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装22年,与21个男人交往,大喜哥现状:最想做新娘,有人陪

2019年3月,“大喜哥”刘培麟决定离开青岛。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粉色的毛衣和裙子,戴着五彩丝巾,背着挎包,手里拿着机票。

很多人来机场跟她道别,她亲自斩断自己作为网红的最后流量。

去福州闯荡了一年后,她回了青岛,住进青岛市北区的一所保障房中。去年,她去拍了心心念念的婚纱照,把单人婚纱照就挂在自己房间里。

尽管流言和贫穷依旧围绕着她,如今的“大喜哥”已真正成为“刘姐”,她不惧孤独,却仍然渴望幸福。


穿上裙子涂上脂粉

1956年,刘培麟出生在一个充满战火与悲痛的家庭。

父亲因为喝酒,跟母亲发生一点小的口角,就把母亲暴揍一顿,母亲当晚就投了井,那个时候他才两岁。

第二年一开年,他就被父亲丢到火车站,小小的人儿只能无助地哭泣。

还好有个女人被他的哭声吸引,虽然家里已经有7个儿子,她还是将婴儿抱回去。

养母很喜欢把刘培麟当女儿养,有时候给他穿裙子,还扎上辫子。

刘培麟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穿裙子,是在三年级,甚至还萌生了想做女孩这样的心思。

关于喜欢穿女装这件事情,刘培麟自己也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有后天养成,却成了他后半辈子最坚持的事情。

但很多时候,他只能把这样的想法压在心底,从那一刻起,他就走上孤独这条路。

连那个最喜欢看他穿裙子蹦蹦跳跳的养母,因为世俗让他强行“变”回来。

但很奇怪的是,有些内心深处的东西又总是隐藏不了,很容易就暴露出来。

一次,刘培麟去相亲,谁知跟别人女孩见的第一面,对方第一句话就说:“你是个女人吧?”

当时,刘培麟以为这是别人拒绝自己的说辞,直到后来才知道,自己在那个时候,言行举止里就早已透出一种“女人味”。

刘培麟很震惊,他有种被人看穿的慌张感。

但大多数人发现的反应,还是先震惊,再感到嫌弃,从没有一个人,愿意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从那时起,刘培麟的终身大事,就被耽搁了。

刘培麟真正穿上裙子,是在养母去世后,他捡来的。

解放后,刘培麟的养父曾与人合伙开了一个缝纫厂,赚了点钱。但因为家里孩子多,花钱如流水,刘培麟读书只读到初中。

养父死后,刘培麟继承了他在沂水路2号的一套老别墅,因为还有其他兄弟,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财产。

按理说,刘培麟的生活应该是能够过得下去的。

1999年,养母因为生病住了院,需要用钱治病。其他兄弟死的死,走的走,根本不管她。

刘培麟其实在1992年就从市南区服装十九厂下岗了,之后他报名参加汽车培训班,没学会修车,又去卖报纸。

1997年,刘培麟选择了拾荒,来维持生活。

他自己过得很拮据,可为了报答养母的恩情,他最后决定将养父留给他的别墅卖掉。可是,他被骗子盯上了,本来价格讨好是20万,最后却只付了首付款10万,后面直接赖账不给。由于没有签合同,刘培麟无处说理。

最后只拿到10万块,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些,全部砸下去,到头来,养母还是走了。

刘培麟的房子没了,还欠下一堆债务,他决定拾荒还债。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刘培麟陷入了贫穷之中。

他白天拾荒,晚上睡窝棚、睡水泥管子、租过地下室,但始终没有离开原来养母生前住过的地方。

从1997年起,刘培麟一边为还清债务而颠沛流离,另一边,他也终于开始走上一条真正做自己的路。

捡到白色连衣裙的那一刻,刘培麟很兴奋。拿回家一试穿,发现大小正好。为了配这条裙子,刘培麟开始留头条,准备梳起辫子,他还想涂腮红胭脂,脸还要白一点才好看。

他开始尝试化妆,最初只能用红漆,但油漆涂抹在脸上很难洗掉,很伤皮肤,每次清洗时像揭掉一层皮。直到有天,刘培麟在垃圾堆里翻到了别人扔掉的没用完的化妆品,粉底、眼影、口红、腮红,一样样集齐了,他开始画“全妆”,每一项都不落下。

