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婆婆是怎样管儿媳妇的?旧社会的招数让人脊背发凉

现代婆媳关系虽然也会有矛盾,但是在现代观念的影响下,会保持相对的体面,这种冷处理的方式,虽然没有让婆媳关系变僵,但也没有变好。

然而在旧社会,婆婆对儿媳妇是有绝对的权威的。有些旧社会的婆婆甚至就没把儿媳当人看。

在萧红的代表作《呼兰河传》中,就有这么一位饱受婆婆欺凌的儿媳妇,看到她所受的折磨,读者感到毛骨悚然。

疯狂虐待与奇葩医治

小团圆媳妇是“我”所在的呼兰的一户姓胡的人家的媳妇。

她从辽阳远嫁到呼兰,刚一出现,就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

呼兰相对闭塞,精神活动匮乏。

只要村中有一点事情,村里人就都知道了。所以小团圆媳妇这个陌生面孔刚刚一出现,就立即吸引了全村人的注意力。

就连处于诗书之家的“我”也忍不住想要凑热闹,去看看小团圆媳妇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只不过被琐事所耽搁,“我”就没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团圆媳妇。

等见到她时,我发现,小团圆媳妇是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子,活泼开朗热情,面对大家的围观并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反而大大方方地露出笑容。

然而这样的笑容没持续多久,她的婆婆就开始给小团圆媳妇“下马威”了。

旧社会里婆婆对儿媳妇是有绝对权威的,这种权威就是从媳妇刚嫁过去开始积累的。

婆婆的权威如何积累?靠一鞭子一鞭子地打。

小团圆媳妇的婆婆也是这样,她几乎没有放过一次权威积累的机会。

所以住在她家隔壁的“我”经常听到小团圆媳妇的哭声。

这种哭声从早到晚,有时候到后半夜还有,“我”的祖父去劝了几次,也并没有能改变小团圆媳妇的处境,她在婆家每天都要受到这种折磨。

小团圆媳妇的婆婆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虐待儿媳,反而对别人说:“我没有虐待她“。

她还经常用最平静无辜的语气向众人讲述她在家是如何对待团圆媳妇的。

小团圆媳妇被婆家吊在房梁上,被叔公公用皮鞭抽打,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昏死过去后,婆家人就用凉水浇,再把她弄醒,继续打。

年仅12岁的小团圆媳妇满心欢喜地来到呼兰,原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但没想到现在却要天天遭受这样的虐待,她被婆家折磨了几天后受不了了就表示要回家。

但遭到婆婆的拒绝。

因为团圆媳妇是婆婆花了好多钱娶进家门的,如果她跑回家中,那么婆婆的钱就白花了。

到了后来,婆婆就非常听不得小团圆媳妇嘴里说出“回家”两个字,她只要一说这两个字,就会招致更加狂热的虐待。

但越是虐待,小团圆媳妇就越要回家。

后来为了防止小团圆媳妇偷偷跑回家,她婆婆就用烧红的烙铁烫团圆媳妇的脚底板,将她弄得半个多月都下不了床。

无论是鞭子抽打还是烙铁烫脚心在婆婆看来都是小事一桩。

被打晕过去,灌点米汤就好了;被烙铁烫伤,躺上半个月就好了……

婆婆丝毫不管团圆媳妇所受的折磨,一味地用“立规矩”这个理由来粉饰自己需要一个出气筒的变态的心理。

婆婆自己打碎了碗,会把团圆媳妇拉过来打一顿;丢了针也会把团圆媳妇打一顿;自己摔了跤也会把团圆媳妇打一顿……

小团圆媳妇在胡家几乎是天天挨打,而且每天都要挨打好几次。

她的婆婆对此心安理得:“哪有团圆媳妇不挨打”。

在胡家的虐待下,团圆媳妇来了仅仅一个月就卧病不起。

后来由于实在是病得太重,婆婆没法再下手打她,胡家反而开始找各种各样的方法医治她。

婆婆表面上对对团圆媳妇的医治非常“用心”,几乎到了不辞辛劳,不吝啬钱财的地步了。但实际上,这些医治手段非但没有治好团圆媳妇,反而将她推向了深渊。

首先,就是各种不具备医学知识的人给出的各种奇葩治疗手段都招呼在了团圆媳妇弱小的身体上。

呼兰河的人在知道团圆媳妇病了之后,都给婆婆出主意。

有人说,团圆媳妇的病只要吃上半斤猪肉和二两黄连就好了。

婆婆就立马给团圆媳妇买猪肉去了。

猪肉的确是买回来了,但是那却是呼兰的有猪瘟的肉。

呼兰河当地有一大沟,曾经发生过活猪跌落沟里摔死的事情,这头猪被打捞上来之后以很低的价格出售。

后来很多得了猪瘟的猪也就被冠上跌入沟里摔死的名号卖了出去。

婆婆给团圆媳妇买的就是这种猪肉,她还很用心地给团圆媳妇煮肉。

团圆媳妇就这样被喂下了病猪猪肉,身体更差了。

“猪肉疗法”还没见效,又有人说,呼兰“李永春”药铺中有一味包治百病的神药,能让“年老的人吃了,即使眼花缭乱,也会恢复到了青春。

年轻的人吃了,力气之大,可以搬动泰山;小孩儿吃了,八岁可以拉弓,九岁可以射箭,十二岁可以考状元。”

