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总统布托被处绞刑,遗体被悬30分钟,刑前:我是无罪之人

1979年4月4日是一个注定悲伤的日子,

几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拉卡纳墓地附近,不远处停着一辆救护车,只见一口棺材被抬下飞机,又被匆匆抬上救护车,然后一路开往墓地,那里有早就挖好的墓穴,等待着遗体的到来。

棺材里的正是被送上绞刑架的巴基斯坦前总理,阿里·布托。

弃商从政,创建人民党

阿里·布托出身显赫,布托家族是巴基斯坦知名的名门望族,他的父亲很早就涉足政坛,因此在布托年幼时期,就很注重培养他对政治的兴趣.

父亲经常会向他灌输并分享自己的政治理念,这在小布托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向往政坛的种子,并不断发芽生长。

布托受到的教育也不同常人,他长大后前往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求学深造,学习法律专业,在学习业余间隙,还潜心研究政治,经常会参加一些西方的政治集会和游行活动。

布托在国外深造期间取得了不凡的成就,他在伦敦律师学院获得了法学硕士学位,又被南安普顿大学聘为教授。

但1953年,布托毅然放弃了国外优厚的待遇,回到了始念家乡的巴基斯坦。

布托回国后,成为了一名律师,但在一些政治活动中也经常能看到他活跃的身影。

然而比起在高官达人间长袖善舞,身为贵族的布托更重视和知识青年等阶层的联络,因此他在青年学生等知识分子和资产阶级间十分具有号召力和影响力。

干了四年律师的布托,凭借着出色的才能和其独到的政治见解,得到了巴基斯坦时任总统米尔扎的赏识,1957年布托被任命为巴基斯坦驻联合国大使,此后在政坛上如鱼得水。

1958年10月,巴基斯坦的政权发生更迭,时任陆军司令的阿尤布·汗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米尔扎,自己出任新总统,并建立军人政府,成立内阁。

比起被赶下台的米尔扎,布托倒是没有因为政权的更迭受到任何负面影响。

相反,因为他卓越的政治才能,阿尤布·汗还将他纳入了内阁,予以重用,之后的布托在阿尤布政府中一路高升,从商务部长做到议会领袖,又做到外交部长。

1963年,布托第一次访问中国,代表巴基斯坦同我国签订了中巴边界条约,同中国友好解决了中巴边界问题。

布托的政治之路遇到挫折是在1966年。

那时第二次印巴战争爆发不久,阿尤布·汗总统接受调停请求,带着布托前往塔什干,同印度总理达成停火协议,并共同签署了“塔什干宣言”。

然而在布托看来,这个宣言十分“打马虎眼”,打着和平的旗号,却丝毫不提印度主动挑起战火,对巴基斯坦的侵略行径,也没有保护克什米尔人民的自决权,其立场“歪屁股”程度可见一斑。

布托觉得协议对巴基斯坦十分不友好,于是同阿尤布·汗产生了意见分歧。

回国后的布托觉得无比失望,决心离开是非不明的政府,于是他借口出国治病,辞掉了外交部长的职务,重操旧业,又当回了律师。

一年之后,布托又重返政坛。

当时的阿尤布·汗政权已经不再稳固,阿尤布·汗执政后,并没有采取真正的措施解决国内的经济问题,农业十分落后,每年还得靠进口的方式获得大量粮食,长期严重激起了巴基斯坦各阶层人民的不满。

有什么东西似乎一触即发,而布托就是戳破它的那根针。

1967年11月,归来的布托宣布成立人民党,他反对阿尤布·汗政府,主张实行“社会主义”,改革经济制度,并强烈要求举行大选。

布托本就备受巴基斯坦中小资产阶级和青年知识分子爱戴,此番举动和主张更是迎合了民众的强烈愿望,于是他一呼百应,人民党迅速壮大起来。

人民党的日益壮大对阿尤布·汗政权造成了严重威胁,阿尤布·汗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1968年11月,阿尤布·汗下令逮捕了布托,将他监禁在拉合尔集中营。

