不展。

隔阂

江氏兄弟在创业之处,便有了隔阂。只是当初生意小,两人的隔阂并未能影响生意的发展。

81岁的老母亲怎么也想不到,小时候很听话的兄弟如今要对簿公堂。

其实,早在蒙自开“铁路小吃”时,两兄弟之间就有了隔阂。“那时,店里生意越做越好,但老五哥经常不给我发工资,还说钱已经交给老母亲了。可老母亲告诉我,老五哥根本没把钱交给她,去帮店里买菜时也是赊账,后来我才知道,他把钱都拿去赌博了。”江俊受不了江勇这一点,从店里离开了。

之后半年多,江俊开过拖拉机,卖过服装,干过装卸工。“母亲告诉我,我走后,店里生意越来越差。母亲便劝我回店里帮忙,我答应了。”江俊说,但他向江勇提出两个条件:戒赌,将收入交给老母亲保管。

江勇同意了,也做到了。

这一说法,老母亲及江氏其他亲戚表示认可。

来昆明后,江勇在青年路中段开了店,“但因为他爱钻牛角尖、脾气倔,我好几次发现,店里员工稍微有点不认真,他就会把员工开除。为此,我还告诉他:是不是你把员工全部开除了,你自己干?老五哥的回答依然很倔:他们不听话我就开除了。”江俊回忆说。

青年路店开了不到半年,江勇和房东闹翻。“当时,老五哥欠了很多债,我就出钱给他们夫妻俩租了一间房,那时,夫妻俩消磨时间的方式就是每天看录像,日子过得很混沌。”

慢慢地,江勇觉得闲着不是办法,江俊就出钱在艺术剧院附近开了店,“因为老五哥不善言谈,也不会讲话,经常得罪人。我就说,我主外,他主内。”江俊说,之后,他经常看到江勇因为一点琐事要开除店里的员工,“这让我很受不了”。

两人的大姐江卫红曾经在店里帮过一段时间忙,她同意老六的说法。“老五观念太陈旧,和他说先进的管理方式,他根本听不进去。”在她眼里,老五江勇从小就不爱学习,对新生事物很难接受。

但此时,两人的隔阂并没有影响江氏兄弟的生意。

矛盾

隔阂终于慢慢发展成矛盾,随着矛盾的激化,曾经“同心同德”的兄弟俩走到了决裂的边缘。

江氏兄弟之间的隔阂慢慢发展成了矛盾。

发展中,江俊认为,连锁店要扩大规模,就必须建立配送中心,这样才能降低成本,可江勇不同意,说自己去进货挺好。“我说现在店多了,根本忙不赢去进货,但他不听,甚至还要把公司员工全部开除,说自己管理把稳一些。”

对此,在公司待了七八年的员工谭先生深有体会:“江勇凡是事必躬亲,不太信任其他人,也不愿意放权。有一次,小西门店装修卫生间,他一待就是一个下午;而江俊不同,舍得放权,做事有魄力。”

多次沟通无效,“老五哥就发小孩子脾气,说要将店面平分。我告诉他,我们已不是家族企业了,公司要融进职业经理人才能发展,但他不听,一声不吭离开公司,这一走就是五六年。”江俊说,江勇离开的这五六年,正是公司发展的黄金期,那几年,公司引进很多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才,桥香园迅猛发展。

“虽然他(江勇)人离开了,但我每年都会给他很大一笔生活费,他也觉得这样挺好。”江俊说,即便这样,矛盾依然不断。比如,公司要发展,就必须增加铺面,但因为公司流动资金有限,如果要购买铺面,就需用其他铺面作抵押,这样才能从银行贷款。因为现有店面产权证上写的都是两个人的名字,购买商铺时要江勇签字,但他脾气很怪,有时谈好了,第二天签字时又反悔,“为此,我和他多次发生争吵”。

矛盾一天天积累。

后来,老母亲说江勇一直闲着也不是回事,在老母亲的劝说下,他重到回到公司。此时,大约是2008年。

“重新回到公司后,江勇还是经常管他不该管的事情。”江俊说这些话时,亲戚们一直在旁边数落着江勇的不是。

“弟弟江俊有经营之道、为人之道,领导有方,有发展眼光,大胆用人;哥哥江勇则故步自封,不求上进,一意孤行,看不上引进的人才,满足于现状。”从小看着两人长大的叔叔说。

“因为他不懂得管理方式,公司的两个总经理先后离开,他却不以为然,后来连财务他也要管。”江俊很气愤,“除此之外,江勇对员工说话不讲方法,话语间很过头,最后,连干了十几年的财务总监也走了。”

无奈,“我找他谈了很多次,表示公司的管理模式要改进,要将股权分一部分出去给那些有能力的管理人才。但他却说:这是下一代的事。”江俊气愤至极,“我们双方的谈话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实在谈不下去,他就要把公司分他一半。”

再谈,“他像个老人一样,只提创业时多辛苦”,江俊受不了,“再后来,他甚至撬了财务的柜子,后来还要撬保险柜,不得已,我只能出面,但他还是不听,为此我们还发生了争吵、打斗”。

“看这样下去会危及公司的发展,去年,公司罢免了他的副董事长职位,怕他还有其他破坏性的举动,我们就直接把公司搬走了。”江俊说。

这就有了江勇所说的“去年7月21日,自己去上班,发现弟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桥香园总公司搬迁到新址”。

