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式坦克巅峰表现——魏特曼的波卡基之战

自从德国军事中心网站消失过后,很少有朋友提到魏特曼了。

(本文将采用魏特曼研究网站资料和英方的多人回忆为基准,详细展现整个战斗过程,和目前网络搜索结果有所不同)

评价:波卡基之战(又称维莱博卡日之战)是德军在诺曼底地区面对英军取得的一次战术性胜利,阻止了英美军队自登陆法国以后的快速推进。

魏特曼本人表现了果敢犀利的单车战斗力,但在下午的正式进攻中他未能参战,进攻部队因步坦配合不力,损失很大。

(图为库尔斯克战役时开火的122号虎式坦克,该战役第一天魏特曼摧毁了12辆苏军T34坦克)


虎式坦克王牌魏特曼和他的车组在一个早晨之内,击毁了12辆敌方坦克在内的总共21辆装甲车辆(其中含9辆半履带车和装甲车),以及2门反坦克炮。

自从1944年6月6日诺曼底登陆以后,英美盟军在海空火力支援下迅速占领大量法国地区,可谓势如破竹。这时,除了西面科唐坦半岛的瑟堡,以及东面的卡昂镇一带还在坚守,其他地点相继失陷。

(纪录片中西线的魏特曼本人)

盟军方面:

为了突破德军防御线,盟军准备从德军装甲教导师(Panzer Lehr Division)的西部侧翼进攻,占领波卡基村和213高地,从而形成包抄。久负盛名的“沙漠之鼠”——英军第7装甲师将参与战斗,它所属的22装甲旅很快开始了行动。在兴德准将的指挥下,英军前锋往波卡基村行进,他们计划占领该地后稍作休整,等待下一步行动。

德军方面:

党卫军指挥官迪特里希意识到这个防线上的缺口意味着什么,他在最快的时间里命令自己的预备队SS101重坦克营前去堵口。

魏特曼所在的SS101重坦克营理论上应该有45辆虎式坦克,但他们被盟军的飞机重点照顾,在凡尔赛地区受到猛烈空袭,只剩下17辆虎式可用。

无论如何,魏特曼出发了。他时任二级突击队队长,原本属下该有12辆虎式,结果现在手头仅剩6辆可立刻上场作战。

(地图下方偏左即为波卡基村,可见防线缺口)


强力侦察开始。

这240公里路程异常艰难,盟军完全的空中优势意味着任何日光下的行动都得冒巨大风险。虎式坦克队伍不得不大多时候在夜间行军,空袭的持续困扰让成员们非常疲惫。不仅如此,接连两天夜间,盟军的大规模舰炮炮击也迫使魏特曼三次转移位置,各辆坦克的磨损很是不小。德军现在已经接近预定位置,魏特曼计划稍后给这些铁老虎来个大修,以免全部趴窝。

(6月14日德军坦克在魏德曼经过之地隐蔽,可见空袭影响之大)

为了摸清盟军切入的情况,魏特曼向上级申请对缺口周围地区进行“软性侦察”,营长立即批准了这一计划。他们还不清楚,英军会抢先到达。

1944年6月13日上午6:00,魏特曼亲自驾驶212号虎式坦克(车号有争议)开始带队向波卡基村方向前进。他小心翼翼沿着175高速公路以南的树林繁茂地区行驶,以免被盟军飞机发现。在距离村子东面213高地大约150米左右的地方,魏特曼发现盟军的车辆正沿着高速公路畅行无阻。

这些其实是英军的先头部队,第四伦敦义勇骑兵团(4th County of London Yeomanry --4CLY)。他们先期占领了波卡基村和213高地,并设下观察哨。兴德准将对下属的进度比较满意,即便有人表示了对士兵们“很懒散”的担忧,但准将只是问了问213高地有没有占据良好阵地,随即就离开这里往司令部开会去了。

见到英军抢占先手,魏特曼十分惊讶,他后来说:“我没时间召集全连了,必须马上行动!

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如果向上级报告,任何与总部的无线电接触都会被盟军很快截获。周边也没有多余的友军部队可以给自己额外支援。如果不加控制,英国人将顺畅的沿着高速公路通向卡昂重镇。唯一的优势在于自己尚未被发现,英国人似乎缺乏准备。

(德军纪录片中魏德曼的真实座车)


地狱高速公路。

魏特曼下了决心,他驾车慢慢爬上了175高速公路,221号,223号,234号三辆老虎在后方掩护。

当敦实的虎式坦克从藏身地轰鸣出现之时,正坐着半履带车向213高地开去的奥康纳中士发现了这一幕,他惊叫着:“基督在上!50码外有一辆虎式!”他虽然紧张万分,还算保持着头脑清醒,打破无线电静默发出了英军唯一的警报。

