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少将刘华清回忆刘伯承任命其为二军大党委书记要其去招兵买马

第八章走进军校

“招兵买马”

1949年5月下旬，我赶到南京，见到了刘伯承司令员和李达参谋长。他们宣布了我的新岗位二野军大校党委书记兼政治部副主任。

当时，新解放了大片地区，解放军本身也扩大了很多，建军和建政都需要大量干部。解放全国的战争任务还没全部完成，中央军委已经把解放、开辟和建设大西南的任务交给了我们二野。所以，解决干部问题成了二野当前最迫切的任务。

云、贵、川、藏地盘很大，需要的干部自然少不了，二野正在组建和扩大军政大学机构，准备在南京地区招收大量知识青年，将他们培养训练成优秀干部。

刘伯承司令员对我讲了这一工作的重要性，最后说:“总之，要你去招兵买马，扩大队伍，越多越好。”

李达参谋长说:“现在，二野军大的学生陆续报到了，人很多，可是没房住，没饭吃，缺教员，少干部。你去，先抓好住房、吃饭间题，把教育训练工作准备好”

我立即意识到了这项工作的重要和艰巨性，没敢耽误，很快就到二野军大报到了。

二野军大的前身是中原军区军事政治大学。渡江战役后，于1949年5月4日由许昌迁到南京，扩充编制，改称第二野战军军事政治大学。校址就设在南京孝陵卫原国民党中央训练团旧址。刘伯承司令员兼任校长和政委，徐立行同志为教育长，我为校党委书记兼政治部副主任。由我和徐立行主持学校日常工作。

为加强学校各大部的领导，我们选调了一批能力较强、有办学校经验的干部。校领导班子很团结，工作很协调。

二野军大校部设有教育训练部、政治部、校务部、供给部、卫生部等部门。政治部又下设组织部、宣传部、保卫部。有四个学员总队、22个大队，其中，女生大队和文艺新闻大队为直属大队。总队领导按师级干部配备，大队领导为团级。各级班于中，除留有原中原军大的全部人员外，又从华北补训兵团抽调了三个旅建制部队的干部，并从二野各兵团、各军及二野直属单位抽调了大批干部，加强和充实了学校的各级领导与教学力量。班子和组织机构健全了，学校各项工作很快开展起来。

建校初期，困难很多，招生、住房、伙食、教材、教具等大量具体问题千头万绪。为了让学校尽快走上正轨，我和徐立行、宣传部长张衍、校务部长武承先、供给部长张友亮、卫生部长江光权等同志分工负责，各司其职。既发挥大家的积极性，又注意协同配合，夜以继日地紧张工作

学校具备了接受学员的基本条件后，立即开始“招兵买马”。5月13日，学校在《新华日报》上刊登了招生简章，预定招收3000人。没有想到，报名的头四天就来了4000多人，且日趋踊跃。报名工作从5月18日开始延续到6月18日结束，累计报名人数达21237人。经考试，录取了11867人，加上部队选送的，实招收13000多人，远远超过了中原军大前两期的总和。

这些学员大部分是宁、沪、杭一带的城市知识青年，80%为高、初中的学生，10%以上为大学和专科学校的学生，文化基础较高，政治上也比较敏感。他们有的冲破家庭的重重阻拦，有的抛弃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有的甚至是告别爱侣来参军的。他们痛恨国民党的反动统治，追求真理，渴望为建立新中国奉献青春。总之，这是一批热血青年，像我们校歌中所唱的“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我们也看到了问题的另一面。这些学员在国民党统治区成长，接受的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思想文化教育，绝大多数出身子有产者家庭，思想观念基本还是封建的和资产阶级的。

他们对新旧社会缺乏本质认识，对我党我军的性质、宗旨、任务不太了解，对革命的长期性、艰巨性缺乏思想准备，不少人崇拜西方文化，有亲美、恐美思想，对美帝国主义抱有幻想他们长期生活在城市，轻视体力劳动，脱离实际，感情脆弱，思想方法偏激，政治上摇摆不定。南京又曾是国民党经营多年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刚刚解放，社会形势一时难以稳定下来。残余的国民党军、警、宪、特也在进行破坏捣乱，国民党经常派飞机飞临南京、上海进行扰乱，美帝国主义也扬言要出兵干涉。这种复杂的社会背景，对学员的思想也带来不小影响。

