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军阀史之直系:为何直系里山东人那么多?人资也要讲历史潮流

你可曾想过,在那个乡党门阀仍旧重要的年代,直系军阀为什么会容纳那么多外省人马?尤其是山东人在其中可谓是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吴佩孚、孙传芓、王占元这些直系主力,都是出自山东的儿郎。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直系军阀摆脱了地域主义的束缚,而拥抱了开放的用人之道?又是怎样一个历史进程,让山东这个当时的次要军阀基地,逐渐成为了直系的人才高地?

跟着我们一同回溯直系军阀的创始人冯国璋,看他是如何在淮军的大熔炉中开启了自己的军旅生涯,又是怎样一步步建立了直系这股开放却又骨子里透着乡党气的雄师...

淮军起家:一支包罗万象的军队

1870年,李鸿章被派驻直隶地区,随之而来的,是淮军迁徙京津的大潮。曾几何时,这支军队只是皇家禁军的一个旅,如今却扬帆驶向了中国北方最重要的腹地。

作为一员新兵,16岁的冯国璋也加入了淮军的行列。眼前的军营景象,着实令这个初出茅庐的乡下少年感到不可思议。

瞧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乡音各异,形形色色。成百上千人在大院中混杂而行,看不出哪个才是主人家。东边厢房里正传出浓重的安徽口音,那大约是家乡人在里头聚集。却说走过西院,一股山东语味扑面而来,定睛望去,那边倒也聚着不少黄河边的老乡。

冯国璋见惯了家乡那世代同宗的景象,自是有些懵懂。然而更惊诧的还在后头。

只见军营中央一座威严雄伟的大殿,前前后后列有麾下,喇嘛僧侣在庭院中来回绕行,口中虔诚诵念佛号。冯璋终于记起了,淮军当年曾被英法联军攻陷,是出于懦夫之见,才将西洋炮兵拉了进来,并做了些佛教仪式以祈求庇佑。想来这殿中也是印度僧人的藩篱吧。

而这支军队就是来自安徽的淮军,如今却在直隶招兵,囊括了天南地北的人等。正是这种包罗万象的开放性,成就了直系军阀将来的独树一帜。

说到淮军,不得不提其首领聂士成。这位河南人为何会执掌一支安徽军队?原来早在太平天国之乱,曾有淮军部队遭歹徒劫掠,溃不成军。当时的直隶总督李鸿章乃向朝廷请命,将河南兵马抽调充实于淮军。聂士成自便成为淮军中的一员重臣。

时至今日,这位嫡系河南人,已是淮军统帅。由他领营的军旅中,不分籍贯,更不分门阀,所珍视的只是忠诚勇武的军人品质。

冯国璋本是个好学酷爱的书生,在乡下也略有些阅历。此番入伍,他自知就要仰仗聂帅的赏识,方能获得一官半职。于是冯璋努力干活,只为博得上峰欢心。

聂士成果然欣赏冯国璋这位不同凡响的新兵。在一次检阅之后,他将冯璋召到身前,颇为赞赏地说道:"你是读书人,足智多谋,不若跟我入营房,为朕传谕处理些事务如何?"

就这样,冯国璋从普通士兵蜕变成了聂士成的贴身侍从,平日里处理着一应军中大小事宜。

正是在这一年的磨砺中,冯国璋见识到了聂士成领军的独特作风。单凭一人便统帅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军士,也早已不将出身和乡籍视为取人的标准。

冯璋从此心领神会,方知人才运用当如此开阔包容。于是当年的磨练,竟也成为他建立直系的最初楷模。

那一年,是光绪二十四年。万万没想到,半个世纪之后,一名承袭着对人才开放心态的军阀,竟也要由这名少年冯璋一手缔造而成。

北洋学塾:乡党情结vs外省求贤

1895年,冯国璋有幸被聂士成老师推荐,入读李鸿章新创的天津武备学堂。这是一所专为淮军培养新式军官而设的军校,可谓是冯璋一臂之力,终于迈进了现代化军人的行列。

只不过,当冯璋踏入学堂之时,却发现这所校园内也存在着某种不为外人道的隐秘。

那一日,冯璋方从班房走出,便见不远处有几位同学正在窃窃私语。他们的年龄都比冯璋稍长,或许是早些入学的高年级学子。见冯璋扫了一眼,那几人便立刻噤若寒蝉,不作声了。

出于好奇,冯璋忍不住上前搭话:"你们在谈些什么?都是徐州的老乡么?"

对方的一人瞥了冯璋一眼,不屑地回道:"我们是宿迁人,你这个河间佬别来瞎猫着熟!"