不过,刘培麟喜欢浓一点的妆容,在常人看来就很夸张。

不过,刘培麟一点也不在乎,他意识到,成为“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之后,他便一直以女装示人,男扮女装了22年。

走过半生,刘培麟带着孤独,终于找到了内心中的自己,真正成为了“她”。

所有吃过的苦楚,受过的伤痛,都值得,都被心中的信念温柔抚慰。

这才是一个人内心觉醒的爱自己最高级的方式。


爱情是黄粱美梦,醒来就是一场空

养母还在的时候,刘培麟有过一段婚姻,40岁的时候,他娶了个傻妻。

对于这场结合,他很不满意,评价是,就是一场闹剧,只维持了半年。

他自己没了解清楚情况,对方30岁,是个智力有缺陷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女儿。

领证当天,女人就在民政大厅里又蹦又跳,又唱又跳,当时,刘培麟就崩溃了。

婚礼也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就是几个亲戚一起吃了个饭。

婚后,刘培麟发现女人除了智力上的问题,还患有一身病,常要往医院里跑。

还有个原因,就是妻子根本不让刘培麟靠近自己,亲密关系很难建立,逼得刘培麟索性离了婚。

不过,在这段婚姻中,唯一值得肯定的一件事是,女人常常喜欢将刘培麟打扮成女人,她给他化妆、穿女人衣服,刘培麟很享受着这一切。

但是,刘培麟还是走了,变成孤身一人。

后来从送走养母,到拾荒还债,直到决定成为“她”后,刘培麟也遇到一些人,有些是幸运,有些则是遗憾。

有个夏天,刘培麟在院中做饭,突然一个男人从身后抱住她,挣扎一番后,她与对方沟通时,才发现是个哑巴。

刘培麟没有责怪对方,而是通过肢体比划出简单的动作,观察对面的表情和反应,还通过写纸条和对方交流,最后得知,哑巴是在附近的建筑工地干活,想跟她一起生活时,她便同意他留了下来。

刘培麟和哑巴同居有一年半的时间,哑巴只要赚到了钱,就会往家里买吃的买喝的,有时候还会给刘培麟买衣服和化妆品。

在这段时光里,刘培麟把它看成“对自己好”的表现,她第一次有了伴侣的温暖和安全感,但还是不敢承认这是感情。

刘培麟还特意找人拍过一组婚纱照,或许那是这段感情唯一的见证,不过很可惜的是,搬家时照片丢了。

稍微赚到一些钱后,她还请求过专业摄影师为自己补拍,对方拒绝了,理由是“店里实在没有适合的衣服”。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哑巴突然消失了。

她猜测过多种可能性,最后打听到,哑巴犯了什么事,被关起来了,具体关在哪里也无从知晓。

她最终也没去寻找,想法是:“如果是女人,就可以以他女人的身份去找,但我无名无份。”

后来,刘培麟跟20个人交往同居过,她一度渴望与人建立伴侣关系,始终也无法如愿。

她说,之前出街买菜时,曾被一个男人搭讪,网聊了半年后,对方得知她是男人的事实,再也没联络过。

刘培麟没有等来爱情,一场意外却让她“火”了。

2012年1月,刘培麟拾荒回来,却发现一把大火把她租的平房烧了个精光。

火势惊动了当地的电视台,记者过来采访,刘培麟无意间闯入了镜头中。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着提问,可大家并不在乎她说了什么,身着女装的她成为焦点。

其实,当时她还是平时最平常的装扮,穿着粉色的裙子,梳着辫子,脸很白,涂了很厚的粉。就是这副模样,让大家看着很不适,又觉得很喜感搞笑,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大喜哥”。大喜哥终究是火了。

其实,从很早开始,刘培麟就意识到,在日常生活中成为“她”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邻居都叫他“穿女人衣服的男人”,还有人说她是“怪物”,常常表现出很嫌弃厌恶的表情。没想到,到了网络上,各种形形色色的言论传到耳中,突然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又同样指责她的,还有人对她表示理解,以朋友的口吻调侃她,大喜哥都欣然接受。

当时直播还没有像现在这么火爆,还没有人拿着手机,堵着大喜哥去直播来赚取流量。大家都去采访她,提出一些好奇的问题,尽管有些问题没有那么礼貌,大喜哥还是一一回答。

那是大喜哥第一次鼓足勇气,将自己真正的暴露在世人面前,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欲望。

她仍然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裙子,与世俗交手多次以后,拿笔记录下自己的感受。

回归本心,她更喜欢自己坚守的模样。这也是流量眷顾她、放过她最本质的原因。


大喜哥后来怎么样了?