刘伯承司令员和邓小平政委对二野军大十分重视，都曾亲自来军大讲课作报告。刘伯承不仅是中外著名的军事家，也是军事教育家，有着丰富的军事教育思想。在兼任中原军大校长和政委时，他的许多教育思想就给人留下过深刻印象，如:“治军先治校”，“学校是军队的缩影”，“军校应该成为军队的模范，因此治校必严”等等。对于学员，他强调自觉的意识:“来者欢迎，去者欢送”。所有这些，对我们具体抓军校工作的同志来说是一套完整的办学指导思想。

1949年6月23日，二野军大正式开学。开学前的16日下午，刘伯承司令员来军大作过一次精彩的报告。会场设在军大操场，集合了全校22个大队的全体学员。刘司令员的讲话极有鼓动性，走上讲台，他大声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我以千百倍的热情欢迎大家来到军大!”

操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刘司令员首先阐明了人民军队的本质，然后说:“按照一般的理解，有军队和无军队，军队多和军队少，武器好和武器坏，在一起打仗，一定是前者胜，后者败;然而，我军这22年的战斗中违反了这个常理，后者却打败了前者。这是什么道理?这不是一个谜!很清楚，因为前者仅仅代表少数的剥削者的利益，而后者则代表90%以上的人民大众的利益”。“在中国这样半封建、半殖民地、军阀统治的国家，没有人民的军队就没有人民的地位”。

刘司令员接着谈r军大的性质、任务和学习方法。最后，他特别强调了知识分于与工农结合和必须在实际中锻炼的问题号召同学们自己动手，改变学校条件，准备克服困难，甚至准备牺牲。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刘司令员讲过的两句话: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要流血牺牲的，是白刀子进、红刀于出啊!大家来到军大，也就是来参加革命的，大家怕不怕?”

学员们的回答很响亮:“不怕!”

但操场上接着出现了交头接耳。刘司令员心里有数，紧接着重申了他一贯主张的原则，对学员说:“我们是来者欢迎，去者欢送。如果你走了又想回来，我们还欢迎。”

多年后一起回忆，一些当年的学员对这两句话也记忆犹新。两句话，一句是单刀直人，触及到生死观，坦率告诉大家，革命就要艰苦奋斗、准备流血牺牲。另一句话，则表现了刘司令员对革命的坚定信念和坦荡胸怀。话不多，分量极重。

后来的办学过程中，我们也正是从解决革命生死观这一根本问题入手，使学员们在理想的追求上产生了新的飞跃，激发出了无私无畏的革命斗志。

二野军大坚持把刘校长的讲话贯穿始终，成为各项工作的基本依据和推动力，使教学工作起点高、要求严、效果好。

校党委认真总结和借鉴了中原军大办学经验，经研究讨论，决定将教育目标确定为:“培养人民解放军的军事、政治、文化等多方面的工作干部”，“使他们为人民服务，与工农结合，能够从事各种艰巨的建设工作”。

我们制定了分步骤、分阶段实施的教育计划。确定以社会发展史、中国革命史和人民解放军军史为主要课程，辅以基础军事训练的教学内容。整个教育工作，紧密围绕一个中心，即: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基础，改造旧思想，树立革命世界观，把青年知识分子培养成为德才兼备的合格军人，自觉地与工农群众相结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为了保证教育方针的真正落实，我们校党委注重抓了几个环节:

一是以“两史”教育为中心，抓世界观的转变我们着重抓好社会发展史和中国近代革命史的“两史”教育。通过学习社会发展史，使学员初步懂得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认清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以及最终走向共产主义的光明前景。通过学习革命史，了解中国近代和现代革命运动的进程及基本经验教训，认清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武装斗争才能夺取政权，坚定革命意志，跟共产党走，革命到底。

通过学习“两史”，学员们收获很大，说:“‘两史’定乾坤，改造世界观。”有些学员主动要求改写人学登记表中的家庭出身和本人成份，有的主动交代自己参加过反动党团组织的经历，个别出身于国民党军、警、宪的学员还主动交出了私自隐藏的枪支，还有个别潜伏的特务也主动坦白了身份。广大学员积极靠拢组织，表现出思想上的飞跃和进步。

