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生是台湾第一美女,“三胡”之首,35岁后却与笔墨相伴


20世纪70年代中期台湾影坛有“三胡”,即胡茵梦、胡慧中、胡冠珍,她们都是有大学学历的女影星。

胡茵梦名列“三胡”之首,素有台湾影坛才女之称,她也曾被称为是20世纪“70年代台湾第一美女”,并多次主持台湾电影金马奖颁奖典礼,她本人也获过奖。

台湾当年享誉影坛的“三胡”,从左至右:胡茵梦、胡慧中、胡冠珍

胡茵梦,1953年4月21日生于台湾的台中。胡家原籍沈阳,满族镶黄旗人。其父胡赓年给这个久盼的独生女取名茵子,满族名字就叫瓜尔佳茵子。

“父亲宠我、纵我,要星星月亮他都设法摘下来给我。他在家的时候我是个满洲格格,他回台北之后我就成了灰姑娘。”后来胡茵梦在自己的传记《生命的不可思议》(台湾版名为《死亡与童女之舞》)中这样回忆着过往。

胡茵梦中学时候和父亲胡赓年在学校门口留影

由于父母的离异,导致了她个性上的叛逆。胡因梦才华洋溢思想超前,她在台湾的辅仁大学德文系读书时,受西方青年独立生活的影响,大学时期交往的第一位男友就是美国人,而且在那个保守的年代里,胡茵梦在19岁那年就有了第一次性关系。

胡茵梦年轻的时候就爱好文艺,能歌舞善绘画,能写一手好文章。

她还曾跟父亲学过点玄学。在上学期间利用课余到餐厅去演唱赚点零用钱。

林青霞和胡茵梦在电影《我是一片云》(1977)中的影像

在大学二年级时,生性叛逆的她做出了退学的决定。

一天她在画廊看画展,却被徐晋良导演相中,在这种机缘巧合之下抱着好玩的心态初次触电,拍了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云深不知处》(1975)。

在电影公映的时候,她给自己取了个艺名——胡茵梦,一直沿用到她退出影视圈。

胡茵梦在电影《云深不知处》(1975)中的影像

当时的胡茵梦还保持大学生清纯的本色,以天生丽质和毫无做作的表演受到各方的注目。

《云深不知处》公映前却突出地宣传只是客串演出的林青霞,胡茵梦当然有想法,拍完这部影片以后就去了美国纽约。

她先进入“西东大学”的大众传播系进修,然后又去模特儿学校受训,浮光掠影学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电影《梅花》(1976)剧照,胡茵梦

1975年年底,胡茵梦返回台湾,重新出现在电影中,演的多数是第二女主角。

她在刘家昌导演的《梅花》(1976)中演一名含冤跳崖,投水自杀,楚楚可怜的农村姑娘。

由于她的美貌与众不同,投资方和导演频繁邀请她拍电影,仅在1976年,她在台湾上映的电影就有9部。

秦祥林和胡茵梦在电影《人在天涯》(1977)中的影像

1977年,她因主演大导演白景瑞(1931-1997)的文艺片《人在天涯》(1977)获得了当年第14届金马奖的最佳女配角奖。

然而胡茵梦却倍感委屈,因为在《人在天涯》中原本她是女主角,怎么变成女配角来获奖呢?

平日给人留下豁达大度印象的胡茵梦,此时难保持泰然。

1982年,第19届电影金马奖颁奖典礼上,主持人胡茵梦(左)正在访问嘉宾琼·芳登Joan Fontaine

后来,她在神怪古装片《六朝怪谈》(1979)中演的与马相恋的少女茵茵,角色也颇有挑战性。

在与王冠雄合作的《七步干戈》(1982)中,她演一个追随亡命天涯的凶手的情人——女歌手,演得极为精彩。

此外,她还是《七步干戈》这部影片的编剧之一。

张艾嘉和胡茵梦在电影《海滩的一天》(1983)中的影像

胡茵梦在台港两地拍的影片还有《笕桥英烈传》(1977)、《花非花》(1978)、《墙内墙外》(1979)、《海滩的一天》(1983)、和《代客泊车》(1986)等。

以当下的眼光来看,《海滩的一天》才是胡茵梦真正的代表作。这也是导演杨德昌(1947-2007)第一部长片。

当年杨德昌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才36岁,片中的两位女演员张艾嘉和胡茵梦都是30岁。

胡茵梦在电影《海滩的一天》(1983)中的影像

胡茵梦在《海滩的一天》中的表现极为抢眼,她那兼具古典与西洋,风流与文艺的美,真是遮挡不住地爆破而出,令人窒息。

这部戏里她虽是大配角,但短短的几段戏,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美得让人目瞪口呆,非常难忘。

