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贵妃发疯要举国陪葬

皇弟起兵谋反,我一夜之间从太子沦为后宫内侍,心上人却来央求我,将她送上新帝的龙床。后来她成了贵妃,而我被做成血滴漏跪在殿外,殿内,皇帝和贵妃共赴巫山云雨,暧昧调笑声不断。殿外,我鲜血流尽,犹如干尸跪地而亡。……我用死亡换来昭元贵妃重获圣宠「出去承认诬陷赵氏一族叛国的是你,朕就让赵羲禾重新当回贵妃,怎么样?皇兄。」我的二弟坐在龙椅上,而我匍匐着跪在他面前。他漫不经心地品着茶。因为他知道我不会拒绝。自从赵将军被指控叛国满门抄斩,羲禾就被打入了冷宫。她说裴云彻是因为爱她才舍不得杀她。我却知道,他留着她的性命,不过是为了羞辱我。曾经的大商太子,如今的帝王内侍——裴云祉。我忘了,罪奴怎可与天子同宗。裴云彻剥夺了我的姓氏。我如今被唤云祉。裴云彻通过谋逆才当上皇帝,深知武将拥兵自重的危险。所以他坐稳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朝中军权尽数拢纳到自己手里。通过杀父辱兄上位,他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威望,前朝皇帝“杯酒释兵权”的典故不适合他套用,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果断的方式——杀鸡敬猴。赵承作为整个西北军的统帅,自然首当其冲。赵将军及赵家四郎被友军直接斩杀于北境战场,叛国的奏折还未至上京,赵家人已锒铛入狱,羲禾被直接打入冷宫。但如今赵承的罪名被洗清,皇帝却已经处死了赵家满门,臣愤和民怨共生,群臣在太极宫集体下跪要求皇帝颁布罪已诏。裴云彻担不起这个风险,所以他想到了我。「皇兄去承认,朕继续让赵羲禾做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皇兄不去,朕便下旨,让她亲自下去告慰赵氏满门英烈。」而我别无选择。「我认。」我做了五年卑微谨慎的内侍,再一次从太极宫的正门走出去面见群臣,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罪奴云祉,因心怀怨恨,伪造文书诬陷赵将军叛国,如今东窗事发,不忍连及陛下,愿以死谢罪,以慰英灵。」当年裴云彻以群臣性命要挟逼我投降,可惜曾经我佑众卿,如今却无人佑我。刑部尚书上奏说我应被凌迟处死,裴云彻驳回了他的提议。「皇兄于朕,有自幼教导之恩,朕愿留给皇兄最后的体面。今夜子时,在太极宫外,处血滴漏之刑。」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今晚就宣贵妃前来伴驾。贵妃浅眠,皇兄若不想惊扰贵妃休息,就请一定、一定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裴云彻虽是宮婢所生,却自幼养在我母后膝下。初见是还是天真烂漫的孩童,却不知何时竟恨我至此。这样也好,我暗自送了一口气。纵使这些年心已经千疮百孔,可如果亲眼看着她对我的死漠不关心,我大概真的会哭出来。凤鸾春恩车将羲禾带进了太极宫,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我能听得出来,裴云彻故意把她弄得很难受。她的呻吟里隐隐带着哭腔,与她平日里张扬跋扈的样子并不相符。这五年来,我其实不止一次在墙角旁听她与旁人恩爱,却从未如今日般心酸。我要死了,而她并不会知道。或许她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因此我情愿她不知道。鲜血顺着我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缓缓流下,一点一点染红了石阶。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宫内的灯熄了。我隐约看到裴云彻在烛光下吻了她。心里却在庆幸。死得当真是个好时机。现在变成尸体,便不会再有可能扰她清梦了。因为我自幼便知道。她是当真浅眠。裴云彻没有骗我。虽然身死,但我的灵魂并未消散。恍惚间有人告诉我:「你执念太重,入不得轮回。」我飘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张公公,死了,这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拿张草席一裹,同旁的罪奴一般扔到后山草草埋了就是。」「可这位毕竟是……」「是什么是?大家左右都是一样的宫人,更何况如今陛下和贵妃娘娘在里面,你几个胆子敢去叨扰。」那小宫人准备将我的尸体推出去,张公公却又拦住了他。「等等,咱家怎么感觉周身阴嗖嗖的,等到午时再出去,散散晦气。」糟糕。正午时,装载我尸体的运车果然和羲禾的撵轿擦肩而过。推车的太监有些心慌,竟意外撞上了她。她状似神游,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焦躁。看到我被裹住面貌的尸身,下意识的皱眉。「这是什么?」「太极宫死了个宫人,惊扰娘娘銮驾,娘娘恕罪。」若是平时,她必定要大闹一番。但她什么都没说,安静地走了。裴云彻恢复了赵氏的荣耀和她昭元贵妃的尊位,羲禾在烦恼些什么?不知不觉,我又跟着羲和飘进了坤宁宫。「已经足足三日不曾见他了,他到底去哪了?还在生气?」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羲禾瘫在床上气愤不已。没想到死了还在令她生气,当真是我的不是。我自幼同她一起长大,细细算来,还真是从未有超过两日的分别。「殿下许是又被难事困住了,娘娘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素来爱磋磨殿下。」羲禾不说话了。回应她的是从前将军府的婢女莲心,在没有人的地方,她们一直唤我殿下。「他就是还在生气,躲着不肯见本宫,本宫说话是重了些,可这些年,他难道不知道,本宫从来口不对心。」口不对心……原来那日深夜梦魇而醒,哭着问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竟不是她的本意。我总是极易被哄好,如果我有尾巴,估计此时已经摇了起来。