这时,其他英军士兵们正在路边悠闲的享受一杯热茶或者几支法国香烟,没有料想厄运天降,根本来不及马上转入战斗状态。大路上停满了排列有序的车辆,活像个露天停车场。

魏特曼第一个目标是通往高地上英军骑兵团末尾的一辆克伦威尔坦克(MkIV Cromwell),88毫米主炮一发轰鸣,把这辆还处在停车状态的家伙直接送走。旁边一辆名叫“金发美女(Blondie)”的萤火虫坦克(Sherman Firefly)急忙还击,但是也立刻被精准的88炮击毁。这辆“金发美女”起火爆炸,横陈在通往山脊的路上,挡住了英军坡上坡下的交通。这也是魏特曼的目的,防止其他英国车辆快速逃跑。

腾出手之后,212号老虎的MG34机枪响了,热烈欢迎着路旁成排的英军侦察车运输车。英国人如惊弓之鸟四散躲避,他们跑得很快,就是没人敢去把车开走。几分钟之内,14辆卡车半履带车被88炮的高爆弹击毁,2门6磅炮来不及卸下就变成了废铁。

(175公路上英军车队的一系列残骸)

在把175公路上的车队变成炽热地狱后,魏特曼的老虎驶向村子东面。英国骑兵团的3辆M5斯图亚特轻型坦克(37毫米主炮M3A3 Stuart)前来阻拦。领头的英格拉姆中尉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还是勇敢的把他的爱车“卡拉姆,简二世(Calamity Jane II)”开至道路中央,试图阻止老虎前进。他的努力没有成功,一发88毫米炮弹撕碎了这辆15吨小坦克。

魏特曼明白对方的意图,他让老虎把英格拉姆中尉熊熊燃烧的座车推下路基,又把炮口转向了另外两辆斯图亚特,炮响之后,路上当场增加了两个赤红的火堆。

(纪录片中波卡基村郊被击毁的斯图亚特)

村里的英军现在已经慌了,有人逃跑有人躲藏,但仍有部分士兵继续组织抵抗。魏特曼的老虎摧毁了近处的一辆英军地区情报官员的侦察车,MG34机枪则扫射着慌乱的步兵。在这里,英军医务官麦克莱恩的半履带车也被打爆。

(被击毁的英军6磅炮和各式车辆)


单车突入!

把燃烧的众多残骸甩在身后,212号老虎冲入了村子。

其他三辆远远支援的虎式坦克由于种种原因(可能是道路狭窄堵塞)没有跟随魏特曼进村,他们对213高地做了试探性进攻。从现在开始,魏特曼的独角戏上演了。

212号老虎开上了村里的主道,英军亚瑟卡尔少校的克伦威尔坦克见状试图从停车处逃离,结果由于尴尬的缓慢机动性能,没等逃出视线就被击中。汤普森中尉和霍洛威中尉的命运更惨,他们的克伦威尔被堵在了街上进退无路。领队少校卡尔名为“伊比”的克伦威尔情急之下打出好几发急速射。结果75毫米炮弹全部被虎式坦克的结实装甲弹开了。

在至少4对1的情况下,魏特曼把对手一一点名。

(其中一辆被击毁的克伦威尔照片)

很难想象当时英国坦克驾驶员的恐惧,狭窄的街道让他们的弱势车辆难以行驶,慢如蜗牛的倒车速度更使规避可能性几乎为0。在汤姆森那辆克伦威尔被击中时,霍洛威中尉试图拼命倒车转向,结果因为逃避不及也被摧毁成一团残骸。

燃烧的车辆和弹药的爆炸让四处混乱之极,英军还释放了烟雾企图隐蔽。汤姆森设法爬出了着火的坦克逃走,在其他坦克撤离之时,一辆由迪亚斯(Dyas)指挥的克伦威尔偷偷溜出火线,转进了其他街道。

(汤姆森中尉被击毁的克伦威尔)

魏特曼现在到达了克莱蒙梭街,他把遇到的一辆克伦威尔和一辆谢尔曼(M4A4)双双打爆。这两辆坦克根本无法反击,因为他们是担任诱饵的观察哨坦克(Observation Post tank),只有一根长长的木棍来伪装成主炮。

(被击毁谢尔曼OP,地上的长木棍是该车的伪装炮管)


背后的偷袭者。

虎式坦克继续谨慎的向村中心前进。这次魏特曼遇到了硬茬,斯坦洛克伍德军士指挥的一辆萤火虫坦克和虎式展开对射,结果多次轰击导致墙壁坍塌,魏特曼的座车被一段墙壁几乎半埋,萤火虫也好不到哪去,瓦砾把它压住难以脱身。

(后来报社错误百出的宣传画,不过反映了虎式坦克和萤火虫的对射场景)

对于萤火虫的17磅炮,魏特曼是有清醒认识的,他很快脱离了此处的战斗。在212号虎式坦克驶离灰尘烟雾之时,背后出现了那辆狡猾克伦威尔的影子。这就是迪亚斯指挥的坦克,他悄悄绕到了魏特曼后方的街道,现在瞄准镜里,虎式巨大的后背裸露出来。

迪亚斯在60多米的距离对魏特曼的座车尾部连续射出两发75毫米炮弹,“当......当!”两声清脆的钢铁碰撞之音响起。

“我们未能击穿他们的装甲!”我想此刻斯亚斯的炮手多半会这样恐怖的喊叫。

在他们焦急的装填炮弹之时,迪亚斯眼睁睁看着虎式坦克缓缓转过了乌黑的炮口。“轰~”一发准确的射击,克伦威尔报销了。迪亚斯飞快翻出滚烫的车体,逃到了路边一间房屋内。他半张脸严重烧伤,但这还算幸运,他的驾驶员和炮手就没能躲过这一劫。(迪亚斯的回忆有争议,有人称他的座车一开始就被击毁)

(迪亚斯被击毁的克伦威尔)


被击中!