此举无疑更是激怒了布托的支持者,反阿尤布·汗政府活动不仅没有因布托被抓而得到镇压,反而愈演愈烈,人民党气焰更加强烈,广大民众纷纷举行示威游行和集会,要求政府释放布托。

迫于压力,1969年2月,阿尤布·汗不得不释放了布托,并在3月份将政权移交给了陆军司令叶海亚·汗,自己匆匆下台避难。

临时上台的叶海亚·汗面对着声势浩大的反政府局面也是束手无策,在人民的呼声下,他只好同意举行大选。

毫无疑问,布托的人民党成为了巴基斯坦第二大党。

然而叶海亚·汗政权也没坚挺多久,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爆发,这次战争的结果是在印度的干涉下,东巴基斯坦独立出去,成立了孟加拉国,而战败的叶海亚·汗政府也随之瓦解。

值此危难之际,布托正式上台接管了巴基斯坦政府,成为了新的领导者。

政绩出众,一生与中国交好

为了解决战争的遗留影响,布托刚上台就积极寻求与印度谈判,为了表现诚意,他先是宣布无条件释放先前被叶海亚·汗政府扣押的东巴领导人,又于1972年6月亲自前往印度西姆拉市,同印度女总理英·甘地举行会谈。

谈判过程虽然艰难,英·甘地也咄咄逼人,但布托始终不卑不亢,坚守维护巴基斯坦利益的原则,最终与英甘地达成共识,签订了“西姆拉协定”,和平解决了横亘在两国之间的一系列问题,宣布印巴战争状态结束。

同年,布托政府同中国政府共同商定继续合作修筑并延长连接两国的喀喇昆仑公路,以进一步增强两国的联系,这条路也被称作中巴友谊之路。

在外交方面,布托一生都奉行同中国交好的方针,为中巴友好合作关系做出了巨大贡献。

早在第三次印巴战争爆发之际,布托曾赶往联合国求助,当时只有中国明确表示支持巴基斯坦,这也成为了两国交好的契机。

布托一生曾九次访华,他也是毛主席生前最后接见的外国领导人。

布托不负众望,在内政方面也展现出自己绝佳的治理才能,他于1973年推出了新宪法,取消总统制,并通过议会选举,就任内阁总理。

由于阿尤布·汗政府没能满足人民真正的需求,布托便决心直抓问题根源,对社会经济制度进行改革,实施土地改革以促进农业发展,为了改变大家族垄断工商业经济的局面,并对其进行打压,布托大力推行“国有化”政策。

这些政策受到了中小资产阶级和农民的热烈支持,却引来了被这些政策打压的对象——大资产地主阶级的仇恨。

也为布托日后埋下了祸端。

被损害到利益的阶级开始联合起来反对布托政权,资本家的反对之声愈来愈大,布托考虑到政权已有所牢固,于是为了稳定民心,1977年3月,布托宣布提前举办大选。

此次选举结果也正如布托所料,人民党再次胜出。

然而布托的反对者却没有因此消停,他们开始指责布托利用职务之便,在选举中进行舞弊。

不仅如此他们开始在各地发动骚乱,使得社会经济生活陷入停滞。

布托十分忧心有人会借机发动军事政变,这种事一旦发生,结果才是不可挽回的,他需要对军事进行绝对的掌控。

于是布托越级提拔了自己的心腹——齐亚·哈克,他将时任第三军军长的齐亚·哈克升任为陆军总参谋长,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为自己稳固政权。

布托没想到的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遭心腹背叛,一代总理殒命绞刑架

1977年7月5日凌晨,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大量的坦克在街道上轰隆行驶而过,一列列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有序地占领封锁了电台、机场等重要地带。

一名提前得到消息的警察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将噩耗悄悄告知了布托的警卫。

警卫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冲去将熟睡中的布托叫醒,将齐亚·哈克叛变的消息告诉了他,并劝布托赶快逃走。

布托听后陷入了沉默,很显然他也没想到身边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面对警卫的请求,他只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 “既然他们背叛了我,想要除掉我,那就让他们来吧。”