二是大力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及时解决学生的现实思想间题，端正学习目的，提高学习热情

我们首先拿出两周时间进行形势教育，进行校史、校风、教育方针、军史教育和思想整顿，稳定学员的情绪，端正学习动机，建立良好的学习秩序。号召学员虚心学习，热爱劳动，热爱集体，继承和发扬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建立俱乐部，教唱校歌，组织丰富多彩的文化体育活动刘司令员的那次报告极大地鼓舞和振奋了学员的学习热情，但也有相反的情形。刘司令员报告中讲过一句“白刀子进，红刀于出”，有的学员似乎被这句话给吓坏了，当夜就跑了一些人。结合这种现象，校党委在全体学员中围绕学习立场、动机和现实表现的问题，开展“三查三评”活动，进行思想整顿。让大家懂得，我们既然选择了为人类解放和新中国的建立而奋斗的崇高事业，就应该具有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首至献出生命的革命精神。在中国，革命是必胜的，但是反动势力还很强大，还要进行英勇的斗争，而要斗争，就要有同敌人拼刺刀搏斗的革命精神，就要有流血牺牲的思想准备我们在全校开展了建团活动，20天时间里，全校第一批就发展了1556名团员，还吸收了部分优秀学员入党。我们还在干部和学员中广泛进行创模竞赛活动。学员与学员之间、班与班之间、队与队之间互相挑战、应战，掀起争当模范的热潮

三是改革教育，实行教学民主，提高教育质量。二野军大的专职教员很少，而学员文化素质又较高，思想很活跃。根据这一实际情况，我们实行了民主教学。基本教育形式确定为上课、自学、讨论相结合。要求各级任课干部和教员端正对学员的态度，特别注意纠正了一些工农出身的干部轻视知识分子的倾向，要求他们放下架子，与学员平等相处，互相学习。课堂_仁允许学员发表自己见解;课下讨论提倡畅所欲言不泼冷水，不揪辫子，创造生动活泼的教学气氛。

学员们辩论了一系列重大政治理论问题，如:“是劳动创造了世界，还是英雄创造了世界?”“人类最高理想是什么?’’“是三民主义好，还是社会主义好?’’等等。

四是从严治校，全而提高学员军政素质从严治校是刘伯承司令员的一贯主张。我们从始至终坚持严格管理，严格要求，严格训练，努力培养学员自觉树立组织纪律观念，成长为合格军人。

学校实行了严格的军事化管理，一日生活制度化。在作风纪律方面，严格贯彻“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对倾向性的问题，采取集合时不指名的批评教育。对违纪者严格执行纪律，绝不允许视而不见、见而不管的现象存在。

我们狠抓了各级领导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要求他们要有崇高的革命理想、坚定的革命信念、高尚的道德情操、积极热情的工作态度、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要言行一致，平等待人，遵守纪律，大公无私，用良好的形象为学员作榜样。不少学员反映:‘我们从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身上看到了党的形象，看到了人民军队的形象，看到了党和军队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

这段时间邓小平在上海主持华东局工作，一直没在军大露面。军大正式开学三个月后，他来了，在9月12日作了一次重要报告。我起草了一份校党委关于前阶段教学情况及学员思想动态的报告。邓小平在讲话之前仔细看了这份报告，又认真听我介绍学员情况和存在的问题，最后确定了讲话的重点内容。

会上，邓小平政委开宗明义:“我今天给大家讲一个问题，题目叫‘过关’”。

邓小平政委讲，古代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今天的革命青年要过的“关”无数，但大关只有三个:一是帝国主义的“关”，二是封建主义的“关”，三是社会主义的“关”。这三个大关，每个参加到革命营垒的人必须要过，问题是有的过得去，有的过不去。邓政委深入浅出，讲了如何过好这三关，把自己锻炼成为一个坚强的革命者。