在杨德昌这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电影中,有这样一句醍醐灌顶的台词,恰如对胡茵梦之前现实婚姻的残酷写照。

胡茵梦在电影《海滩的一天》(1983)中的影像

“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总是两个人结婚以后都是圆满大结局,大结局之后呢?没人告诉我们。”

胡茵梦也在她的自传《生命的不可思议》中谈及:“15年的从影历程我拍了近40部令人哭笑不得的影片(倒是很贴近生活),以我4岁就开始看西片培养的鉴赏角度而言,我的这些影片中只有《海滩的一天》堪称佳作,也只有这一部才拿得出手介绍给大家。”

左起林青霞、郭小莊、胡茵梦、邓美芳、杨莲英、郭欣菁、徐枫、韩湘琴、林凤娇、刘梦燕

1983年,胡茵梦为了学到实质性的东西,再次去美国进修了电影表演与编剧。

1986年9月,胡茵梦因演《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1986),在韩国首尔举办的第31届亚洲太平洋影展上,被首尔记者选为“最受欢迎明星”,并获得影展三项特别奖之一的“记者特别奖”。

在荧屏上,胡茵梦演过《碧海情涛》(1980)中一个回归乡土的女摄影家,在演技上有充分的发挥。

电影《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1986)剧照,胡茵梦

1985年,胡茵梦在拍的4集电视剧《女人的故事》,塑造了四个性格迥异身份与命运不同的女性。一为具有新潮思想的电影明星;一为受过日本式教育的温顺的家庭主妇;一为处世冷漠的室内设计师,另一个是过惯流浪生活没有责任感的“波西米亚”式的女郎。

除了日本式的家庭主妇使她感到陌生外,其余三女性的生活情调与性格,在胡茵梦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能找出踪影。

电视剧《女人的故事》宣传照,胡茵梦

为了帮助自己进入不同角色的内心世界,胡茵梦以听不同风格的音乐来培养情绪。

在温婉抒情的音乐声中,她模仿日本妇女敛目低眉,弯腰深鞠躬,又插花,又品茗的动作。

该剧播出后,获得观众的好评,《女人的故事》这部电视剧也成为了胡茵梦的代表作品之一。

左起胡茵梦、周丹薇、林青霞、胡慧中

台湾电影行业开始逐渐走下坡路,1986年,她接拍了电视剧《慈禧外传》(1986)。

在拍影视剧之余,胡茵梦还主演过英国现代戏剧大师哈洛德·品特Harold Pinter(1930-2008)的经典话剧作品《今之昔》(1987),并在台中、台南、基隆、高雄做巡回演出,受到观众的欢迎。

话剧《今之昔》(1987)剧照,从左至右:解致璋、李立群、胡茵梦

台湾大学举办“学苑影展”时,曾邀请胡茵梦到大学去讲学。这期间她的文化气质与才女形象在台湾影艺圈中才得到重视与肯定。

胡茵梦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使一般艳丽型或青春型的女星相形见绌。她出过两本散文集:《胡言梦语》与《茵梦湖》。

书中有充满幽默俏皮的《夜游神》,她以轻松活泼的笔调把自己学生时代的夜游生活写得跃然纸上。

胡茵梦在电影中的影像

在《护变运动》一文中,触及到一些人严禁学校女生留长发,他们甚至把留长发提到中国的传统问题、教育问题、青年心理问题高度,胡茵梦认为这是不合理地压制了青春少女正当的爱美权利。

她写的《好莱坞今日的幕后工作者》、《认识环境》两篇文章,都是针对当时台湾电影界的困局难题而发,尚能切中时弊。

她认为好莱坞能拍出一些既卖座又有思想深度的影片,是由于有一批富有社会意识,有干劲、有创造才能的年轻电影工作者。

胡茵梦在电视剧《慈禧外传》(1986)中的影像

而台湾电影界似乎缺少这股革新的动力。

她指出电影在台湾不是一种艺术,而是一种工具,禁区重重,所以“在这种重重限制下,电影的素材已面临山穷水尽的境地,编剧人才本来就缺乏,比较吃香的几位只能在男欢女爱,与根本脱离现实的武侠片题材上打转转”。

由此可见,她的“胡言梦语”也还是敢于大胆说真话的。

她曾翻译了乌塔·哈根Uta Hagen和哈斯克尔·弗兰克尔Haskel Frankel合著的《尊重表演艺术》一书。

书名:尊重表演艺术(最新修订版) 作者:乌塔·哈根Uta Hagen哈斯克尔·弗兰克尔Haskel Frankel 译者::胡因梦 出版社:后浪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年:2018-1

