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某些日记文学价值的探讨

日记作为一种文学体裁,有作者个人自娱自乐的性质,部分重要历史人物的日记也有相当重要的史料佐证价值,原则上没有人会活着发表自己的日记,但如果发表出来,就带有了报告文学的属性,或者说作者希望成为报告文学作品。

一部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品必须具有鲜明、准确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征。

文学作品自然有标准和要求,报告文学算是现实主义文学的一个分支,评价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的两大基石则是时代特征、地域特征,所以报告文学不能例外,自然公开发表的日记也不能例外。一部优秀的现实主义文学作品,必然蕴含着准确、鲜明、具有高度代表性甚至唯一性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征,所谓高度代表性就是最能代表一个时代、一个地域的特征,比如中世纪教会的黑暗、法国大革命的动荡、十字军东征的狂热、清末民初国民的蒙昧等等,如果非要描写中世纪教会的仁慈、法国大革命时期的社会安定、十字军东征的忠厚、清末民初国民的睿智,那就显得可笑了,没有一部这样的作品被公认为精品。再比如经典名著《飘》,描写的就是美国内战前后美国南方人的生活,作者正是紧紧围绕着“美国南北战争摧毁了整个南方的经济,黑奴重新获得自由”这个时代特征,以及“昔日奴隶主养尊处优的好时光随风而逝,为了生存,他们必须放下架子,努力奋斗,不然只有死路一条”的地域特征来展开,如果作者把时代特征总结成“大批黑奴运送到美洲”,《飘》也可能真的就随着历史飘远了。典型的反例就是让人啼笑皆非的抗日神剧,可以说神剧对于抗日战争的时代特征没有原则性错误,当然燕双鹰的贝雷塔92手枪、新四军的AK和日军的女大佐之类的例外,但是对中国抗日战争艰苦卓绝的地域特征错了,神剧把个别战场、个别战斗中的以少胜多当成了全局来描绘,结果就是把现实主义整成了魔幻影视,注定都只是匆匆过客、昙花一现甚至徒留笑柄。

任何一个作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流芳百世,所以在创作中都会自觉遵守这个创作的金科玉律,在下笔之前都会认真总结、思索自己所要描绘的是一个什么时代、在哪里发生的故事,这个时代最显著的特征是什么,这个地域之内最突出的特色在哪里。正如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有人认为这是国家快速发展、民族复兴的时代,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罔顾弱者、只顾经济发展的时代;有人认为中华民族是勇敢战胜一切的民族,有人认为中华民族依旧是多数蒙昧、民智未开的群众,不同的认识和判断总结,下笔的方向就会“横看成岭侧成峰”,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心里有什么便看见什么”,“欣赏什么便是心里有什么”。正是由于作者、读者对时代特征和地域特征的不同理解和认知,所以才会出现一方捧、一方踩的现象。

那么为什么一个号称多年笔耕的作家,会刻意避开多数人公认的时代和地域的主要特征,偏偏去描写那些局部、零散的故事呢?我们都知道那些日记是约稿,在不知道双方约稿时如何敲定作品主旨的情况下,不能妄断,但是单纯从写作技巧上来说,也不是没有端倪。

文学作品的感染力是作品的生命力,而悲剧这种“把美好撕碎给人看”的感染力是最强的,初级作者通常都会用疾病、车祸等突发情况作为悲剧的发源,例如《第一次亲密接触》,但是生老病死实在太常见、太普通了,每天中国都有几万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甚至一个家庭在一场车祸中消散都只能引起几声唏嘘而已,所以较高级的写作者会把个人悲剧融于社会背景和地域风俗之中,力求营造一种个体被时代所压迫、摧残、神形俱灭的情境,这种悲剧更具有震撼力。比如《茶花女》的悲剧就相当具有感染力,在下只看过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始终没有勇气去看,还有《红楼梦》也是看到繁花似锦的元春省亲便搁置多年。为了达到一定的感染力,一个较成熟的写作者会刻意选取一个“坏”的时代,或者是一个时代中“坏”的那一面,并在这个时代中描绘一种“恶”的社会力量来压迫自己作品中的人物,如果日记这种文体实在难以脱离的时代和地域之中没有作者所需要的“坏”和“恶”,那么缺乏道德的作者就有可能故意去夸大乃至编造一个。在下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例子,因为这种作品都由于背离了时代特征和地域特征的基本准则,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腐烂了。

善意批评与恶意攻讦的区别。很多人都说“若无批评则赞美无意义”、“自信的体制应当乐于接受批评”之类的,这些片言只语没有错,但不是所有的“批评”都是批评,好比老师批评学生,就事论事摆事实、讲道理、帮助学生进步就是正当的批评,但如果说出“你家怎么有你这样无药可救的废物”之类的话,就不是批评而是人身攻击和侮辱了。现实之中有些打着批评旗号的已近攻讦,这种“批评”难道也要求“虚心接受”吗?那么,什么是正当的批评,什么是恶意攻讦?我只能隐晦一点来说,因为不想被“审核”卡住。假如面对一个父母和众多子女组成的家庭,一个子女并不满意这个家庭,如果他能够具体的指出哪里不够好,并且能够提出利于家庭和睦团结的改正意见措施,这就是正常的善意的批评,如果说到所有问题,甚至连菜咸菜淡都直接或者暗搓搓地暗示父母“你俩的结合就错了”、“你俩早就该离婚”,看似找到了根源,其实就是恶意攻讦了。说到这儿,想起自己当年,也是看到各种社会问题,思来想去发现最终都会归结到“你俩不该结合”这个起源问题上,也自以为找到了万能钥匙,实际上今天回过头来,不过是一个初中生的幼稚而已。对于善意的批评,从来没有人反对,但是打着批评旗号的恶意攻讦,也别觉得自己聪明别人看不出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的爱因斯坦,他们都去做科学家了,剩下的都差不多智商,别装模作样觉得自己能糊弄别人!

总结:某个人在特定方面约稿之后撰写发表了一份日记,为增强作品感染力,或者说为了达到约稿者的要求,用片面、局部的真实,“巧妙”地把笔触完全集中到疫情之中平民的无助、彷徨、痛苦和生离死别上,有意无意地扭曲了所在时代、所在城市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征,成为了可以被用来恶意攻讦的有力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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