我飘到她身边,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我想试试她能不能看见我。也像看看自己都影子能不能被刻在那双眼睛里。她的眼睛却透过我的眼睛,看向了那扇门。「众嫔妃于寿安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久等娘娘不至,派奴才过来催催。」皇后同她爹丞相一般,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平生最恨心思活络、离经叛道之人。羲禾向来是她的眼中钉。从前有我周旋,如今……羲禾靠在马车上看着窗外,莲心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奴婢听太极宫的宫人说,诬陷将军的罪奴和一干人等均已被处死,陛下为让娘娘宽心,刚刚又吩咐将那罪奴的尸首再五马分尸。」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几近透明的手腕脚腕,果然有鲜血流出。羲禾闭着眼睛没有答话。「陛下追封将军和夫人,为将军洗刷冤屈。娘娘方才复宠,万万不要在人前将怨气迁怒到陛下身上。」羲禾闷声点了点头。我觉得有些意外。在我面前,她从未有过如此安静沉稳的时候。羲禾讨得皇祖母的偏爱,有记忆起便被养在宫中,同我一起长大。宫里人待她和待公主没什么分别。她总是娇蛮任性、张扬跋扈的。除了在裴云彻面前。我拿日一早从城南跑去城北买得桂花酥,不及裴云彻初见她时那一笑。她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红,看起来又无措又娇羞,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转头看到我时却顿时紧皱眉头:「你怎么来了。」我那时很难过,但我很快就忘了。她笑嘻嘻地来我的寝宫冲我撒娇道歉。我方才笑逐颜开,下一秒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只因她挽着我的手、凑到我脸前,嘴里却问道。「燕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贵妃好大的面子,如今本宫倒是相见一面都难了。」「嫔妾不敢。」满堂嫔妃鸦雀无声,不敢沾染这场腥风血雨。皇后身后仍有王家和丞相。羲禾,却是只有她自己了。「并非本宫狠心,知道贵妃刚出冷宫难免憔悴。只是这后宫如同女人的朝堂,是万万不可没了规矩的。本宫瞧这日头刚好,贵妃便去外殿佛像前跪上两个时辰吧,便当是为赵氏英烈祈福了。」羲禾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同皇后针锋相对。「生死关上走了一遭,贵妃的性子倒是软和多了。」未时正是一日中天最热的时候,跪上两个时辰,纵使从前羲禾身体康健时尚且伤身,更何况如今,经历了一月的磨难,身体极为亏空。我飘到她身边想为她擦拭涔涔直下的汗水,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从前娇贵的很,受不了一点苦一点累。每每先生让她抄书,她便跑来央求我。我拗不过那双水汪汪的眸,便在书室一写就是一上午。她便拉着裴云彻,去玩她昨天刚抓的蛐蛐。裴云彻不愿,说要读书。她便会垂头丧气的回来,坐在我身侧一言不发。后来入宫,皇后每每刁难于她,都有我为她出头。作为代价,我几乎尝遍了刑司每种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的刑罚。裴云彻对此喜闻乐见。他看到我多狼狈一分,对羲禾的宠爱便会偏多一分。而羲禾眼中只有他,吝啬于多关心我一句。但如今我死了,又有谁可以为她出头呢?一个时辰不到,她已因体力不支而晕倒。我焦急不已,却听见门外太监尖锐的传唤声。「皇上驾到。」啊,她期望的盖世英雄来了。裴云彻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羲禾被他打横抱在怀里。她脸色惨白,憔悴的史无前例,整个人猫儿一样的缩在裴云彻怀里,无端端的惹人怜爱。「不必每日给皇后请安,是朕早就应允给贵妃的特权,皇后并非不知道。既然皇后情愿一意孤行残害妃嫔,这皇后就不必当了。」王姌被禁足在寿安宫中,裴云彻抱着羲禾扬长而去。我突然有些恍惚,心像是突然塌了一块。难道从来都是我妄自猜忌,难道他们从来都是心意相通?废后的旨意刚下来,册封新后的典礼就准备好了。裴云彻一意孤行,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执意立羲禾为后。她曾经追求了五年的位置,求我不惜一切代价帮她获得的位置。在我死后都第二天就轻而易举地实现了。她睡了足足三日。我描摹她在睡梦中的容颜,觉得她睡醒后必然高兴。多年夙愿成真,她成了心爱之人的皇后。我曾经将太子妃之位双手捧在她面前,可她不屑一顾。如今想来,她果然还是对的。「云祉,不要。」我隐约听到她在喊我的名字。下一秒,一脸阴沉的裴云彻进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皇兄。明明都死透了,可还是什么都要同我争。」我有些愕然的看着他。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在少年时候纵使也风流过轻狂过,可扪心自问,我从未亏欠过他。作为太子,无时无刻都要循规蹈矩。因为爱上赵羲禾,便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裴云彻。门外走来一个太监,端着一踏纸上来。裴云彻随手翻了翻,又扔了回去。「怎么关键的东西一个也没有找到?」「那些信件,赵将军藏的实在紧。」太监低下了头。「那王佑呢,他也不肯松口吗?朕都废了他女儿了,他还一点表示也没有吗?」「王相…仍不愿撤回奏折。」「呵。那就押入天牢,找个时间弄死吧?」王相是三朝元老功臣,为人正直,一向中立。我觉得不对劲,这其中必然窝藏着更大的阴谋。裴云彻挥袖离去。我一转头,对上羲禾突然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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