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学主题小说:宝书


人生学主题小说:宝书

王伟编写的《人生学》,改变了一个“铁公鸡”

文/陈锦

说起康二叔的吝啬,林阿婆有个形象又粗鄙的说法:康老二连痰都舍不得吐,在嘴里嚼几下就吞下去了。所以,村里人都叫他铁公鸡。康二叔也不恼怒,别人这么喊他,他都乐呵呵地答应。据与康二叔交好的周三叔透露,康老二曾经在酒后说,随便大家怎么喊,我不在乎,钱揣在自己身上才是王道。

没想到的是,这个铁公鸡竟然在村里修路缺钱的当口,一口气捐了十万元,成为轰动全村的大新闻,继而很快震动全镇、全县、全市,甚至还惊动了省城的电视台记者,专程来采访了此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春节回家,我展开了调查,采访林阿婆,打探周三叔,直面康二叔,居然毫无结果。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意外得知康二叔从铁公鸡变为慈善家的秘密,竟然与一本红皮书有关。

且听我从头道来。



几年前,县里要求硬化每个村的村路,达到家家通公路的目标。对此,村里人都积极响应,按照标准出资。没想到,钱凑齐了,还没开工,就遇到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这事被耽搁了下来。到准备动工时,发现因原材料涨价,资金出现了十万元的缺口。

我爸证实说,为了这事,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往县上跑了好多趟,希望县财政能多拨点款,把这个缺口补上。但县财政经费也紧张啊,要修路的每个村都有资金缺口,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让村民们再多出点钱吧,大家都不干。有的村民甚至放言说不修路了,把钱退回来。这个说法得到越来越多的人附和,眼看这路就没法修了。

康二叔家离公路最远,差不多有五百米,如果路修好了,他家是最大的受益者。而且,他那在省城上班的儿子康乾坤有车,到时可以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所以,当初喊集资修路,康二叔一反事事抠门、三吨重卡车都压不出一分钱的常态,第一个把钱交到了村里。听说有可能修不成路了,康二叔比谁都着急。他破天荒地自费跟着村支书、村主任跑了几趟县上,发现县财政经费的确紧张,拿不出钱来。

其实,村支书和村主任也很着急,听说有几个村开始动工修路了,他们赶紧跑去取经。回来后,他们把各村民组组长召集开会说,经县上和镇上同意,村里决定发动所有村民积极捐款,或者让在外搞企业的企业家捐款;路修好后,将建一块修路功德碑,请县上著名的文化人、县作协马可波主席写文章刻在碑上,捐款的每人名字和金额也将如实刻在碑上。

“那才叫真正的功德无量、流芳百世咧。”村主任不失时机地补充说。

村支书朝村主任满意地点点头,提高声音说:“如果谁能一次性捐款十万元,这条路就让谁取名字!”看到大家不解的样子,村支书拍拍桌子,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会场蹲在角落里旁听的康二叔说:“铁公鸡,如果你能捐十万块出来,这条路你就可以取名叫铁公鸡路、康家路、康二路,甚至可以用你的名字康明取名为康明路。”

大家哄堂大笑。康二叔的脸顿时就红了,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

事实上,村里高看了村民们的觉悟。几天来,村委会的办公地门口,连条狗都没出现过。村支书和村主任无奈,厚着脸皮给在外的村民企业家们打电话。结果,企业家们都很热情地表示,坚决支持村里修路,该出的钱此前已经按标准出了,现在企业经营困难,实在拿不出钱来再做贡献了。末了,企业家们都衷心地祝愿和期待村路早日修好,到时他们会第一时间开车回来看看村里的新变化。

放下电话,村支书和村主任相视无言,心里都在暗自骂娘。







听到风声的村民们,三三两两聚集到村委会办公地,或坐或蹲地议论着。大家谈得最多的是,既然路修不成了,还不如让村里把钱退给大家。离公路最近的林阿婆态度最为积极和鲜明,当初集资的时候,她就不乐意,村支书和村主任苦口婆心地做了无数次工作,又找到她在深圳打工的孙女莉莉游说了一通,最听莉莉话的林阿婆才最后一个交钱。

