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使我们回归生存的基本需求之时,艺术何用?

一百多年前,当杜尚看似漫不经心的用他的《下楼梯的裸女》对传统的静物美学产生怀疑,反对了视网膜的感性美,又试图用他的小便池把“安格尔们”的《泉》从博物馆拉下神坛,“艺术”这棵树就开始了她的美学和非美学的分芽。

《下樓梯的裸女》馬塞爾·杜尚,布面油畫,1912

《泉》馬塞爾·杜尚,1917

2020疫情初期,藝術從業者們突然被置於“無用”的境地。NOTHINGART®️2020年3月的一篇文章(德國為藝術家和文化產業提供了高達500億歐元的援助計劃,令其他國家蒙羞)的評論中就有人毫不遮掩的提出:

“......艺术家就是对社会基础建设毫无贡献的人......"

当危机使我们面对生存的基本需求:食物、药物、收入和情感上的喘息,艺术何用?

在评论炸锅的第二天,NOTHINGART又出了一篇:“无用之用,方为大用”,从艺术的美学范畴内实例提出了艺术的感性和图像应用的作用和影响。

如今一年过去,艺术市场经历了几场声势浩大的破纪录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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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最近的2021的富豪榜名单问世后,似乎艺术又变成了很“有用”的东西。

除去艺术的美学价值和市场经济价值,今天无疑想讲一讲百年前杜尚后艺术的非美学价值,或者说,她的社会价值。

普世的、以关注人类、反思当下、观察现实为主旨之一的当代艺术,在非美学的范畴下,在大数据背景下“扁平的”“地球村”时代里,面对社会问题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20世纪60年代以来,在当代艺术普世化的影响下,艺术与社会学、人类学发生了更加紧密的联系,产生了一系列强调社会诉求的艺术,比如:

基于社区的艺术(Community-based art);合作艺术(Collaborative art);介入艺术(Intervention Art);参与式艺术(Participatory Art);对话性艺术(Dialogic Art);关系艺术(Relational Art);

新类型公共艺术(New Genre Public Art),社会介入式艺术(Socially Engaged Art)等等。

壁画艺术家乔尔·伯格纳(Joel Bergner)同时是一名教育工作者和组织者,作为非营利组织Artolution的首席执行官和联合创始人,他一直都在支持受危机影响的社区当地艺术家,与世界各地的青年和家庭开展基于社区的公共艺术活动,领导他们自己的可持续艺术项目,帮助弱势儿童。

Joel Bergner

Artolution项目是一个以社区为基础的公共艺术网络,遍布拉丁美洲、非洲、北美、中东、欧洲和南亚的30多个国家,通过艺术创作和连接不同的人来点燃积极的社会变革。它关注与武装冲突、创伤和社会边缘化有关的问题,那些面临社会排斥和遭受创伤的人都可以参与进来。

从布鲁克林的街道到叙利亚的难民营,从巴西的贫民窟到乌干达的农村定居点,乔尔与不同国家的年轻人、家庭和艺术家合作,创作出反映他们社区的复原力和故事的壁画。

他曾在世界上最大的难民营之一的Za'atari难民营(位于约旦沙漠,约有10万居民)待了四年时间。在那里,生活就像无尽的等待,Joel的壁画作品与这里荒凉、无色彩的景色形成鲜明对比。

壁畫由Joel Artista與敘利亞青年共同完成,Za'atari 難民營,2013年

他的画面里,不仅有着特有的明丽色彩,还时刻关注着影响弱势儿童成长发育的水源、卫生、教育、梦想等等问题。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更多人关注到这些在贫瘠角落中艰难求生的人,他们的生命和我们是平等的,很多时候,我们是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的。

壁畫由Joel Artista與敘利亞青年共同完成,Za'atari 難民營,2014年


2019年,紐約市東村:Joel與中美洲青年合作,通過增強現實技術創造出“活過來”的角色,講述參與者的故事。

这些新概念艺术类型打破了传统艺术创作的界限,以多人创作、多媒介、多表达方式的能够联通社群和空间的创作,让艺术家成为了倡导者,挑战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问题——利用具有社会意识的公共艺术作品的力量,在人们的日常环境中产生影响,促使人们正面面对那些很容易被忽略的社会现象和问题。

从全球的人口过快增长、纠缠不清的环境和资源、影响和平的政治争议,到身边的老龄化加重、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的无可依靠……这些社会问题,成了艺术家们最关注的主题。

制作透明病毒雕塑的艺术家Luke Jerram不仅关注影响人体的存在,也时刻关注着人在社会中的存在状态。

Luke Jerram

你是否曾注意过路边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被视为影响市容存在的他们,总在某个角落蜷缩着。而我们看到的,往往也只是冰山一角。

Jerram以自身为模型,浇筑了一个横躺的模糊形象,并将这件作品描述为一个“没有性别的人物”,但有着“脆弱和脆弱的形式”。

夜色之下,这个隐形“人”在街头桥边静静地蜷缩在一层半透明的材料之下,似乎想要无限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路过的人,会一样无视“他”吗?