婆婆一听,立马就让一个已经疯了的,曾在药铺里当过厨师的人写药方子。

这个人很明显并不会开药,在胡乱背了一些药材名和计量后说了一句“红糖二斤”就向胡家讨酒。

婆婆也不去质疑他的医学专业度,就按照他说的方法给团圆媳妇抓药。

食疗、吃药……

胡家在给小团圆媳妇治病这件事上可谓是”不辞辛劳“,他们不顾小团圆媳妇年幼虚弱的身体,就在她身上尝试各种各样的所谓的“治疗”方法,将她的病越拖越严重。

小团圆媳妇之死

小团圆媳妇身体越来越糟糕,精神也越来越萎靡,婆婆就觉得小团圆媳妇是被“鬼”上身了。

呼兰地方不大,当地人有“跳大神”治病的习俗,自从团圆媳妇病了之后,胡家的“大神”几乎就没断过。

这些人来到胡家后,见小团圆媳妇病得不轻,就说是有“神仙”看上了她要请她去做“出马仙”。

一直虐待团圆媳妇的婆婆此时却表现地异常宽厚而仁慈,断然拒绝让团圆媳妇去当“出马仙”,继续给她寻找别的医治方法。

虽然不当“出马仙”,但大神还是得跳,胡家在小团圆媳妇病后,常常会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跳大神活动。

呼兰的人们对这种活动非常感兴趣,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到胡家看他们跳大神,人们都惊讶于胡家跳大神的内容之丰富和形式之精彩,对于团圆媳妇的病反而没人关注。

胡家的人对自己家能成为关注中心的事情感到非常满意。

婆婆也很享受所有人关注的目光。

只要别人说的是关于小团圆媳妇的事情,婆婆都会很高兴。

村里人猜测小团圆媳妇是“妖怪”,婆婆非但没生气,反而会随声附和这个传说。

她让胡家的人秘密剪掉了小团圆媳妇长及膝的头发,对外宣称,她被“妖魔”上身后,头发自己掉下来的。这让村里人很害怕,不自觉地离团圆媳妇更远了,对跳大神更热爱了。

因为这个“妖怪”说法的存在,胡家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有人来出主意,有人来看热闹,大家都想看看团圆媳妇能不能“去鬼”。

小团圆媳妇的状况越来越糟糕,睡梦中说胡话要“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有人给婆婆出主意,说可以给团圆媳妇做一个纸质的替身,烧掉以后就会代替团圆媳妇“出马”,仙家也就不会再收走她的命了。

婆婆一听,立马着手制作替身,在她看来,烧替身这件事又可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让自己再一次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于是,一向节俭的她甚至给假人穿上了真的衣服,让它们随着假人一起葬身火海。

可是婆婆还是失算了,在烧替身那天,天气太冷,大部分人都躲在家里,很少有人观看胡家的这场闹剧,婆婆见没人观看,就心疼起被大火烧掉的真衣裳来。

“烧替身”一事让婆婆感到扫兴。

但这种情绪也没持续多久,很快,胡家又搞了个大新闻,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个游方的道人来到呼兰,听说了团圆媳妇的事情,就提出可以替胡家医治她。

婆婆本来还在心疼自己的钱,在听到道人说团圆媳妇受婆家虐待太深,积累了很强的怨念,会报复回去之后,便拿出五十吊钱,让道士解救小团圆媳妇。

道士拿了钱后,给婆婆支了一个招,那就是让团圆媳妇当众洗澡。

原本保守的婆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她当众扒光了团圆媳妇的衣服,把她扔到了一口装有滚烫的水的缸中。

团圆媳妇被烫得受不了,想要逃离,周围的邻居就上来把她按回缸里去,等她被热水烫昏死过去,人们就会再往她脑袋上浇上冷水。

这样的澡团圆媳妇一共洗了三次,每次都是被热水烫得通红,再被冷水泼醒。

在这样的折磨下,团圆媳妇终于没能忍受下去,不久后就去世了。

她死后,胡家找“我”祖父要了一块空地,将团圆媳妇草草掩埋。

没有人为她的逝去感到悲伤,大家只觉得遗憾,因为没有跳大神和热闹看了。而团圆媳妇苦难的始作俑者婆婆一直坚持认为:“我也就打了她一个月”,“我没虐待她”。

笔下人谁

随着团圆媳妇的去世,她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后来“我”在写作时,回忆其这件事,所以将其写了下来。

与团圆媳妇相比,“我”的处境要好得多。

我出生在一个读书人家,家庭氛围相对良好。

我与团员媳妇虽然同为那个时代的少女,但“我”一没背井离乡,二还有疼爱“我”的祖父。

我家与胡家仅仅只有一墙之隔,当团圆媳妇遭受各种虐待而呼嚎时,我还能在祖父的指导下,安安静静地读书。

在小团圆媳妇的衬托下,我应该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幸运的女性了吧。

然而,我最终也没能逃过那个时代大多数女性悲惨的命运。

在祖父去世后,父母给我包办了婚姻,因为不感,我离家出走。似乎是我不愿接受时代给与女性得命运,所以我被命运抛弃了。

在离开家后,我遇到了几个男人,尽管我对他们完全付出,但无一例外,最后我总是被无情地抛弃。

1939年,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在来到香港后,我终于静下来,好好回想,这个时代的女性究竟应该做什么才能真正的独立和自由。

但我终于没有想通,只是将记忆里小团圆媳妇悲惨的故事记录了下来,希望这位可怜的小女孩的故事能够给世人以警示。

至于为何不写我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我与小团圆媳妇相比,多了不少自由和独立,也没有被所谓的婆婆虐待。

1940年萧红的《呼兰河传》在香港出版,并获得成功。

1942年萧红在香港孤独的死去。临终前,她曾央求身边人带她北上,回家,但终于没有坚持住。

萧红留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是:“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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