村支书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有一搭没一搭地端起茶杯往嘴边送,耳朵却支起仔细听外面村民们的议论。越听越心烦,村支书站了起来,眼睛不经意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有个人提着一个黑色布袋,脚步匆匆地朝院门走来。

“铁公鸡,今天又不逢场,你来赶场买东西啊?”有村民打趣地喊道,引发一阵笑声。

“嘿嘿,我找村支书有点事。”康二叔脸上笑盈盈的,把提着的布袋抱在了怀里,脚步没停,径直走进了院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铁公鸡要干嘛。有好事者立即跟了进去,随即,其他人也跟着一哄而入。

听到背后杂乱的脚步声,康二叔前行的步伐顿了一下,又继续朝前走。进了村支书的办公室,康二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没说话,脸上仍是笑嘻嘻的,但有些僵硬,有些紧张。

村支书皱了皱眉头,习惯性地端起茶杯,一边凑近嘴巴一边问:“铁公鸡,有啥事?”

“我,我就想问问,修、修路这事,有人捐钱没有?”一向说话顺溜的康二叔,居然有些结巴了。

“有啊,我捐了两千块,主任捐了一千五百块,会计捐了一千块,一共四千五百块。”村支书苦笑起来。

“那,那根本不够啊!”康二叔挠了挠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把怀里的布袋放在桌子上,对村支书说:“算了,你们莫喊人捐了,你们也莫捐了,这十万块钱,我出了。”说完,康二叔伸手从布袋里拿出一捆百元大钞,一叠一叠地摆放在桌子上。

此后的情景,我就不多说了。据平时最爱观察细节的我爸说,当时,村支书凑到嘴边的茶杯一直不停地往下流茶水,直到茶水流完了,村支书才醒悟过来。

我也看了我爸发给我的省城电视台记者采访康二叔的新闻报道。视频里,康二叔站在热火朝天的修路工地边,略有些拘谨地说:“俗话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大力发展和改善乡村公路建设,是我们每个村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这么多年来,我们村里的这条路一直都没有硬化,极大地影响了村民们的交通出行和致富进程。我拿出多年积蓄的十万块钱捐款修路,不过是尽了我的一份责任和义务而已……”

看后,我觉得康二叔的话一半真一半假。我打电话问我爸,康二叔那么铁公鸡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如此大方地一次性捐出十万元巨款修路呢?我爸说,他也不清楚铁公鸡为啥这么做,铁公鸡在任何场合都是这套说辞,口风严得很,即使周三叔把他灌醉也套不出半个字来。

有意思。我不禁感叹起来,决定春节回家的时候去破破这个悬案。



“你还真信他那套鬼话啊?”林阿婆一边择菜,一边大着嗓门对我说。看到从公路经过的行人闻声朝这边瞅过来,我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林阿婆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连忙低头择菜不语。等行人走后,林阿婆才小声地与我交谈起来。

“铁公鸡那人,我是把他从小看到大的,村里人谁不晓得他有多抠门啊。他连痰都舍不得吐……”“打住,打住,”我连忙制止林阿婆说,“这个话我从小听您说到现在,大过年的,您就别说了。”

“本来就是事实嘛。”林阿婆嘟囔了一句,没有把那句话的后半截再说下去。

“铁公鸡这人,比起村里人来说,是有些钱,不然怎么能把他那宝贝儿子供上大学嘛,还在省城里买房子买车子。不过,那也是乾坤读书用功,我家莉莉就不行,不说这个了。”林阿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的钱,阎王老爷都挤不出一分来。你不晓得他到底有多抠门,我给你讲个20多年前的事情。他的姑姑就住在我们隔壁的清原村,家里有四个娃儿,那个时候都在读书,个个都读得,成绩都好,但家里穷得叮当响。那年秋季开学,几个娃儿要交学费,他姑姑家把能卖的都卖了,田里的谷子还没打也卖不出钱,到处都借不到钱,就厚起脸皮来找铁公鸡借钱。”说到这里,林阿婆顿了顿。

