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从虚拟化到私有云到多云，VMware如何保持创新力

曾任EMC CEO的乔图斯（Joe Tucci）是科技行业大佬级人物。他一手打造的EMC是存储行业的老大。乔图斯眼光独到，他领导下的EMC期间完成了不少收购，其中2003年以6.35亿美元收购VMware一直被业界津津乐道。VMware成立于1998年，是史上最为成功的软件公司之一。2003年被EMC收购时营收刚过1亿美元，但在2016年戴尔以670亿美元收购EMC时，它是EMC当时最值钱的资产之一。

VMware成立以来一路“开挂”，营收先后突破10亿美元、50亿美元、100亿美元的门槛，2021财年总收入达118亿美元。一路走来，IT行业先后经历了虚拟化、私有云、混合云和多云等多个发展阶段，但在每个阶段VMware都能准确把握产业的变化。从虚拟化到软件定义数据中心（SDDC）、从云平台到跨云服务，始终是行业的引领者。在技术快速迭代的IT市场，这家公司是如何做到的，它到底有哪些成功之处？

01 创新公式：创新=创意×实施

对一家科技企业而言，源源不断的创新是企业保持行业领导力的关键。然而，创新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谓机遇与风险并存。

回顾VMware在成长过程，VMware的三次创新意义重大：第一次是虚拟化技术，为IT环境带来前所未有的灵活性，同时也是今天云计算的技术基础。第二次是以软件定义的方式虚拟化了整个数据中心，使得企业能够在私有云上实现公有云上的诸多特性。第三次是现在正在经历的在分布式的多云环境下，让企业能自主可控，同时以最优的成本、更快地做应用的交付。

VMware为何能保持长久不衰的创新力？VMware大中华区高级技术总监郑欣蕾说，秘密就在一个简单但实用的公式里：创新=创意×实施。“它不是创意+实施，而是创意×实施。因为光有想法、有创意但没有把它实现出来，就不是创新。”郑欣蕾提醒说。

在VMware的组织架构中设有创新委员会，专门负责把控VMware创新的方向，比如什么时候应该自主创新，什么时候应该进行收购。创新委员会下面有很多团队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对应不同的关键指标和产出结果要求，以确保有足够的资源被用在正确的创新方向上。

如下图所示，蓝色的部分是传统的BU部门，职责是让创新能持续地反映在产品和解决方案；绿色部分在VMware叫CTO Office，它确保创新始终保持足够的活力，保证突破性创新的想法能够落地生根发芽。其中对外的技术合作和与外部研究机构的合作也非常必要。在创新的过程中会让业界里最先进的机构（比如大学里的研究机构）的技术专家参与进来，组成研究院和学术合作团队。除此之外，还设有先进的技术中心，它负责一些原型的设计和验证，负责和研发部门的结合。

“这个组织架构既保证了研发的持续，保证创新在产品中能体现，又保证能实现突破性的创新，还让收购回来的技术能够尽快在VMware生根发芽，真正的变成一个产品，而不仅是一个点子。”郑欣蕾说。

当然，光有组织架构还不行，公司还必须为创新提供文化保证，这也是保持VMware创新力的另一个关键。“VMware一直致力于打造一种文化和社区，希望每一个员工能够把创新融入到日常的工作当中，而且呵护这些突破性的创新、创意能够真正的生根发芽，为此公司有一系列的项目来保证。”郑欣蕾表示。

郑欣蕾所说的这些项目包括 TechTalks、Radio、Borathon、Flings、xLabs，它们分别对应创新的不同阶段，确保创新从最初的一个想法最后变成一个成熟的商业化的产品，并保证创新的项目能够持续地转起来。

TechTalks：一个分享创意的平台，目的是激发大家的创意，让大家相互激荡。每周都组织几场，多的时候可能有数百人参与。

Radio：是创新的催化剂。每年会收到上千篇关于创新的论文，VMware会组建一个由技术专家组成的评估团队，就这些论文举行三天的讨论，共同探讨公司的方向和未来。

Borathon：案例部门，它负责把前面确定的想法变成一个个原型。

Flings：让合作伙伴和客户一起参与进来，对创意和原型进行谈论，听取反馈，达成共识或者联合一起创新。

xLabs：是VMware内部的孵化器，负责把技术迭代到VMware的不同产品部门，把产品和解决方案呈现出来。

郑欣蕾说，这些项目的设计一方面是为了能够鼓励员工参与创新，同时也拉近创新和市场的距离，而不是与市场割裂，这也是VMware创新的关键。“对于创新，我有两个心得：一个是公司一定要有制度保证能够支持创新；另一个是管理层一定要有计划地参与到其中，要投入时间、投入人和资源，让创新成为一个闭环。”她说。