在翻译过程中,她体会到“演员可以是自我的,其性格不必隐藏在角色背后”。

胡茵梦希望此书成为演员的理想教科书、工具书。

在没和李敖相遇时,胡茵梦绯闻甚多,与外国教师惊心动魄的初恋,与船业巨子三观不合的相亲,与一名混血儿订婚,亦传出与圈内演员田鹏、导演牟敦芾(1941-2019)等人拍拖。

1979年,也就是胡茵梦26岁时,她应邀为某报专栏写一篇赞扬李敖(1935-2018)的文章,因而结识了这位文化名人。

胡茵梦那时候并不知道,这个叫李敖的男人在她人生下半场的岁月中,是一直和她捆绑在一起“消费”给大众的。

1979年9月,曾经有过无数女朋友的44岁李敖,与26岁的胡茵梦在萧孟能(1920-2004)家里相遇。

胡茵梦和李敖于1979年11月合影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胡茵梦的旁边站着她的母亲,而李敖身边站着的,是他当时的女友刘会云。

两星相遇,自然是星星相惜。1980年5月6日,27岁的胡茵梦瞒着母亲穿着睡衣离家,来到45岁的李敖身边,在朋友见证下结为夫妇。

一个男才,一个女貌,结合似乎不意外。婚后不到一周,因李敖的狂傲,连累胡茵梦遭遇当局封杀。婚后生活也不是两人想象中那么有灵性、有诗意。

20世纪60年代期间的萧孟能(右)与李敖情同手足

在这期间,《文星》杂志创办人萧孟能和李敖于1980年6月对簿公堂——起因是当时李敖不择手段地侵吞了萧孟能的数百万元财物。

这在当时可是大新闻。而且这一案件对双方的名声都不利,对以民主斗士自命的李敖尤其不妥,但妻子胡茵梦在审判中站在原告(萧孟能)的那一边,更令他颜面无光。他在那场官司中初审胜诉二审败诉。

这次事件,不仅让双方看清了彼此的真面目,也加速了两人的分手。

1980年8月28日,胡茵梦和李敖当着媒体的面签署离婚协议书,李敖全程保持笑容

1980年8月28日,李敖先举行记者会,并散发书面声明,写了5条文情并茂的感言。当天下午拿着一束鲜花,打着胡茵梦送他的细领带,在律师的陪同下,来到世界大厦,准备和胡茵梦签下离婚协议书。

胡茵梦后来回忆说:“当他和我握手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清楚地感受到,我们之间虽然历经一场无可言喻的荒谬剧,但手心还是有感情。”于是紧绷的斗志,一瞬间完全瓦解。胡茵梦的眼泪止不住地泉涌,为人性感到万分无奈。

胡茵梦在电影中的影像

胡茵梦在出版的自传《生命的不可思议》中,细述了与李敖的相识、结合,又快速结束婚姻的经历。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读读这本书。毕竟他两的关系一直被各路媒体“绘声绘色”了不少的版本。

1988年,胡茵梦过完自己35岁的生日后,对外宣布全面息影,退出娱乐圈,专门从事身心灵方面的翻译和写作;同时,她把自己的名字,去掉了草字头,改成了胡因梦。

她说,之所以易名胡因梦,便是为了舍弃那些花花草草的纷纷繁繁。离开那个草字头才还原她人生本来的意味,并正式开启她的笔墨人生。

当风波日渐平息,1994年11月25日,未婚的胡茵梦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突然向媒体宣布生下了一个女儿胡洁生。那一年她已经42岁。

这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有关孩子的父亲便有许多谣传,其中孩子被揭长相酷似台湾某政要,五官相似度达90%,因而引起人们的猜测。

胡茵梦和费翔合影

可是,对于孩子的父亲,胡茵梦始终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李敖和胡茵梦离婚后,一直都在不停地“消费”着前妻,直到将要走完人生之时,也没“放过”胡茵梦“这个梗”。

而胡茵梦在自传中说:没有李敖,就没有今天的我!

胡茵梦在电影中的影像

林青霞在自己的自传《窗里窗外》中,对自己以前的那几段感情绝口不提;胡茵梦则表示要感谢李敖,不管那一种回应,都是对过去自己最好的尊重!

如今的胡茵梦,已经68岁了。曾经的“影坛第一美人”、“电影明星”、“李敖前妻”,无论世人叫她什么都好,她亦会笑笑回答众人:“你好,我是胡因梦。”

书名:生命的不可思议 副标题:胡因梦自传 作者:胡因梦 出版社:东方出版中心 出版年:20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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