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当历史与秋色相遇，南京最美六百米，变成一场华丽的老戏
文、图：墨华不冷
拍摄时间：2020年11月4日、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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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跪像，是石象路最经典的代言人
当一只灰喜鹊，叫了两三声，颤巍巍地停于火红的枫香树上，几片叶子，纷纷坠在骆驼石像上。
秋天，坠在六百多年的历史上。
这是石象路，被誉为南京最美六百米。它位于世界文化遗产、明太祖朱元璋与马皇后合葬陵墓——南京明孝陵。它与翁仲路，组成了明孝陵神道。
石象路只长615米，却收藏着六百多年的日月流转与江山变迁，叠合着六百多年的足音与咏叹。石象路，浓缩着南京秋色的特征——历史与秋天，交织成有古意、有深度的绚烂之美。明城墙的盈盈秋韵，灵谷寺的漫山桂香，栖霞山的禅意枫景，美龄宫的梧桐金链，朝天宫的银杏飘黄，莫愁湖的枯荷听雨……皆异曲同工。人文视角中的南京秋色，光华夺目。
近年来，我几乎年年赴石象路赏秋，像去重温一场沧桑又华丽的老戏。今秋，这场老戏，我重温了两遍，11月4日与6日。
人声喧哗，石兽安寂
老戏的主角之一，是古朴的石兽。
我推着婴儿车，在青石板上，颠簸前行，思绪被道路拉得悠长。道路两侧，分布着6种石兽一一狮子、獬豸、骆驼、大象、麒麟、马。其中，骆驼被放进帝陵神道，朱元璋首开先河。
每种石兽，皆有两对，两跪两站，相看不厌，共计24只，各自肩负着皇权、辟邪、吉祥等象征寓意。一位美女，袅娜路过，她旗袍上成双结对的花蝶、盘扣，与石兽交头接耳，暗中联络——它们都恪守着对称、整齐、均衡的古典美感。
一对跪着的骆驼，及一对跪着的大象，是出镜率最高的“模特”，亦是石象路的经典代言人。
这些石兽，是历史长河中捞起的寂静花朵，散发着老光阴的气味。六百多年来，它们或跪或立，风雨不变，以庄重的皇家礼仪，迎侍着明代的皇族，亦迎侍着今日的老百姓，已被摸得光滑锃亮。
孙权墓是江苏省重点文物
一对大象站像旁，有一条梅花山的小路，路口矗立着“孙权墓”石碑。据说，南京首位封建君主、三国时期东吴大帝——孙权，便葬在梅花山。传闻明孝陵建造时，要移走他人坟墓，但朱元璋敬重孙权是条好汉，说道：就留着他给我看门吧。
石象路东西向，翁仲路南北向，两者连成的神道，半绕着梅花山，呈弯曲状。这打破了历代帝陵神道南北笔直延伸的惯例。朱元璋为何如此骨骼清奇，让自己的帝陵神道，绕了一个大弯子？“孙权看门说”，是后人的揣测版本之一。
苍茫的时间，可吞没一切，留下重重历史迷雾。在梅花山的地表，孙权墓已无真迹可寻。
多少功贵，终归尘土。孙权与朱元璋，生不相逢，却共葬于明孝陵，在每年如期而至的梅花山清香中，相邻作伴。而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安息在不远处的中山陵。三位开国伟人，同眠于紫金山南麓，这既是历史的巧合，亦说明紫金山作为风水宝地，历来受名人志士青睐。
秋色在此处，有着老光阴的气味
石象路这出老戏的另一主角，是斑斓的秋色。
1971年起种植的树木，在石象路两侧，高低错落。每年秋天，榉树率先吹响变色号角，乌桕接过接力棒，枫香与银杏最后隆重登场。它们给石象路沧桑与粗犷的底色，添了明媚与精致。
我向来以几株枫香的盛衰，作为鉴别石象路最佳观赏期的风向标。今年石象路的最佳观赏期，出现在11月上旬。我赴石象路时，枫香大多红妆灼灼，有些青色未褪，我来得恰逢其时。然而，枫香正好时，银杏欠丰盈繁茂，而乌桕，今年性急，想早退场，已呈凋衰。
其实，石象路的最美时光，是枫香、银杏与乌桕，发挥团队合作精神，卯足劲儿同时美翻的时候。之前有两年，我恰遇这肆意的盛景。看来，能幸遇石象路的最美时光，不但需掐准打卡时间，还需老天妥贴安排。
犹记去年，一株金黄色的银杏下，躺在婴儿车上的宝宝，甜蜜地安睡。银杏洒下的斑驳影子，在他脸上、衣服上，随风轻晃。今年，宝宝在一株橘黄色的榉树旁，对着一只麒麟跪像，说“狗狗”。我说，这是麒麟。
麒麟与宝宝，两两对望。麒麟六百多岁，宝宝两岁多。
长生鹿苑的梅花鹿
遗憾的是，今秋两回赴明孝陵，我在石象路与梅花谷，没有幸遇放养的小鹿。最后，我只好掏钱购买饲料，进入长生鹿苑，拍摄圈养的小鹿，让宝宝与小鹿互动。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鹿自古是祥瑞之物，鹿文化源远绵长，而朱元璋，定是宠鹿人士，曾在明孝陵，养鹿千只，每只鹿脖子上挂有银牌，上有“长生”二字，被称为“银牌鹿”。
如今，明孝陵的小鹿，撒开脚丫子，从泛黄的历史，轻盈走出，悠然穿行，给景区徒增噗嗤噗嗤的灵气。每年，我会赴明孝陵几趟，也许以后在沿途，与小鹿撞个满怀。
有风掠过，落叶簌簌，拂衣归地。驻足聆听风声，仿佛听到风声另一端的古老故事；目光穿越人流，停泊于天地间亘古的苍茫与静穆中。（文完，图片继续）
人来人往，脚踏苍茫
逆光中的枫香叶子，通透澄亮
大象跪像亦是石象路经典代言人
上午逆光中的骆驼跪像
骆驼跪像旁的一株枫香，红妆惊艳
银杏在石象上投了一身斑驳
枫香叶子落在獬豸头上，将它打扮成美娇娘
一树火红，恣意倾泻
石象路枫香正好时，乌桕已衰败
在石象路率先变色的榉树，将要落幕
一地铺红叠黄
为拍出美，各放大招
撒落叶，石象路上的标配动作
一袭红衣，竞艳枫香
一场依红偎金的大梦
一路拾捡明明暗暗、影影绰绰的光阴
我爱高大的枫香，胜过马路边常见的鸡爪槭
光与影，是摄影爱好者的温暖治愈系
一树橘红色的温柔时光
六百岁与两岁，两两相望
人与这株银杏，皆是锦时妙龄
与石象路垂直的梧桐道，沧桑又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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