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弃路,榕山顶上打卡自虐一遭

榕山是座山,榕山是座城,先有山再有城,然后才有的镇……

事实上此前榕山都不在榕山镇境内,直到2019年榕右乡并入榕山镇。但不管榕山镇也好,榕右乡也罢,都以山为名,却也不过是最近几十年才改名的事(此前榕山叫王场,榕右叫木广场),所以按理说其实都与古城无关。不过,如今呢倒也算是基本属实了。


泸州市合江县榕山顶全貌 / 摄影:拓tuo


榕山,明史云“山多榕树,俗名榕子山,山北滨大江,宋嘉熙三年(1239年)筑泸城于此……榕山聚雪为(合江)八景之一。

粗粗翻阅了一下残缺的乾隆版《合江县志》,关于榕山暨南宋榕山城一段描述,就只找到了如上了了不足百字的描述。本地乡贤尚且如此淡漠,无怪乎我一外地人提不起兴趣。要不是有其他由头,顺路打个酱油,用四川话说:我还真没打它的米。真的,见多了宋城遗址,城门城墙好像都一样,我似乎越来越流于一种形式,就是越来越注重摩崖题刻之类明显能够证明断代或者说可作艺术欣赏的古代遗迹残留。如果没有,我还真是提不起来丝毫兴趣……所以,最近我也不怎么寻城了,呵呵。



宋元之际,蒙古铁骑从西北入蜀,屡破成都,所向披靡,泸州府亦频繁陷于兵燹之祸,先后迁治于合江榕山、江安三江碛、合江安乐山和神臂山,除江安今属宜宾外,其余三地皆在合江境内暨后世名之的榕山城、安乐山城和神臂城。

清末,石达开乘乱入蜀,所部又在榕山筑起“忠义寨”,据险死守。及至近代,可以想见的土匪棒老二肯定也不会错过现成的,这么好的一个土匪窝不是?

是以,要说榕山险要,历为兵家必争之地,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榕山城到底名气不大,少见笔录,鲜见遗迹,想是因为宋军和太平军俱都盘桓不久,也来不及用心经营……南宋官府和守军据此一年后就迁往安乐山(今笔架山),这里又离长江这么老远,怕是连蒙古军的毛都没有看到一根的说。是以榕山城虽也在抗蒙宋城的战斗序列,但从今天的历史来看,似乎也没砸出个水花涟漪,其实再正常不过。

不过因为山上有水库,当地为了方便管理新修了步道上山,这一程虽说陡峭难爬,但登顶之后一览众山小,然后漫步竹林幽深,感觉像是在逛公园,小小的惬意了一把。

这地方,运气好也是能看见云海的。



当然,这公园其实不欢迎游人,因为是饮用水源,所以有铁将军把门。

我说拓兄、鸣哥他们上次来,咋个有好路不走舍近求远去找虐呢?不过,遇到我们这种不那么循规蹈矩,二乎二乎的楞货,这门也就是个摆设了——话说爬了这么老高,你让我倒回去再从别处爬上来,打死我也不得干撒!




《方舆纪要》 卷72合江县: 榕山 “山高秀,上有芙蓉池,即宋嘉熙中筑城处也。

榕山顶海拔八九百米,因为靠近长江而显得异峰独起,高耸突兀,然而峰顶却有挺大的一水塘(现在改成了俩水库,一清一浊),委实难得。从水量来看驻军几千人都没有问题……惜乎山上几无平地,没法耕种屯垦,也难怪曹致大辛辛苦苦筑城却只用了一年便被遗弃。




当年泸州府治,合江县治均迁此处,估计也是修了衙门公署的,所以当地人才会人云亦云管山顶叫作皇城坝。不过每每听他们正儿八经说道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笑。黄天厚土,乡民搞不醒活的时候总希望跟皇帝老儿扯上关系,就好像传说里建文帝就曾经栖身过川内无数的破庙小庙一样,搞得逃难跟旅游一样。关键的关键嘛,天上打眼这么一瞧,这榕山顶上皇城坝的坝,它在哪儿啊?山下倒是新并了一个皇城坝村,哈哈。