他最后讲“过关过得好不好，在于立场问题。立场站稳了，就过得去;立场没有站稳，关就不好过。如果是脚踏实地，站得稳稳的，就可以克服一切难关。要站在牺牲自己一切，为人民谋解放，为人民人众服务的立场上，这就叫做无产阶级立场，也就是革命者的品质。为人民服务，自己就要抛弃一切个人利益、名誉地位，这才符合人民大众的利益。”

邓小平政委的报告从下午5时开始，一直讲到晚上10时多。刘、邓首长战功赫赫，已经是带传奇色彩的人物，虽然讲话时间不短，但大家听得非常认真、兴奋。天黑了，操场挂满电灯，一万多干部和学员洗耳恭听，紧张地记笔记，会场不时爆发出热烈掌声。那种特殊的气氛令人难忘邓政委讲话后，二野军大接到了向西南进军的命令。此前，刘、邓首长于8月19日就下达了《黔作战基本命令》。

9月27日，第二野战军副政委张际春来到孝陵卫总校大操场，作了《关于进军西南的动员报告》。他说:“我们进军西南，一是为了完成解放全中国的历史使命，二是把蒋管区受苦受难的同胞解放出来，使他们得到彻底翻身。”他还强调说:“消灭那里的国民党残余匪帮是我们的军事任务，解放那里的老百姓是我们的政治任务”他说“10月间第一批进军西南的同学，基本上是做地方工作，首先要把城市、乡村很快接管过来，其中就有武装斗争和政治、思想、组织工作，然后开展城乡建设。他说:“开发西南，前途无量。”

10月份，学员即将结束学业。校政治部向全体学员发出公开信，号召大家服从分配，投身到火热的革命斗争中去。学员们纷纷写了申请书、决心书，有的还写了血书，表示要以“过关精神”和“做一个好的革命者”的标准要求自己，“准备克服困难，甚至准备牺牲”。学员们争先恐后要求参加首批进军。

10月10日，学校隆重举行了贺模暨毕业典礼。我在大会上作了贺模学习竞赛运动的总结，表彰了2360名学习和工作模范、101个班、11个中队，号召全体学员，“继续努力进步，争取新的胜利和新的成功”。

在学校即将迁往四川的转折关口，校党委决定召开党代表会议。

11月21日，在党委扩大会议上，我代表校党委向党代表会议提出了党委工作报告草稿。报告讲了三个问题:对上期教学工作的回顾总结;对执行知识分子政策情况的检查;今后的努力方向

11月22日，党委扩大会议对报告展开讨论。发言者一致认为:学校在严重缺乏干部、经验不足、条件很差的困难条件下，大量招收学员，开展教学，胜利地完成了预科阶段军政训练的艰巨任务;目前又一面开展专业培训，一面组织向西南进军，一切工作都在按总前委的指示紧张而有秩序地进行，充分说明校党委执行上级指示是坚决的，对方针、政策的掌握是正确的，工作成绩是巨大的，是谁都能看到的事实。但也认为，“对成绩不能估计过高，不能产生自满情绪，不能忽视对经验、教训的研究”。

会议从一般地揭露工作中存在的问题逐步集中到对学校执行知识分子政策是否存在左右摇摆问题的讨论上来。分析了基层干部由于对知识分子政策缺乏正确认识，工作中时面对学员迁就、时面又对学员简单粗暴的现象，并且从基层干部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追溯到党委领导思想上存在的问题，还研究了应该从中吸取的经验教训。我作了小结发言，肯定了与会同志的正确批评意见，对有争论的问题明确了是与非。

党代表会议于11月25日开幕，到会224名党员代表，分为26个小组，对党委工作报告展开了讨论。

11月28日，我作r大会总结，着重检查、分析了官僚主义作风的表现和根源，对狭隘的经验主义也进行了分析批判，提出了加强党的领导、坚持民主集中制、加强干部工作的措施，并对进军西南、接受新任务进行了原则安排。我对这次会议评价说.这次党代表会议开得很好，充分发扬了民主，表现在政治思想和政策上都团结一致，把各级干部的思想统一到了党的方针、政策上，明确了努力方向，因而代表们普遍感到心情舒畅，情绪高涨，为迎接新任务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最后我要求总队、大队党委作出贯彻党代表会议精神的决议案，要求代表们回去广泛宣传党代表会议的成果，保证会议精神在实际工作中得到贯彻落实