宿迁和徐州都是当年的江苏地界,离天津武备学堂所在地有几百里远。这番话听来,分明是在故意对冯璋的籍贯加以嘲讽。

冯璋见状不置一词,却从此对军校内即便在课堂之外,也存在着某种乡党情节有了新的认识。

细细考量,这所军校生源除了主体的直隶部分外,安徽人也占了颇多名额。尤其是冯璋那一期,天津武备学堂一半以上的学生便来自皖籍。

而与同期入学的皖籍学生段祺瑞一较高下,段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人缘却远不如冯璋这般出众。或许正是出于乡党门阀导致的嬉笑怯场吧。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901年,冯国璋毕业在即。此番通过学习,他对于军旅中的乡党情结有了更为深入的体会。

就在这时,一份由袁世凯所创立的新军校招生简章被送到了冯璋手中。在这份北洋速成武备学堂的简章上,赫然写着"土六客四"的招生条件——即六成学生必须是本地直隶人,其余四成名额则留给外省人。

显而易见,这种潜规则虽未彻底排斥外籍人员,但无疑是将军旅的乡党情节重新引入校园。

面对这种错综复杂的乡党作风,冯国璋陷入了深思。一方面,乡党情节固然利于维系内部团结;但另一方面,过于执著于乡党也必将导致视野狭隘,人才失之交臂。

他所在的淮军,便是一个兼容并蓄、汇聚各路英才的典范。而在北洋军人的幕僚团队中,虽然主体是直隶人,却也有多达四成的外省人员。

就这样,北洋军人培养出的这种开放心态,也逐渐植入到冯国璋的脑海之中。待到他将来建立自己的直系军阀时,这种对乡党与外省求贤并重的理念,也就自然流淌在了血液里。

布局京津:冯国璋维护外省人权益

1912年,武昌起义爆发,清王朝覆灭,中国由此步入了民国时代。作为旧军阀中颇具声望的一员,冯国璋在这场戏剧性的变革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起初时,冯国璋驻守在北京,为了确保首都安全,他暗中策动了一场整肃运动。在短短几日之内,他便镇压了当地散布的所有流言谣言,并将怀有异心的官员统统逮捕关押。

尽管如此,冯国璋的权力还是受到了许多质疑。对他而言,最大的障碍来自于北京城中那些根深蒂固的旧习气。

当时北京共有36个直隶旗人府,掌管着京城的大权。他们自视甚高,多是世家子弟,素来嗤之以鼻的对象就是冯国璋这些出身微贱的新军阀。

一天,这帮臭老九闻风冯国璋要在京师重兵把持,便如临大敌地借故叩阍。他们斥责冯国璋是"奴籍龌龊",理应被贬斥回乡下任用。

冯国璋大怒,当即驳斥道:"我之籍贯虽微,但为朝廷尽忠效力,与公等狐假虎威的门阀有何不同?莫非贤能皆出自公等所谓的贵族?"

36人自是哑口无言,只得悻悻而归。而这一番直言相劝,也让冯国璋在京城立下了声威。

可即便如此,直隶臭老九们对外省人的戾气还是无法彻底消除。不久,便有外籍幕僚的亲信遭到了污蔑和构陷,差点被下了狱。冯国璋获知此事后大为光火,痛斥了这帮熟人的偏执和偏袒。

"你们只服膺乡族,却无视旁人的才能,甚至肆意诽谤无辜。此等偏执,怎能造就一支强大的军队?!"

这一席狠话,不啻是宣告了外省人在军中的合法地位。从此,直隶老臭九们噤若寒蝉,不再妄加猜忌。

冯国璋虽未能彻底根绝乡党作风,却也为军中的外籍精英维护了应有权益。其中便包括了日后直系的主力军,如出身山东的吴佩孚、孙传芓、王占元等人。

如今回想,直系军阀之所以后来能如鱼得水,与冯国璋对外省人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他们虽乡党意识极重,但终归没有陷于彻底的地域主义之中。

在这一点上,冯国璋不啻也为日后的直系奠定了坚实的根基。一支团结统一,却又兼收并蓄外省精锐的军阀集团,由此逐渐形成并最终走向壮大。

而这,也正是直系军阀得以在动荡岁月中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所在。

徐蚌会战:山东谋臣崭露头角

1924年,直系军阀的主力进驻徐州、蚌埠一带,这也拉开了著名的徐蚌会战的序幕。在这场决定军阀版图的大战中,直系的统帅冯国璋得力于多路谋臣的辅佐,而这其中不乏出身山东的人才。

当时主力驻扎蚌埠的,乃是吴佩孚所领之军。这位出身于山东济南的武人,一向深得冯国璋的赏识。会战伊始,吴佩孚便受命镇守蚌埠,断其后路。

初战之际,敌方派出大批游击队伍,纷纷向吴佩孚的大营发起骚扰。单凭正面作战,吴佩孚自知力有未逮。于是他运籌帷幄,决定采取反游击的策略。

一时间,直系军阀的大营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氛围。正当上下彷徨之际,一位年轻的参谋主动请缨,言辞犀利地说:"不如我们改走山路,在敌人走不通的崇山峻岭中伏击,等他们舍路而行,方可痛击。"