“以前,他姑姑就找过铁公鸡借钱,铁公鸡没借,所以他姑姑后来就没找过他了。那次,我估计,他姑姑真的是没办法了,才又来找铁公鸡借钱。那天中午,红火大太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热得遭不住,我坐在家里都在流汗。他姑姑到铁公鸡家的时候,铁公鸡正在做午饭。看到姑姑来了,板凳都没搬出来让姑姑坐,也没给姑姑端杯水,就让姑姑站在院子里的大太阳下说话。他姑姑的话还没说到一半,铁公鸡就打断了说,要借钱啊,我没有。见姑姑不说话,他又说,即使我有钱,也不借。然后,他就教育姑姑说,你那四个娃儿,读啥书嘛,读又读不出来,还不如早点喊他们去打工挣钱。再这样读下去,你们两个当父母的都要熬骨油了。他姑姑听了,话都没说,转身就走。”林阿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下来喘了口气。

铁公鸡姑姑家的事情,我大略知道一些,那家人四个娃儿都接连考上了大学,那几年是我们镇最大的新闻。现在老两口已经在城里享福好多年了,从来没回来过。不过,他姑姑借钱被拒的事情,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林阿婆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以为是我编的故事啊?这事是他姑姑亲口给我说的。那天中午,我到屋后去摘菜,看到竹林里有人在哭。走近一看,是铁公鸡的姑姑。我安慰了半天,她才没哭,把借钱的事情给我说了。我也是气得不行,说要把这事说出去,臊他的皮。他姑姑再三求我不要说出去,我才答应她。”林阿婆愤愤地使劲掐断手里的菜,余怒未消。

他既然那么抠,为啥又拿出十万元修路呢?我把终极问题抛了出来。

“我看啊,他是作孽太多,心头有鬼,想积一些阴德。”林阿婆斩钉截铁地说,“自古以来,修桥补路就是积德的事情。他铁公鸡抠门了一辈子,名声太坏,他那在城里的儿媳妇回来两次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就是这个原因,那女子脸皮薄,哪里受得了老人公的这个名声?”

我觉得林阿婆的话有一定道理。康乾坤的妻子张萍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长得漂亮,就刚结婚那几年回来了两次,此后都是康乾坤一个人回来的。但是,林阿婆的话又有些勉强,一个连铁公鸡外号都不在乎的人,会突然在乎起自己的名声吗?反常必有妖啊!







“你也对这个事情好奇啊?”周三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见我一副虚心向他讨教的样子,周三叔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给我沏了一杯茶。冬日暖阳和煦地照在他的脸上,闪着熠熠的光彩。

“要说我们村里,哦,不,镇里,跟铁公鸡关系最好的人,我说排第二,就没人敢说排第一。”周三叔开始侃起来。他年轻时在镇上的猪仔交易市场做过掮客,口才极佳,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一副见多识广的派头。铁公鸡跟他走得那么近,大约是怀着敬佩之心吧,我想。

“你们小字辈可能还不晓得,铁公鸡这个外号就是我给他取的。”周三叔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神采在阳光下更加熠熠生辉。

我耐着性子听周三叔神侃了半小时,瞅准机会把那个终极问题抛给了他。

“你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我,包括你爸。大家都以为我跟铁公鸡关系好,铁公鸡肯定会把他的真实想法给我说。但我可以对着祖宗牌位发誓,铁公鸡真的一个字都没给我说过。”周三叔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堂屋里供奉的祖宗牌位。

我有些沮丧,早知道周三叔这里也探不出半点东西来,我就不来找他了,害我浪费了半小时。

周三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后,凑到我跟前,眼睛鼓鼓地瞪着我说:“虽然他不说,但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我还是晓得他捐款的原因的。”说完,周三叔把身子正了正。终于到正题了,我面露喜色,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要说我对他有多了解?他腿一抬,我就晓得他要屙尿。”周三叔这话,差点没让我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公狗撒尿前要抬起一条腿,周三叔居然用动物的这种生理行为来粗鄙地证明他对铁公鸡的了解程度,我算是彻底对他服气了。

“别扯远了,说正题啊!”我没好气地呛了一下周三叔。

“哦,哦,好,说正题。你是读书人,又在成都给大领导写文章,你应该晓得青史留名的意思吧?”周三叔又习惯性地卖起了关子。

青史留名?我眼睛一亮,似乎有些醍醐灌顶,脑子里的那团像浆糊般的疑惑一下子清晰起来。“您是说,铁公鸡是为了这条路的命名权而捐款的?”我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周三叔的说法。