流量带给大喜哥带来的第一个灾难,是改变

2012年,大喜哥火了以后,她被山东电视台看中了,邀请他参加录制《请你原谅我》这档节目。

节目中她讲述了自己卖房救养母的故事,回忆起与养母的点点滴滴。有人感叹他的孝心,但有人却还是不能接受她穿女装这件事情。

节目中有一个环节,那就是让大喜哥换回男装。身穿男装的大喜哥很清爽,带有一种天然的沧桑感。大家都以为他回归正常,但其实她内心非常难受。

节目最后还让她唱一首歌,但大喜哥只是拿是着话筒,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简单唱了几句。有人问:“你以后愿意用这种装束示人吗?”

他沉默很久后,回答道:“可以吧。”

上完节目后,大喜哥又被姓赵的老板看上了。赵老板给他提供住宿,想把她包装成一位名人,但条件是必须穿男装。为了生活所迫,她剪掉自己心爱的头发。

做了半年“正常人”,她实在心里难受,最后,她干脆还是穿上了裙子,做回了自己。流量带来另外一种财富,那是一些真正的粉丝。他们能与大喜哥共情,喊大喜哥为“刘姐”。

大喜哥喜欢化妆穿裙子他们就送给大喜哥化妆品,他们还会写信关心他。大喜哥把每封信都收藏的很好,无聊了就拿出来读一读。

大喜哥刘培麟是什么时候决定出逃的呢?

房东为赶她走,不断抬高房价,刘培麟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朋友唐冠华,就这样,她匆匆去了福州。

走的那天,大喜哥穿得很有女人味,网友来送她,跟她告别,她对着镜头微笑,走得很体面。

大喜哥从此消失了。

在福州,刘培麟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朋友帮她治好了病,关心她的网友时不时会给她寄衣服和化妆品。

不过,刘培麟是山东人,不太习惯南方的气候。

她告别了朋友,还是回到了山东老家。

2019年,刘培麟在青岛申请了保障房,加上退休金,生活清贫却平淡。每天收拾好自己后,画画、写日记、带小狗花花出去溜溜。

面对他人异样的目光,刘培麟终于敢于承认,也敢于反击。

2021年,刘培麟被人恶意泼污水后,她仰头破口大骂,楼上小伙冲下楼,把她毒打一顿。

刘培麟最终被救护车拉走,拍了片子发现腰脊椎断裂,还好恢复后并无大碍。

但刘培麟说,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还是会骂回去。

或许,你对世界狠厉一点,它才会看脸色变得温文尔雅一些。

当然,刘培麟还是收到了一些温柔。

她可以进到熟悉的女装店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老板会亲切地喊她一声“刘姐”。

2022年的那年生日,是干女儿和朋友陪她一起过的。她们从北京赶来,为她梳妆打扮,给她买了蛋糕,也一起拍了合影留念。还有网友要给她寄礼物,刘培麟都感谢了。

如今,在朋友的帮助下,刘培麟的“婚纱梦”终于实现了。

那是一套单人婚纱照,刘培麟把最喜欢的一张放大,挂在卧室墙上的正中央。

照片里的她,穿着雪白的婚纱,撑着红伞,低眸浅笑,万般温柔。

她还给自己起了个女人的名字,叫“刘巧真”。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俗的目光不再紧盯着她。

在喘息的这几年,刘培麟尝试与生活和平共处。只是,她心里还有一个小愿望没能实现。


结语

刘培麟每次看爱情电视剧的时候,总是一边幻想自己也能拥有爱情,一边又否定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到。

刘培麟对自己有个要求,那就是真的成为“她”,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可刘培麟还是想通了很多事情。

2019年,她在艺术家兼好友唐冠华的帮助下,将部分日记整理成册出版,书名为《我的一生》。

正如她在自序中写道的:“我这个人,一是爱学习爱看书;二是喜欢穿女装做女人——这是我一生的坚持。”

不管有生之年能不能够实现,她已经走出下一步,只需静待缘分。

也祝愿每个爱自己、保全初心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以待。

作者简介:陈星空,用笔写下一片星空。

举报
评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