时过境迁八百年,成城时间本来又短,所以要再想找到宋城遗迹真的很难。只在竹林中零星找着几段城墙,其中两段从石料形制和纹理对比来看,猜测极有可能是宋墙残留。




而更多的则可能是明清沿用之后的续建城垣,因为石料要大得多,也规整得多。不过都藏在竹林深处,忒不好找,而且榕山顶并不平坦,高低起伏,一脚不注意就踩到了悬崖边。为了找个城门,我特么连小时候的爬竿技能都用上了。悬崖边不好攀爬借力,古墙又没用糯米灰浆,松松垮垮,就只好直接顺竹子溜下去,后来为了寻找丢失的对讲机,又苦逼哈哈的爬竹子原路返回。唉,用尽我的洪荒之力……




榕山顶往北,城下悬崖明显有前人居住过的痕迹,岩壁上架梁椽洞不老少,应该是连排有好几间的进深。



壁上也有一道貌似道家符咒纹路的阴刻,所以我猜测这里原来可能是一道观,只可惜如今片瓦无存。




岁月经年不语,岩壁青苔泛绿,我正顺着崖线踅摸,猜测已经离得胜门很近很近。突然电话响起,老司机问我为啥对讲机不抄收——我勒个去,啥时候掉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不得不放弃寻门。等我折腾半天,攀岩原路返回,结果还是找球不到……最后还是老司机眼尖!

感觉最近出门,要不丢点东西,破点财才不正常了,我靠。



真的轻敌了,小瞧了榕山顶的难度。本以为五六公里的范围,又有拓兄他们的轨迹作参考,尽量避免绕路,小半天就能收工……结果,过了水库我俩就直接走岔,两人两个方向一头栽进了竹海里。

榕山其实已经名不符实了,一颗榕树都木有,全是竹林,遮天蔽日,处处疑无路又处处是路。我跟老司机分分合合,到处乱跑乱穿,不消半个钟,我这种路痴就只能犯迷糊。




早上没吃早饭,水又喝干,爬上爬下的再折腾半天,T恤衫汗水都能拧出两三斤来,是真的真的遭不住!!!

热天热地大太阳,口干舌燥,头晕目眩,从过了水库进了竹林,我气就没喘匀过。实在来不起了,管它土坑还是坡底,什么水都敢接来咕咚咕咚了。舀水的时候,看着明晃晃的水面上,成百上千数不清的蚊子,心说这尼玛得下有多少颗卵啊?靠,管它明天肚儿会不会痛哦,先解了眼前饥渴才能续命。

其实就为这么一口喝的,我也是走走停停断断续续走出了一段“鬼打墙”的轨迹,拧巴得很……没办法,再不补充点水分可能真就要中暑的说。

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我特么越渴越缺水越尿频……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身体机能在玩暗示么?




如此这般恼火,所以下去又上来,再要我去寻得胜门,打死也不去了。结果,误打误撞居然给老司机找到了,然后回来他也喊来不起,说上坡走急了,气都喘不赢。

哦豁,这下子两个人都蔫了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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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出门,九点爬山,一晃四个多小时还下不了山,老司机早上倒吃饱喝足,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又饥又渴……没办法,还得继续赶鸭子转山,寻路。

时间好像有一双魔术手能够轻易地抹掉所有经过。

拓兄、鸣哥他们上月才来,如今却端的看不出丝毫痕迹,甚至于循着他们的轨迹都还得“摸着石头过河”。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成了断头路。走着走着,一脚不注意可能就要game over……





最后终于拨云见日,拨草见路,冲下山去。

老司机胆子贼步子大,冲得飞快,我这本来就多少有点恐高,平衡性又不好,腿还无力打闪闪,说老实话走这一字墙的时候是怎么也快不起来。走了一半,最后我还是秒怂落草……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哈哈。




直到最后冲出永昌门,其实也不算下山,隔着公路还有一两百米呢,反正肉眼不可及。

大家都是第一次,所以说循迹其实也没啥卵用,最后一程真正下山,我俩又再分头尝试,因为跟着轨迹最后又是走不动,倒不如一头栽下去,从崖边竹林里乱穿直下了。

最终出山,老司机进了一户人家讨水勾搭妹子,我则闯进百十米开外另一家院坝逮着水笼头就山喝牛饮。洗脸洗头,脱了衣服和鞋再扯下裤腿,穿短裤打赤膊……点上一颗烟。嗯,终于满血复活!

农家大哥听着响动出来,随手又赠了我俩梨,自家地里刚摘的,能甜到人心里去。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是来打卡不是来考古的,这趟有意义无意义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等到老司机,赶紧去榕右街上觅食去,人是铁饭是钢的嘛……这趟是真的累遭了,累到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你看我连首图都是借的,真是懒得拍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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