02 积极拥抱开源

除了认真贯彻创新公式之外，VMware持续创新的另一个关键是拥抱开源。提到开源，人们或许不会马上想到VMware，其实，云原生、DevOps、Kubernetes这些当今的热门话题都与VMware有很深的渊源，VMware要么是这些概念的提出者，要么是这些开源项目的积极推动者。

比如，云原生概念的提出者Pivotal公司最早诞生于VMware，业界第一个开源云原生的PaaS平台——Cloud Foundry最早是VMware孵化的。今天，在DevOps和Kubernetes社区，VMware都是积极参与者和共享者。Kubernetes的三个创始人如今有两位（Craig McLuckie和Joe Beda）就在VMware工作，他们一直在指导着VMware在开源社区的贡献。

在开源方面，VMware的一个成功之处是很好地把开源与自己的商业软件结合，VMware Tanzu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VMware Tanzu通过vSphere与Kubernetes的集成，让vSphere能对容器提供原生的支持。在这一战略下，VMware推出了各种Tanzu相关的产品、服务。在今年的VMworld大会上，VMware Tanzu组合中又有了新成员，发布了VMware Tanzu免费体验版（在社区就可以自由下载）。此外，VMware还发布了VMware Tanzu Mission Control的免费版本。通过TanzuMission Control Starter（一个多云、多集群的Kubernetes管理解决方案，以SaaS服务形式提供）与Tanzu社区版的结合使用，用户可以免费运行和管理基于Kubernetes的容器化应用。

可以说，正是借助Tanzu，VMware成功地从原来基于虚拟机技术的云基础架构技术供应商转变为能在任意云上交付更具韧性、更安全的基础架构技术供应商。

为什么VMware在开源项目方面投入这么精力？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满足客户的需求，特别是满足现有VMware用户的需求。比如，不少企业已经开始部署Kubernetes，他们迫切需要充分兼容已有的技术架构，同时支持最新的技术，确保新的应用能运行各种IT环境中，包括本地环境、公有云环境以及网络边缘环境。VMware Tanzu正是可以满足上述需求的产品组合,它把一系列的技术集成在一起，让企业能够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采用最新的技术和解决方案。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在VMware拥抱开源的过程中，VMware在中国的技术人员发挥非常关键的作用，早期的Cloud Foundry很多技术研发就是在中国研发的，另外，在中国还诞生了几个非常成功的开源项目，容器镜像仓库Harbor就是其中之一。Harbor是VMware中国研发中心原创的一个开源项目，2016年正式开源。Harbor在GitHub上获得了1.2万颗星，是CNCF首个毕业的中国开源项目。根据CNCF的最新用户调查，Harbor在中国用户的生产系统中采用率达到了47%，在所有中国原创的CNCF项目里排第一。

Harbor开源项目创建人张海宁是VMware中国研发技术总监。今天，他和他的团队还在推进其他几个开源项目，包括联邦学习项目FATE（提供一个安全的计算框架，支撑联邦AI生态）、云原生网络项目Antrea（利用Open vSwitch的网络功能实现CNI的容器网络标准）、Kubernetes Cluster API（只要装了Linux，不管是物理机还是虚机都可以对Kubernetes集群自动化进行管理），这些都是非常有前景的开源项目。

03 不断丰富和壮大的生态

当然，持续创新并不是公司在市场上成功的唯一前提，甚至把创新的技术变成成熟的产品也不能保证商业成功，这里还有一个关键环节是把创新变成一个个落地的成功案例，而这就离不开合作伙伴，离不开生态体系的建设。实际上，构建丰富和完善的生态体系，联合合作伙伴共同创新也是VMware成功的关键之一。