至此,江氏兄弟已走到彻底决裂的边缘,往日的“同心同德 至亲至诚”也变成针砭之言。

诉讼

哥哥江勇一纸诉状将弟弟江俊告上法庭,索赔红利3184万元。至此,兄弟俩彻底分道扬镳。

兄弟俩矛盾愈发激化,去年8月份,江勇将江俊告上法庭,向江俊索赔红利3184万元。去年8月23日,昆明市中院正式受理此案。

诉状上,江勇将江俊列为第一被告,将“昆明江氏兄弟桥香园过桥米线连锁店”列为第二被告。

江勇清楚地记得,为了防止有外心,2002年4月5日,他与江俊订立了《关于我个人财产的几点声明》,声明中提到:两人的所有资产,江勇享有50%,江俊享有50%。

兄弟二人特此立据,签字画押。

除了这份《财产声明》,在一份没有日期的《协议》上,兄弟两人还将几个店面做了划分,双方签字为证。

“为不让身外之物所累,导致后来人起纷争,鼓励后来人踏实做人、做事,才写下了那个东西。”江俊解释。

最终,这两份试图维系兄弟感情的文件,并没有阻止兄弟俩矛盾的激化,反而成了江勇对簿公堂的起诉书。

至于兄弟俩反目的原因,江勇在诉状中是这样描述的:自2008年8月,江俊与他人成立了“云南江氏兄弟桥香园餐饮管理有限公司”至今,江俊利用掌控财务的权力,拒绝给付本应分配给江勇因经营“昆明江氏兄弟桥香园过桥米线连锁店”在昆明所开店的红利3184万元,并将其存入自己的银行账号或划到了“云南江氏兄弟桥香园餐饮管理有限公司”账上,其行为严重违反了“同心同德 至亲至诚”理念,损害了江勇的合法权益。

对此,江俊的说法是:“公司自创立到现在,都是依照《公司法》规定的股东会、董事会运作的,公司的决策经过了董事会的同意,况且,他赌气离开公司,也无法商量。”

至于江俊的其他说法,江勇在电话里这样说:“我不在昆明,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有什么事先和我律师谈谈。”联系江勇的代理律师,他一直说“很忙”。

而翻看本报之前的报道,江勇曾提到,兄弟俩矛盾的根源从观念开始,“我一直坚持桥香园要走大众化低端路线,江俊认为要走高端,且急于上市”。

江俊觉得好笑,“我没有坚持要走高端路线,我要走的路线是:大众化和中高端共同发展;而对于上市,公司只把它当成前进的目标,如果以后条件成熟,为了公司更好地发展,我们便会上市”。

亲情

兄弟俩闹上法庭,让老母亲很心痛。她希望兄弟俩能坐下来,再好好聊聊。

收到昆明市中院的传票后,桥香园提出案件管辖异议,认为此案应当由省高院审理。

去年12月,昆明市中院作出裁定,案子仍由昆明市中院审理。

但因案子始终未能开庭,“江勇就向昆明市经侦支队、蒙自市经侦大队举报,告我职务侵占,对此,民警多次找到我,希望我们兄弟俩好好处理。”江俊说。

老母亲证实了这一说法,也表示有什么问题家庭内部解决,不要闹了。

前几天,恰逢老母亲81岁生日,家里的亲戚都来到江俊家给他母亲贺寿,江勇也来了。两兄弟见面时,只打了个招呼,其他没有多说。

“我把他叫到一边,问他能不能不告,他却说:‘不要讲了,你要讲的话我都知道了。’亲戚朋友给他打了好多次电话,他直接不接。”两人的四哥江杰曾多次劝解江勇。

同样的劝解,老母亲、江氏兄弟的亲戚们都做过,但得到的答复却都是“你管不了,你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如今,最心寒的莫过于老母亲。因为兄弟俩闹矛盾,老五来老六家看老母亲的次数少了很多。

事情发展到现在,江俊说:“恐怕已没有了坐下来谈的基础,我相信法官,就让法官依法裁决,不要把这代人的问题留给下一代。现在建新园已经被外省老板收购了,如果桥香园再内斗下去,云南的民族餐饮品牌可能就这样莫名地消失了。在我心中,桥香园就如同我的儿子一般。”

江勇也明确表示自己对桥香园有着割舍不掉的感情,“所以,除了拿到应有的现金分红外,自己也希望能参与桥香园的管理”。

“我知道兄弟俩对桥香园都饱含深情,难以割舍,希望兄弟俩坐下来再好好聊聊。”老母亲语重心长地说。

江氏兄弟桥香园大事记

1998年,蒙自的江勇江俊兄弟二人在昆明创建了“桥香园”。

2002年,已将一个街边小吃店发展成为资产上千万元的连锁店。

2002年,江勇与弟弟订立了《关于我个人财产的几点声明》,明确江氏兄弟桥香园过桥米线连锁店的所有资产,江勇享有50%,江俊享有50%。

2011年 ,随着江勇一纸诉状将弟弟江俊告上法庭,索赔红利3184万元。兄弟俩的矛盾不断升级,数次进出法院开庭。也让这个昔日的民族餐饮品牌陷入了僵局。

2014年,合伙纠纷官司打了3年之后,省高院作出终审判决,两兄弟各占50%的合伙份额。

2016年,哥哥江勇将弟弟江俊告上法庭,要求分割双方的共有物。

2017年1月19日,昆明中院作出一审宣判,双方都获得了房产。随后,哥哥江勇上诉至省高院,请求改判。

2017年5月9日,江俊起诉江勇支付桥香园金马坊店租金一审开庭,未当庭宣判。

2017年7月13日,江俊起诉江勇支付桥香园金马坊店租金二审开庭,未当庭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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