魏特曼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如此混乱复杂的局面,他也在考虑如何应对。也许是时候转向东面的213高地了,那样可以得到村外其他虎式坦克的支援。

在退回克莱蒙梭街后,英军部队还在组织一些反抗,其中一门埋伏的6磅炮击中了虎式坦克的履带(有说是被斯坦洛克伍德的萤火虫击中)。这几发炮弹把212虎式坦克的传动轮打坏,导致履带卡住,被迫在戈德弗鲁瓦服装店(Huet-Godefroy)面前停了下来。

若是能控制战场,这种常规损坏完全是可以被抢修的。但现在魏特曼只有自己一个车组,根本没有机会让老虎恢复动力。由于清楚没有进一步行动的可能,魏特曼和车组们爬出老虎,他们记下了位置,希望之后还能找回来。

(图左为魏特曼被打坏的虎式坦克,行走者为后来进入村内的党卫军士兵)

弃车之后,魏特曼带着车组向北方跑去。借着英军被打蒙的时机,他们徒步6公里,顺利撤回了装甲教导师的指挥部,这时已经过了中午饭点。面对长官,魏特曼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上午的战况,报告了英军的基本情况。他还不知道双方的宣传机构都会在将来不久借此大做文章。


下午的进攻。

教导师此时配合SS101重坦克营已经占领213高地,俘虏了几十个英国兵,还夺取了一些坦克。德军对局势的判断非常乐观。

当天下午,教导师就和SS101重坦克营的虎式坦克一起对波卡基村展开正式进攻。

按照记载,魏特曼留在了总部,没有参与这次攻势。

事实证明,英国人的精英部队还是很能打的,他们用重组了编制,在村中心建立了完善的反坦克防线。由装备PIAT反坦克发射器的步兵,萤火虫坦克,克伦威尔坦克,6磅炮一齐埋伏在街道建筑之中。当教导师的4号坦克和SS101的虎式坦克靠近时,受到了集火打击。而德军似乎在步坦协同方面出了问题,坦克甩开步兵直接冲入村子里,被打得伤亡惨重,6辆虎式坦克和至少2辆4号坦克损失。直到德国步兵从各方向渗透进村子以后,兴德准将才不得不命令英军撤退。

到此为止,英军在当天上下午一共损失了23-27辆坦克,德军损失了8-15辆坦克,双方的战线依旧犬牙交错。

(下午进攻之后的波卡基街道,可见多辆被击毁的虎式)


影响:

此战以后,盟军的迅猛攻势逐渐停止,和德军在战线上开始了拉锯消耗,直到夺取卡昂,法莱斯包围圈形成,才得以击溃德军。

魏特曼对波卡基村6月13日上午的攻击可谓神来之笔,由单纯的火力侦察变作强力突袭。

成功所在:

指挥得力——魏特曼命令3辆虎式坦克在公路后方支援,自己一马当先,给予了准备不足的英军重创。而且由于交叉火力支援,虎式坦克损失很小。有资料称魏特曼进入村子后,231号虎式坦克也进入支援,这说明了魏特曼一直在和队友保持联系,并且抓住了对手准备不及的空挡予以痛击。

团队能力强——在村中的战斗中,魏特曼表现了他和车组成员的良好配合,东线的丰富经验得以呈现,近战中射击准确度相当高,被击中的次数也不多。在极短的时间里消灭了大量敌人车辆。

车辆硬件优势——虎式坦克良好的防护也给了他压倒性的优势。事实证明,当初虎式坦克被设计为突破性坦克,车体全面防护的思想有其意义所在。尽管在1944年虎式坦克已经有了很多克星,但在优秀坦克手的驾驭下,仍旧是威力强大的杀器。

教训所在:

当天下午德军的拙劣攻击,则从反面说明了在对方完善准备的防御面前,不讲时机的猛冲蛮干只能碰个满头包。指挥部不考虑实际战况,一厢情愿认为英军已经接近崩溃,数辆虎式坦克没有步兵掩护就冲到对方伏击圈内,以至于损失惨重。


结语:

波卡基之战是战争史上一次有特点的遭遇战例,它既没有第三帝国宣传的那般神勇夸张,也没有英美盟军所称的微不足道。

或者我们可以说——这是王牌战士在审时度势之时,充分发挥自身能力极限的一次挑战吧

真实的战场——二战德军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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