“可不是么!”周三叔一拍大腿,神情有些激动起来,脸上的神采在面部每一个细胞的调动下更是油光光地活泛起来。

“别看铁公鸡抠门,要说读书,他比我多。他爱看书,最爱看的是历史方面的书,说可以在上面学到很多东西。他年轻的时候,看了历史书后就跟我说,我们都是无名之辈,要想在历史书上留个名字,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当时还骂他说,你在家谱上留了名字还嫌不够?他说,家谱留名那也叫留名?要留名,就要像我们这里的地名吴振有大堰一样,一听就晓得这个地名是以一个叫吴振有的人取名的。”周三叔说。

我点点头。我们老家这一带的地名,大的小的,大都是这么取名的。有的是以家族名字取名的,如张家湾、刘家桥等,有的是以某个人的名字取名的,如这个吴振有大堰。

“所以么,铁公鸡跑去旁听村民组长会,村支书举他为例说,如果他捐十万块钱出来,这条路就可以让他取名叫康明路,还要立碑写传,流芳百世。这种好事情,十万块就可以搞定,他能不动心?何况,十万块钱对他来说也不算多,他每年种菜卖菜就能挣五六万块钱,那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个啥。”周三叔一副已经看透一切魑魅鬼魉的神情。

接着,周三叔又说出了一个绝对秘密:“有一次,我和他喝酒,他问我,这条路取啥名字好呢?康家路,康二路,还是康明路?或者用儿子的名字取名乾坤路?再或者用孙子的名字取名贝贝路?你说,他成天都在纠结取名的事情,不正是把他的小心思给暴露出来了吗?这还不是最直接的证据么?”

周三叔的说法,倒是与林阿婆的说法有些相似,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名声。但仔细想来,差异也挺大的。不管怎么说,在村民嘴里“连口水都喝不到他的”的铁公鸡,平时惜财如命,咋会做出捐款的壮举来呢?我还是很疑惑。



见到康二叔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劈柴,康二婶在给他打下手。寒暄了几句,我也不啰嗦,直接向康二叔抛出了终极问题。

“这个事情啊,是这样的。”康二叔整了整衣服,理了理衣领,看样子已经成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俗话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大力发展和改善乡村公路建设,是我们每个村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停,停,停!”我赶紧举手制止康二叔说,“您这讲话稿是谁帮您写的?乾坤吗?”

“我自己写的啊,这用得着他写?你不相信我的水平?”康二叔有些不悦地说。

“我来找您,是想听听您的心里话,不是来听您的套话的。”我有些愠怒,对康二叔说话也不那么客气了。

“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啊,你觉得我是在扯谎吗?”康二叔的声音高了起来。

得,没法聊下去了,直接聊死了。

沉默了一阵,我换了个话题问康二叔:“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啊,这又不是投资,投资还有收益,还能收回本钱,您这可是捐款,捐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您不心疼?”

“怎么不心疼?他把钱捐出去后,牙疼了好多天咧。”不等康二叔回答,康二婶在一旁没好气地说道。康二叔狠狠地瞪了康二婶一眼,康二婶没再说话,埋头拾掇柴块。

在康家,康二叔是绝对的权威,康二婶是没有话语权的,就连他们的独生子康乾坤也一样。所以,康二叔才能一直高效地管控住家里的钱袋子。

气氛有些尴尬,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在康二叔的手机铃声恰到时机地响了起来。听得出来,电话是康乾坤打来的,康二叔满脸笑容,对着手机一连声地说:“好,好,好!”

挂掉电话,康二叔对康二婶吩咐道:“乾坤在电话里说,他们一家马上就从省城出发了,你赶紧准备饭菜去,他们要回家吃晚饭。”

“张萍和贝贝也要回家?”康二婶有些不相信地问。

“你没听我说吗?我说的是他们一家人,一家人!那当然包括张萍和贝贝啦!”康二叔有些不满地冲康二婶叫嚷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在这时成了多余的人,连忙知趣地告辞。整个过程,我果然没坐一下他家的板凳,没喝上他家的一口水。







