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家于“承包”科室？民营肿瘤医院海吉亚赴港IPO

本报记者 夏治斌 阎俏如上海报道

目前，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癌症病发人数最多的国家，发病人数由2014年的约380万人增长至2018年的约430万人。

但在医疗服务资源供给侧，前瞻产业研究院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底，全国共有肿瘤专科医院151家。十多年来，我国肿瘤专科医院数量增长缓慢，公立医院从2003年的80家减少至2017年的74家，非公立医院从25家增长至77家。

在此情况下，大型民营肿瘤医院的动作备受关注。2月17日，民营肿瘤医疗集团海吉亚医疗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吉亚”）招股书披露，公司拟于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

起家于伽玛刀技术，海吉亚通过内生发展与外延并购已经在医院经营管理领域展开布局。不过，尽管目前医院业务占据了海吉亚营业收入的主要部分，但在利润率方面，其以伽玛刀技术为核心的第三方放疗业务仍具有明显优势。

事实上，海吉亚第三方放疗业务有过一段隐秘的发家史，其招股书对与早先相关“医院合作伙伴”的具体合作模式讳莫如深。《中国经营报》记者调查发现，海吉亚极有可能是通过“承包”相关公立医院科室起家。

承包科室起家？

海吉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009年。当时，海吉亚的创始人朱义文还是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55医院（以下简称“455医院”）的全职医师，并已专注于放疗治疗逾20年。“他已通过临床实践获得对肿瘤医疗服务行业的深入了解，并决定向中国服务需求尚未得到满足的市场的癌症患者提供可负担及优质放疗治疗服务。”

2009年11月24日，朱义文以名义对价向三名独立第三方收购了上海伽玛星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伽玛星科技”）95%股权，该公司是立体定向放疗设备的制造商和知识产权拥有人。伽玛星科技目前是海吉亚的全资子公司，也是海吉亚在国内的运营主体。

招股书称，自2010年起，海吉亚开始与医院合作伙伴提供放疗中心服务，包括提供放疗中心咨询服务；授权使用公司的专利定向放疗设备及若干其他放疗设备以在放疗中心使用；就其提供的放疗设备提供维护和技术支持。

不过招股书没有具体介绍海吉亚与“医院合作伙伴”的具体合作模式，也没有介绍朱义文在收购伽玛星科技后是否以全职医师的身份在455医院任职。目前，455医院官方网站已经没有朱义文的相关介绍。

3月17日下午，记者来到上海市长宁区淮海西路338号，此处为原解放军第455医院（现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特色医学中心）所在地，沿着大门右侧进去一眼便可看见肿瘤放疗伽玛刀专科大楼。

在肿瘤放疗伽玛刀专科专家介绍栏上，现在有关朱义文的介绍则是专科顾问、主任医师、教授、医学硕士、硕士生导师等，在大楼一楼的导医台墙壁上，也同样挂有上述人物的介绍信息。

该院一位医生向记者表示，伽玛刀专科是特色医学中心，属于肿瘤放射科。“现在是部队的，以前是私人的，后来回收了。”而关于伽玛刀专科回收后，曾经拥有者的去向，该名医生则表示不清楚。

2016年4月，魏则西的去世引起社会广泛关注。魏则西因患恶性肿瘤，接受武警北京总队第二医院提供的治疗后死亡。而其所就诊的科室，实际上是由该医院出租给“莆田系医院”。

同年5月，原国家卫计委召开“关于规范医疗机构科室管理和医疗技术管理工作的电视电话会议”。该会议要求，医疗机构必须依法执业，禁止出租或变相出租科室，以及发布虚假医疗广告等违法违规行为。

4月13日下午，记者来到海吉亚位于上海市静安区梅园路企业广场的中国总部办公地，准备就该公司当时与455医院合作模式及伽玛刀业务营销推广模式等问题进行采访。

该公司前台工作人员表示，由于没有预约，需要将采访函的内容上报领导请示。几分钟后，一位自称公司职员的人士告诉记者：“我们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如果有这方面需求的话，会找专业的公关公司去具体地做这件事。”

收费上涨拉高毛利率

海吉亚招股书显示，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资料，截至2018年底旗下医院数目及放疗相关服务产生的收入计，海吉亚是中国最大的肿瘤医疗集团。

目前，朱义文及其女儿朱剑乔合计（一致行动人）持有公司57.71%的股权，为公司的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

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前十个月，海吉亚营业收入分别为5.96亿元、7.66亿元和8.90亿元，净利润分别为-4651万元、241.8万元和2715.2万元。

目前海吉亚的营业收入由三部分构成，包括经营自有医院并提供肿瘤医疗服务等、提供放疗中心咨询服务并授权使用放疗设备、医院托管服务。

虽然起家于放疗中心服务，但目前海吉亚的营业收入主要来源已经是医院业务。2012年11月，单县海吉亚医院有限公司成立，其后，海吉亚开始持续在医院业务方面布局。

目前，海吉亚医疗旗下经营或管理10家以肿瘤科为核心的医院，其中7家为自有医院、3家托管医院。7家自有医院中，单县海吉亚医院、重庆海吉亚医院和菏泽海吉亚医院为其自建医院，其余4家医院均为外延式并购而来。

着眼于目前我国三线城市的癌症发病人数和放疗的低渗透率，从标的选择来看，海吉亚收购的医院多数位于二三线城市。

2015年，伽玛星科技以7052万元交易对价收购龙岩市博爱医院100%的股权。同年，伽玛星科技又以1.15亿元收购了苏州沧浪医院100%的股权。其后几年间，伽玛星科技又分别耗资1400万元和2600万元收购了安丘海吉亚医院和成武海吉亚医院100%股权。

2017年、2018年和2019年1~10月，公司医院业务营收占比逐年上升，分别为77.2%、82.3%和86.8%。

在医院托管业务方面，2011～2015年，海吉亚收购了三家开展医院托管业务的民营非营利性医院的全部股权，共计花费6850万元。

目前，这些收购而来的医院贡献了海吉亚营业收入的半壁江山。2019年前十个月，4家收购医院共计实现营业收入3.49亿元，占同期医院业务营业收入的45%。

另一方面，大手笔的持续收购为公司带来了高额商誉。截至2019年10月末，海吉亚账面商誉3亿元，主要来自龙岩市博爱医院和苏州沧浪医院的收购，目前尚未出现减值的情况。

尽管医院业务贡献了主要营业收入，但其在利润率方面还远不及第三方放疗业务。

2017年，海吉亚医院业务和第三方放疗业务的毛利率分别为18.9%和61.6%，导致二者在毛利润贡献上基本持平，分别为8684.7万元和8322.9万元。

在2018年和2019年前10个月，海吉亚医院业务的毛利率逐年提升，分别达到24.8%和25.2%。2018年，海吉亚住院就诊人次从4.01万增至2019年前10个月的4.84万；门诊就诊人次从2017年的62.20万逐年增长至68.90万。

相比之下，患者次均收费的增幅更加明显。2018年，海吉亚住院次均收费从7834.6元增至1.05万元，同比增长33.51%；门诊次均收费从235.3元增至277.4元，同比增长17.89%。2019年前十个月，住院次均收费进一步上涨至1.15万元，门诊次均收费上涨至301.4元。

来源：中国经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