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人月圆》,是《泊秦淮》、是《乌衣巷》、是《琵琶行》

北宋末年,靖康之变,随着徽、钦宗二帝被俘,预示着北宋王朝的覆灭。同样,被俘的不仅仅是皇亲国戚,还有众多的文武百官。现在的我们感受不到当时人们亡国之痛,无论是我们了解的岳飞等武将,还是李清照等文人墨客,都无不感伤。

佳作出世

今天要说的这首词,借用前人语句的“隐括体”诗词,却写的浑然天成。这首名为《人月圆》的词,写尽故国之思,仿佛告诉人们“人难聚,月难圆”。“隐括体”兴起于北宋中叶,可自从北宋灭亡后,“隐括体”的诗词更拿来成为一种寄情。而作为北宋使金的吴激,因才学被留作翰林特制,可他心系故国,于是写下了一篇怀思佳作:

南朝千古伤心事,犹唱后庭花。

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

恍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堆鸦。

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

关于这首词还有一段典故,说的是应金朝也就是“北朝”的张侍御的邀请,吴激、宇文虚中、等“南朝”文人做客其府上。席间张侍御唤来侍女高歌起舞助兴,只见其中一女子容状戚戚,甚是可怜。经了解,原来是靖康之难后被俘流此,成为了张府中的婢女。作为“南朝”北宋的几位文人,感其不幸,那是情到深处,各自都提笔赋曲填词。

疏眉秀目,看来依旧是,宣和妆束。

飞步盈盈姿媚巧,举世知非凡俗。

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

干戈浩荡,事随天地翻复。

一笑邂逅相逢,劝人满饮,旋旋吹横竹。

流落天涯俱是客,何必平生相熟。

旧日黄华,如今憔悴,付与杯中醁。

兴亡休问,为伊且尽船玉。

席间被尊为“国师”的宇文虚中,最先提笔,写的是无奈和惆怅。作为当时的“文坛盟主”,宇文自然是觉得写的不错,却没曾想吴激的一首《人月圆》是更胜一筹。吴激是北宋著名画家米芾的女婿,在诗文书画方面也是自有其才学。正因为自身的才识,才使得受到金朝文坛的重用,可本为宋臣,却被称为当时金朝的词坛盟主,不知此时多作怀乡思国的吴激心情是怎么样的。

怀古追昔

再看这首《人月圆》。无论是杜牧的“隔江犹唱后庭花”,还是他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南朝”一般指的是南京。此时此刻,吴激等文人身处北方,而对于曾经的北宋处在南方,此“南朝”便有了北宋之意。做客别国他乡之家,在侍女们的载歌载舞下,吴激难免不生“犹唱后庭花”的无奈。

“乌衣巷”位于南京,曾经唐朝诗人刘禹锡的一首《乌衣巷》堪为咏怀佳作。吴激借用《乌衣巷》的名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结合首句的“南朝千古”,一种盛衰兴败、世事沧桑的景象是无限感慨。

同在天涯

还记得唐朝著名诗人白居易的那首《琵琶行》,描绘了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男女,是人生失意,是世态炎凉,是命运无情。吴激面对这位思念“南朝”的婢女,同样是感同身受,情不自已。若是能给吴激自由的发挥,说不定能写出不一样的“琵琶行”。

吴激借用这位心寄故国却身在异国的侍女,觉世事如梦,侍女肌肤依旧,可见往日自是豪贵。可豪贵已是过往,哪怕发簪、发式如当年那样。末句的一段词,似乎在告诉人们,这载歌载舞非吴激之所想,这高歌起舞更非侍女之所愿,无奈同在天涯沦落处,二人的心境和相知,更为这思乡念国之情添上重重的一笔深沉感。

这一年,吴激辞世,或许在听完那曲《后庭花》,留下那首《人月圆》,剩下的只有怀乡思国之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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