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五味之苦

估计熟悉本宫的朋友看了文章的标题就会点点头:哦,这是要说咖啡了。

说得没错。咖啡是本宫每日必备的饮料之一,而且通常只喝黑咖,运动之前喝,最多是在比较饿的时候加点牛奶;至于放了巧克力酱的摩卡和用各种糖浆调制不同风味的拿铁等花式咖啡,一概敬谢不敏。这固然是由于不喜甜食的口味,但更多是因为对本宫来说,心无杂念地手捧一杯咖啡,认真体验和品评它的“苦”时,这样的专注,几乎可称得上是喧嚣繁杂生活中的一种禅修。

我们的文化是崇尚“吃苦”的。无论是否在儿时听得耳朵起茧,但长大以后,谁都会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来自勉或自嘲。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观念,大人也总会希望自家孩子能够接受那些带有苦味的食物。像是本宫小时就曾经深受其“苦”:苦瓜、猪肝、莲芯、柚子……本来儿童的天性就是嗜甜畏苦,孩子的味蕾又格外敏感,怎么可能对这些苦兮兮的东西接收愉快!——想来这样的经历,是能得到大多数人共鸣的。

前两天看到一个说法:大人不挑食,是因为他们只做(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深感赞同

人对于苦味的抵触,同样是刻写在基因中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因为在大自然里,苦味通常代表着“有毒”)。崇尚“吃苦”,则大概是源于这样的心理机制:能够接受甚至去主动寻找这种“违背本能”的味道,或可看作是“强大自制力”的体现。特别是在汉语中,“苦涩”的“苦”,和“艰苦”的“苦”又是同一个字。于是苦味食物也具有了更多的象征意义,甚至成为大人教育自家孩子的道具——然而请恕本宫直言,这样的教育方式其实有点想当然,甚至是蛮任性的。

但撇开这些一厢情愿的教育方式后,却不难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苦”对于我们,往往又构成了新的刺激。咖啡、巧克力,尽管都可以用加糖加奶的方式调得浓醇适口,归根到底,都是因苦而香;走上社会后渐渐习惯了的啤酒,其实仍然和小时被大人骗着喝下一口时一样苦,但撸串看球时就是需要它来助兴;苦菊虽然略带苦味,用酸甜味道的料汁拌一下,苦就成了一点福至心灵的清爽;龟苓膏、烧仙草,都是清热去火的好东西,而且听说热量也很低,那就吃;苦丁茶虽然未必谁都能接受,但是苦荞茶?仔细品着还真挺香的嘿……

龟苓膏是多么好吃的东西呀,自己做,坚决不加糖!

口味的“迁徙”,每个人跨越的距离不同。就本宫来说,从儿时一点苦味都不能沾,到现在喝咖啡、泡苦丁茶、吃龟苓膏、翘着兰花指剥柚子,眉头半点都不皱的情况,跨度好像确实蛮大呢……唯有一样东西直到现在都接受不了,就是苦瓜。

加了年糕同煮的柠香苦瓜排骨汤。虽然最讨厌浪费食物,但那天破天荒地只喝了两口就全倒掉了……

是真的受不了这种奇怪的食物,原因不详——咖啡和茶且不论,明明对苦菊、芹菜叶等同样是蔬菜的苦味食物都吃得津津有味啊!一定要描述感受的话,本宫觉得苦瓜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时如同针刺,是一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味觉刺激,不像其他苦味食材那样带着各种特殊的香味徐徐而来,有从容之感。

去年夏天和领导一起吃饭,桌上有一盘苦瓜。本宫单是看看就想皱眉了,自然不会去碰,领导却吃得很香,边夹边问:知道为什么苦瓜又叫君子菜吗?

摇头。听都没听说过这个说法。

“君子菜,就是说它无论和什么东西一起炒,都不会把自己的味道染到别人身上,只自己苦自己的。多讲究!”

“哦——原来如此。”作恍然大悟状。

恍然大悟的不仅是“君子菜”这个名称的由来,还因着终于找到了自己不喜欢苦瓜的理论依据:让君子们去吃“君子菜”好了,本宫只是一介小女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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