微诺时代是一家扎根铁路系统的信息技术服务商，参与过铁路客运售票系统12306和货运系统95396等系统的开发。维诺时代从2011年公司刚成立就开始和VMware合作，从VMware 的vSphere、Geemfire到多云平台等诸多创新技术帮助维诺时代很好地满足了客户的需求。

深受系统不稳定之苦的微诺时代CEO邱军就评价说，VMware的产品是让他能睡好觉的产品。“十年来，我们在VMware优秀的产品和技术的支持下，让微诺一步步走到今天。”邱军表示。

华讯网络也是与VMware有深入合作的中国公司。华讯网络从2017年开始与VMware合作，当时华讯网络已经是业务遍及全国的系统集成商和专业服务商，但业务主要集中在网络领域。通过与VMware的合作，华讯网络成功地将业务拓展到从基础架构公司拓展云和应用。

VMware大中华区战略合作伙伴总经理万红在接受采访时表示，VMware在和合作伙伴合作中，不仅仅在产品级的销售和服务支持，更强调赋能合作伙伴、帮合作伙伴转型。“比如，华讯在云管平台方面就是跟我们的研发团队深度合作，共同开发出新一代自主创新的、满足客户需求的云管解决方案。”

以近几年迅速兴起的云网络为例，近几年VMware就一直和中国众多合作伙伴一起打造现代化云网络生态圈。VMware亚太区网络及安全事业部高级总监叶逾健介绍，VMware的云网络旨在帮助企业实现分布式的应用、分布式的数据和分布式员工的整合与连接，让他们在分布式环境中仍然非常方便地使用自己的应用、开展业务。

VMware亚太区网络及安全事业部高级总监叶逾健

具体而言，VMware的云网络能支持三类应用场景：零信任的安全接入、现代化应用的连接和安全、多云网络和安全。为了支持这三类应用，VMware不断丰富自己的产品，先后收购了AviNetworks、VeloCloud等多家公司，同时联合合作伙伴一起将这些产品和解决方案交付给客户。

“由于合规等原因，VMware有些在国际经营的业务在中国不能落地，我们需要借助中国运营商等合作伙伴的基础设施，然后VMware会将自己的技术植入合作伙伴的解决方案中，依靠合作伙伴把这个服务开展起来。”叶逾健说。

香港电讯就是VMware在中国内地开始SD-WAN业务的合作伙伴之一。香港电讯在全国覆盖了360多个城市，同时，香港电讯在全球也有不错的网络资源，VMware的SD-WAN服务和香港电讯在网络资源的优势相结合可以很好地满足客户的网络接入需求。

颇为有意思的是，VMware与合作伙伴的合作非常开放，很多合作伙伴与VMware是有竞争也有合作的关系，比如XSKY、博云都是VMware的合作伙伴，而XSKY有自己的存储产品，与VMware的vSAN有竞争关系，博云在容器方面与VMware也有竞争关系，但这些并妨碍双方的合作，甚至有时候双方的竞争产品会同时出现在一个解决方案中。实际上，也正是这种开发的合作给了合作伙伴更大的空间，也给VMware带来了更多的合作机会。

04 VMware的新篇章

2021年6月1日，Raghu Raghuram接替离职的Pat Gelsinger 担任VMware CEO。在VMware工作了18年的Raghu Raghuram见证并推动了VMware从虚拟化巨头成长为云计算领导者的崛起过程。在不久前的VMworld 2021年大会上，Raghu Raghuram宣布将把多云作为VMware的主要战略方向，并把跨云服务（VMware Cross-Cloud Services）作为重点推向市场。

“未来，多云将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将成为VMware的DNA。”Raghu Raghuram在大会主题演讲中毫不掩饰对多云的重视。

Raghu Raghuram将VMware公司的成长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虚拟化，在这个阶段VMware完成了服务器虚拟化，为云计算奠定了基础；第二阶段是私有云，VMware将虚拟化扩展到数据中心，实现了数据中心的虚拟化；第三个阶段就是多云，是以客户为中心的全新的创新阶段。这也就是Raghu Raghuram所说的新篇章，而VMware跨云服务就是VMware在这个新篇章所打造的产品矩阵。

在过去的23年里VMware依靠“创新公式”、依靠开源、依靠合作伙伴力量保持了技术和行业领先。如今，我们期待VMware在多云时代能持续不断的创新，继续推动产业和行业的进步，让社会能从科技中更多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