大年初一下午,闲来无事,我出门到村里转悠。

我们村地处丘陵地带,村民们的庄稼地分布在山丘上,一块块一条条的,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蕴含着和谐共生的乡村美学。我爬上山顶,向下望去,一块规整的菜地吸引了我的注意,绿油油的时令蔬菜充满了生机,那是康二叔的菜地。

我走向那块菜地,仔细观赏起来,如同观赏一件艺术品。就在这时,有人向我打招呼,抬头一看,是康乾坤,他也是出来闲逛的,没想到碰到了我。我们站在菜地边,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聊到他爸捐款修路的事情,我有意识地探询他的口风。乾坤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他从来没给我说过,我妈也没给我说,但我挺支持他捐款修路。对他来说,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慷慨的壮举了。”

没想到乾坤也不知情,我满心失望。看来,这个我曾信誓旦旦要破解的悬案,要被乡村的尘埃掩盖真相了。找不出真相,那就聊点其他的吧。

康二叔喜欢看书,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乾坤自幼受父亲影响,启蒙早,也爱看书。我一向坚信,乾坤能读书用功,考上大学,与康二叔有很大关系。所谓书香之家,大抵就是这样的吧。不过,康二叔的书一概不外借,他把所有书都锁在大柜子里,钥匙随身带着,乾坤看书都要找他要。

“你爸现在还爱看书么?”我随口问道。

“看啊!我每次回家,都给他买好多书。”乾坤说。

我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在周三叔家时,周三叔曾给说起康二叔爱看书的事情,还提到一年前看到康二叔在看一本厚厚的红皮书,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什么书。周三叔推测,康老二是在学算命了。我当时也没在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听周三叔说,你爸前一年在看一本厚厚的红皮书?他在学算命?”我问乾坤。

“红皮书?算命?”乾坤怔了一下,随即道:“哦,那本书叫《人生学》,是我给他带回来的。那本书的主编叫王伟,我一个朋友认识他,非常崇敬他。《人生学》出版后,我朋友看了,觉得特别好,就给我买了一部。我看了也觉得很好,以前很多没有想透彻的问题,看完书后都想明白了。”

《人生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本书,好奇心顿起。

乾坤见我有兴趣,接着说:“我们经常说人生,但人生究竟是什么?其实,人生是一门学问,人生学是一门科学。王伟写《人生学》,就是想建立这么一门学科,让每个人的人生都活得明白,过得清楚,让一辈子有意义。我看完《人生学》后,想起了我爸,他一辈子被人喊作铁公鸡,我这个当儿子的真有些难堪。但我没办法改变他,所以,我就想,要不把《人生学》给他带回去,让他看看,或许对他有些改变。”

我恍然大悟了,似乎所有的关节都被打通了。

乾坤或许都不知道他把《人生学》送给父亲,会真的改变了父亲。只是,康二叔年岁大了,有些爱面子了,他不想被人知道他是因为看了一部叫《人生学》的书才改变了自己固化的思想。因而,他仍然保持着铁公鸡的形象,比如我去找他,他没让我坐也没给我水喝。

我把我的推理告诉了乾坤,乾坤也是满脸惊喜,重重地点头称是,叫我保密,谁也不要说。我当然明白乾坤的意思,为老者尊,康二叔的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回成都后不久,我爸给我打电话说,村路的功德碑立起来了,路名是康二叔取的。

随即,我爸给我发来一张照片,碑上刻着三个红色大字:“人生路”。



全联人生教育工程项目征集合作机构


全国工商联教育商会人生教育工程项目计划在三年内做三项工作:一是要在全国各地设点培训人生指导师,要把国内的几百万心理咨询师,都打造成人生指导师,为全国各族人民提供人生指导咨询服务;二是要在全国各地开展人生学巡讲活动,为全国各地的工商企业、事业单位和各级政府组织提供心理学、大健康和传统文化等与人生学相关的讲座服务;三是要在全国各地建一千个人生学图书馆和一千个人生学读书会,努力为建设书香社会、提高人民群众的人格魅力和人生幸福感指数做贡献。目前,全联人生教育工程项目正在征集合作机构。欢迎社会各界有识之士参与其中,而大家在参与这个工程项目的过程中,一定会获得自己的收益和成长。咨询电话/微信:13981824988;联系人: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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