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论语易解》2.9 “回也不愚”
【原文】
2.9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译文】
孔子说：“我整天和颜回讨论问题，他从不提什么反对意见，就跟一个愚笨的人一样。等他回去再反省自己的言行，才发现他把所讲的内容都给予了很好的发挥，可见他并不愚笨哩。”
【注释】
（1）《杨注》：“颜回，孔子最得意的学生，鲁国人，字子渊，小孔子三十岁（《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如此）。但根据毛奇龄《论语稽求篇》和崔适《论语足征记》的考证，《史记》的‘三十’应为‘四十’之误，颜渊实比孔子小四十岁（公元前511—480）。”
（2）《集解》引孔安国云：“不违者，无所怪问。于孔子之言默而识之，如愚者也。察其退与二三子说绎道义，发明大体，知其不愚也。＂
（3）《朱注》：“发，谓发明所言之理。”
【解读】
颜回是孔门弟子之首，最为孔子所赞赏，并被后世尊为“复圣”。从这段语录亦可看出，颜回是个表面木讷但善于自省的人，诚所谓“仁者”也。此章最可注意者为“发”字。“发”的繁体字为“發”，《说文解字》云：“发，射发也。”后衍申为生发、发挥、发展等义。颜回“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者，究竟是什么？由孔安国和朱子的注解来看，似乎其所发者仅止孔子所言义理而已，但窃以为其范围或更广泛，是应该包括情感、言行等等一切人格修为在内的。《中庸》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此章的“发”，正与这里的“发”同义。
又《周易·系辞上》说：“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翻译为白话，大致意思是：“所谓做君子的道理，就是当他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知道这事当做还是不当做，当说还是不当说。”这是孔学非常强调的功夫。故《系辞上》又说：“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可不慎乎！”这里的“发”，亦可互参。的确，在很多时候，我们都面临着这样的两难选择：说还是不说？做还是不做？如果一个人能够明白并抓住此中的“玄机”，那他不是一个大大的君子或者成功者吗？！而相反呢，像我们这些平常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恰恰是，经常做不当做的事，说不当说的话，又或者没有做当做的事，没有说当说的话，所以到头来自然沦为一个小人物了。就此而言，颜回作为孔子最得意的弟子，平时“不违”“如愚”，似乎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但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在情感和言行诸方面均能“发而皆中节”，故而得到孔子赞扬，也就不奇怪了。
《论语易解》作者，孙福万教授，1964年生于山东省临清市，现为国家开放大学教授，中国成人教育学会、中国教育技术协会学术委员。1986年山东大学哲学系本科毕业；1989年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专业硕士研究生毕业。长期从事哲学、教育学及远程教育研究及教学工作，曾在英国、比利时、马来西亚等国及台湾地区的多所大学或机构访问或学习，并在本校负责哲学引论、人文社会科学基础、管理学、教育学等课程教学。著有《远程教育哲学导论》、《敝帚集》，《远程教育百词辨析》、《远程教育概论》和学术论文多篇。
孙·教授的《论语易解》是他潜心十年的力作，以《周易》精神逐章解读《论语》，是一部比较全面而系统的以《易》解《语》，以《语》证《易》的学术性著作。书中提出了诸多新见解和新认识，对于弘扬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具有重要推动作用。本书的重点在于对《论语》的解读部分，书中大量汇集引用了前人的研究成果，对于研究者来说是一部很好的学术性参考资料。同时，对《周易》和《论语》的爱好者来说，也是一部很好的普及性读物。好，我就说到这，隆重向您推荐孙福万教授的《论语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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