布托仿佛已经意识到一些事情的发生已经不可扭转,于是他没有逃跑,只是静静地原地等待,叛军很快攻入,将布托抓了起来。

大权彻底握在了齐亚·哈克手中,他终止了新宪法,解散议会,重新恢复总统制,却又对外宣称此次军事政权只维持三个月,是为以后的公平选举维持基础。

齐亚·哈克于7月28日将布托释放,却在两个月后又以有人控告布托授意制造政治谋杀和绑架为由,再次将布托从家中逮捕。

对布托案件的审理进行了半年,直到1978年3月份,政府将布托夫人软禁,禁止她组织游行示威活动,以及发表煽动性讲话。

这一切都预示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1978 年3 月18 日,巴基斯坦最高法院全体法官出庭,首席法官宣布:前总理布托因在1974 年下令进行政治谋杀,而判处绞刑。

政府“仁慈”地给了布托上诉的权利,12月份,布托出庭为自己辩护,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灰色囚服,面色憔悴苍白,眼里还有泪水。

这位律师出身,曾在联合国多次发言的政治家,在为自己辩护的过程中眼含热泪,几度哽咽,甚至讲不下去话,他反复向法官辩解那些事情都是捏造的,自己从来没有做过损害国家的事。

布托的精神状态很差,长久的监禁让他无比疲惫,他被囚禁在狭小的死牢中,甚至看不到阳光。

最后布托累了,他说: “我要的是公正,不是怜悯。”

时间来到了新的一年,1979年2月,最高法院驳回了布托的上诉,宣布了对布托的最后裁决:维持原判,依旧死刑。

布托被判处死刑,齐亚·哈克用尽一切手段防止民众受到刺激而产生暴乱,除了软禁了布托一家,他还关押了几百名人民党党员,严格审查新闻和各类公开讲话,防止提到对布托的审判结果。

同时,警察和军队也已在城市各处驻扎,一旦发生暴乱,他们随时奉命严厉镇压。

巴基斯坦内部的风起云涌被整个联合国关注着,布托在国际上声誉极好,惊闻布托被判处死刑,许多国家都曾试图营救。

多国元首都纷纷写信或传电报给齐亚·哈克政府,为布托求情,力保布托,中国也通过联合国和驻巴基斯坦大使传达消息,希望巴基斯坦政府能够释放布托。

然而这些举动都没能令布托幸免于难。

1979年4月3日,政府允许布托的家人可以与布托进行最后一次会面,布托的妻女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泪流满面,布托这几天一直吃的都是流食,早已形销骨立,憔悴得不似人形。

监狱给了布托一张纸和一支笔,让他写遗书,布托写好后又毁掉了,他安安静静地洗好澡,刮了胡子,吃了顿饭,还念了《古兰经》。

4月4日凌晨,狱警打开门,布托双手被反缚着走出监狱,在路过其他犯人的牢房时,犯人们一同高声念起了《古兰经》为布托送行。

憔悴苍白的布托站上了绞刑架,绳索被套上脖颈的那一刻,布托闭上眼,留下了人生中绝望的最后一句话: “天哪,救救我吧,因为我是无罪之人。”

随即他便被高高地吊了起来,他的双脚拼命地抽搐挣动了几下,很快便不动了,一切又重归平静。

他的遗体一直在绞刑架上高悬了30分钟,后被取下送往拉卡纳墓地进行安葬,听到风声的人们早早地围聚在那里,当他们看到送来的棺材后,再也忍不住,无尽的泪水几乎将这些巴基斯坦人民淹没。

阿里·布托死在了51岁那年,他的执政期只有短短五年,却让巴基斯坦民众铭记了一生。

他渴望施展才能带领人民走向光明,但终究抵不过成王败寇,政治的勾心斗角,刀光剑影间,一代伟人的生涯永远地谢幕了。

然而布托家族在政坛的故事却没有就此结束,在布托离去的背影身后,一只美丽的“铁蝴蝶”正在缓缓张开鲜艳的翅翼,待振翅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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