这位参谋不是别人,正是出身临沂的王占元。年方二十有五的他,自幼便随父亲入伍,后来加入了直系的麾下。论资历尚浅,却颇具谋略。

吴佩孚一见此言,大喜过望。他当即采纳了王占元的策略,命其全权执掌此役的游击战。

不久,果然传来捷报。直系的游击队伍已成功切断了敌军的辎重线,并一路顺利突围至半山之中。等到对方的正规军终于赶到,早已是进退维谷,伤亡过半。

此后不久,蚌埠一线的战事已渐露曙光。而王占元的勇猛则为同乡人所闻,在直系军阀中也由此小有名气。

与此同时,驻扎徐州一线的,则是冯国璋的心腹大将--山东曲阜人孙传芓。

孙传芓虽年纪不小,却颇受冯国璋的器重。此役之前,孙帅曾密令侦查员暗中刺探敌军的行踪。结果不久,便有人回报说,敌军已派出两万余人,正沿徐州境内货运铁路线行进。

接报之后,孙传芓思虑再三,决定出其不意地发动猛攻。于是他集合了所部,连夜强行军至铁路沿线,寻机伺击。

第二天拂晓,敌军果然如侦报般出现在铁路沿线。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时,孙传芓已一声令下,发起了猝然袭击。几个时辰之后,敌军伤亡惨重,无奈只得撤退。

于是,孙传芓顺利地控制了这一战略要地。直系的铁道运输线由此畅通无阻,也为后来的进攻赢得了先机。

此役之后,孙帅的名声遍传直系上下。即便年已古稀,仍被尊为"济南智勇双全将佐"。这一赞誉,也让他得到了更多山东部将的爱戴和追随。

徐蚌会战中,这两位出身山东的谋臣着实建有大功。而自此之后,直系的山东派系便逐渐壮大,成为了军阀实力的一股新的生力军。

京剧大院:儿媳祸从天降

事情要从1925年说起。那一年,冯国璋为了孙子冯可道的终身大事,着意在北平城中物色一位端庄大家闺秀。经过多方打听勘察,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著名的傅家大院。

傅家乃是京师中有名的世家大族,家学渊源甚富,出过不少儒雅达人。而当家主傅燮铎的独生女儿傅小翠,更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佳丽。一襟白纻,一对黛眉,加之知书达理,实乃良配。

谈婚论嫁之后,双方很快便一拍即合,将此亲事定下。于是傅家便派出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做起了接亲的准备工作。

行前,傅太太叮嘱傅小翠道:"你这是入赘冯家了,可得将他们家的规矩熟记于心,切不可有半点行迹不端,给冯家人留下什么怀疑和猜忌。"

傅小翠闻言点头,神色黯然。她虽已年过而立,但由于世家的规训甚严,素来是循规蹈矩的乖巧闺秀。入赘冯家对她而言,更像是踏上了一条刀环之路。

此后不久,傅小翠便在傅家的嫁妆陪同下北上了。到了北平城中冯家大院之时,她不由心中一凛。只见大院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威严气息,处处可见武士秀锷。

迎接傅小翠的,却是冯家最为和蔼的一张老脸--老太太冯李氏。李太一见到这位年轻貌美的儿媳,便欣喜不已。然而很快,她便发现了傅小翠的那一抹忧愁之色。

"你不当如此惶惶然,我们冯家虽是武人,却也很讲究礼教的。"李太笑着说,"只要孩子你尽心尽力做人做事,我必是你最大的靠山。"

傅小翠闻言,神情才略微愉悦起来。

可谁也没料到,几日之后,傅小翠这位年轻貌美的儿媳,便遭遇了生平最大的祸事--她竟怀有了孕!

一时间,冯家上上下下无不震惊。有人甚至传言道,这是冯可道暗中与人勾搭外遇所致。

冯李太虽想为儿媳分辩,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在那种门阀森严的时代,即便医生亲自检验做证实怀孕属实,儿媳也难脱非礼的嫌疑。

而傅小翠本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恐将给冯家蒙羞。最终,在婆家的威逼下,她只得无奈服下了落胎药。如此一来,便再无子嗣留存。

此事给傅小翠留下了巨大的心理创伤。直到数年后,当冯可道终于在外纳了小妾,她这才如释重负,彻底摆脱了冯家的严苛规矩。

至于那个未出世的嗣孙,便永远埋葬在了这座京剧大院中,再也无法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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