为了顺利完成向西南行进的任务，校党委组织了以徐立行为首的行军指挥班子，制订了周密的行军计划。人员分成三个梯队，沿不同路线，分期分批开往各自目的地。一梯队由一、二、三总队和四总队十六大队学员组成，共5000余人，分别编为四个团，直属野战军司令部指挥，干10月中旬就出发了，紧跟作战部队，开往西南四省，接管地方政权。二梯队由一、二、三总队的工作人员组成，12月初出发，开往四川省，收编国民党起义、投诚部队。三梯队由四总队的特科支队、电讯支队、十三大队和校直属机关组成，1950年1月出发，开往四川省重庆市。

进军西南是教育的实践和继续，也是对在校学习教育成果的一次检验。当时，新中国已经建立，人民群众刚刚过上和平的新生活，学员们大多自幼生活在鱼米之乡，还没有经受过艰难困苦的磨练，现在却要告别家乡，到尚未解放的边远偏僻的艰苦环境中去战斗，无疑是一种考验。但学员们意气风发地踏上了征程。

“走!向着大西南走!西南同胞不能再等待，他们处在水火中，他们现在是渴望着解放，好像大旱望廿露。打到西南去，解放全中国!”激昂的歌声中，学员们分批离开南京。

进军大西南，从南京起步，走过云、贵Jll、藏，全程三四千公里，要历经江苏、安徽、河南、湖北、湖南、广西等省，斜穿半个中国，恰如一次“小长征”。沿途气候恶劣，道路崎岖，还有反动武装和国民党军残部的袭扰，有个学员作了一首打油诗:

“风雨川湘路，冰雪白马山，两头摸黑走，一路摔跟斗”这是对当时行军生活的真实写照

学员们一路行军，一路高歌。漫漫征途L，学员们锻炼了意志，磨练了作风，学到了我军的优良传统，巩固和提高了在校学习的成果。正像有的学员所说:“这回才像一个革命军人了”，“开始工农化、无产阶级化了”。

1949年底到1950年初，各梯队的学员全部按指定地域到达很快被分配到各地，投人到接管政权、剿匪征粮和实行土地改革等各项工作中去了。这些学员绝大多数同志到了基层，他们发扬艰苦奋斗、勇于牺牲的革命精神，在艰苦的工作环境中建功立业，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工作分配时，他们不挑拣地点、部门，不计较个人生活待遇，绝对服从组织安排。有的是一两个人在区、乡独立开展工作，担子很重也能出色地完成任务。特别是在1949年底至1950年这段时间，西南不少地区发生大规摸的土匪暴乱，有些边远山区县城一度被土匪攻占。在同土匪的生死搏斗中，二野军人学员英勇地投入战斗，不怕流血牺牲，不少学员献出了生命。如独山县上司区兴方乡副乡长荣先治同学，在土匪攻打乡政府时，孤身与敌人奋战三天三夜，不幸落人敌手，受尽了火烧、刀刺等各种酷刑，最后被土匪用铁丝戳穿锁骨，反吊在树上，但他至死也没屈服。宜宾县喜捷征粮剿匪工作队队长扬飞同学，在天星乡与100余名匪徒英勇搏斗，被砍十余刀，光荣就义。高县玉皇乡征粮剿匪中，雍永怀同学英勇负伤，于弹打完后，视死如归地站在敌人的枪口下高呼:“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英勇就义。当地人民为纪念他和其他三位烈士，将玉皇乡命名为“四烈乡”。

二野军大本部和各分校(属各兵团领导)的学员，总共有两万多人留在了大西南。在以后的长期工作中二野军大的学员扎根边疆，扎根基层，扎根于群众之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为党的事业奋斗，不少同志在基层一于就是几十年，有的同志至今职务很低。但他们不计较个人得失，以党和人民事业为第一生命，在平凡的岗位上创造出不平凡的事迹。

“当年满怀凌云志，今天无人不白头。”一晃就过去了50多年，二野军大的教育效果，经受住了长期革命斗争和建设的考验。可以说，二野军大办学时间不长，但她培养青年知识分子的成功实践，在我军的军校史上，在我国的教育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