圖片©馬克·西蒙斯(MARK SIMMONS)

Jerram说,每看到一个露宿街头的人,就想起“成千上万隐藏起来的无家可归者”。他很想知道,雕塑是否会像城市中无家可归的人一样被忽视,被当作街道上的摆设。

他为1625 Independent People (1625ip,成立35年经验的无家可归人士慈善机构)创作了这件作品,并“希望艺术品能够提高人们对这一问题的认识,并希望公众能够为支持慈善事业而有所作为,从而有所作为。”

Sheela Gowda是印度最伟大的当代艺术家之一。她的创作过程更像是一种发现符号和根源的精神仪式——这位印度艺术家通过嗅、触、走、观察和说话来寻找她的艺术。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的这种艺术创作模式引导她学会了充足的知识,在十字路口观察习惯、嗅嗅香料、抓抓物品、遇见人,然后再以一种介于最终和暂时之间的意义的形式再现所有这些体验。

Sheela Gowda

她在作品中經常使用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的具有高度隱喻或政治內涵的物品和物質,比如灰燼、天然粉末、顏料、木材、岩石、織物、灌木和人的頭髮、牛糞、kum kum粉(一種最常見的鮮紅色的天然顏料),以後極簡抽象派的風格創作了以過程為中心的作品,這些作品通過材料的儀式聯想而被激活。

《告訴他我的痛苦》描繪了印度香料和紡織工業中的女性由於父權製而受到的壓制。250多米長的線穿過縫紉針,然後用顏料和膠水粘合在一起,在一簇閃閃發光的針的末端,繩索的顏色和蜿蜒的排列顯得既吸引又排斥,柔軟又嚴厲。

《告訴他我的痛苦》(And Tell Him of My Pain,2001)

《暗室》是藝術家從道路施工隊收集用過的柏油桶建造的一個簡陋的堡壘裝置,描繪了印度貧民窟的生活結構和發展中國家面臨的困境。

從家庭勞動到公共工程,高達反思了內部矛盾:家庭可以是安全的,也可以是壓抑的;傳統可以是鼓舞人心的,也可以是局限人的;勤奮可以是創新的,也可以是破壞性的……

當觀眾走進這件作品時,會有微小的光束照在他們的臉上,因為有被刺穿的孔,看著就像美麗浩瀚的星空,提醒人們即使在最緊急的情況下也存在希望和夢想。

《暗室》(Dark room,2006)


艾未未

作为一个极端的反传统者,艾未未将自己的煽动性艺术与充满争议的政治议题融为一体。他用不加掩饰的挑衅,呼吁观者用更多的自我意识来判断社会陷阱、内卷、关系和影响。

我不是天生的艺术家,我是天生的人。我关心的是人的处境,而不是人们的意见。我别无选择。

2017年,他收集了超过14000件救生衣,并将它们捆绑在柏林音乐厅 Konzerthaus Berlin 的圆柱上。这些救生衣来自希腊的莱斯沃斯岛(Lesbos)——对于那些逃离家园前往欧洲的叙利亚难民来说,莱斯沃斯岛是他们的中转站。

在荷马史诗中,这座岛屿因其丰富的资源而知名。但现在,它成了处于绝望境地的中间地带,成为了希望的灯塔和危险的象征——为了寻求和平,有多少人正在冒着生命危险?又有多少人在试图到达安全地带的过程中失去了生命?而这些被视为保命装备的救生衣,更成了汪洋大海上的那根求生茅草。

艾未未通过他的作品展示了他对人quan的观念。即使很多人都试图与诸如“难民”这样复杂的世界问题划清界限,但很明显,问题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遥远。



当艺术从为精英阶层服务的纯美学祭坛走向普世,欢迎大众的参与后,很多当代艺术作品被评论为不够美、挂在家里不好看。也有评论认为艺术不应该有其作用性,这消解了艺术本身的价值系统。

你认为呢?

艺术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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